端午前夜的思念


五月初四是奶奶的生日。在儿时的记忆里,这一天是最喜庆祥和的,也是大家族大团聚的一天。父辈们会张罗着给奶奶做寿酒。记得有次还放了电影,我还清楚地记得是《解放石家庄》,那时放电影是挺希奇的事,只要听到留声机叫,十里八里的乡亲都会提张小板凳,手拿蒲扇赶来看电影。开映之前,放电影的师傅把放映机打开,当一道白光投注到屏幕上,小孩子争着把小手合拢做着各种手势,屏幕上就出现各种阿猫阿狗了。每放一个完整电影大概个半小时,一晚基本放两个,如果哪家放三个,够上天邻居好几天谈资:啧啧,这家真大方……

     

奶奶深得全家上下敬重。上面这张全家福是姑姑结婚时的合影,80年奶奶去部队的叔叔那,我们一帮孙儿孙女到灰汤送奶奶上车,当客车发动开走那一刻,我们哭得稀里哗啦,一路追着班车跑,旁观者都夸奶奶好福气。奶奶中年丧夫,独自拉扯大四个儿女,从不叫苦,一真是那样坚忍和乐观。记忆中奶奶从不窜门,也从不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看好自家门守好自家人,奶奶走路总是从容不迫,不快不慢。奶奶叫儿女面带微笑,都是呼其名,从不粗声粗气。从未见她和邻里冲突过。

记忆中奶奶一直有头痛的毛病,我们经常给她买药,药名都记得很清是ABC和去痛片。奶奶身体不算好,但乐观豁达让她活到八十六岁高寿。

永远记得07年奶奶走之前最后一段时间,陪护在她身边的点点滴滴。

听说奶奶快不行了,我立马从东莞赶回家,那时奶奶已上床了。每晚到十二点,叔叔就会说:“娘老子,我里困了,叫周国陪您啊”。奶奶连声答应要得。而后叔叔姑姑等人都去睡了,我坐在藤椅上打打瞌睡。奶奶神智很清楚,每过几分钟必叫我一声,我必须立马回应,我知道奶奶生怕没有人陪她,就这样整晚在嗑睡中被奶奶叫醒。直到天亮叔叔来换岗。如此半个多月,直到老人家七月初一丑时去世为止。坚强的奶奶直到走都未有任何遗言。每次叔叔试探性问她,奶奶总是那句:“冇到时候,还早呢”强烈的求生欲一直支撑着她到最后一刻,生命最后一瞬间,就叫了三声“国侒子”,这也许是奶奶在最后十多天,我独守床边陪她度过漫漫长夜的一声感谢吧。奶奶,十多年过去了,那边好吧。

而四年前的今天,又恰逢您阴生,我的父亲却又追随您而去,步履匆匆,空留念想。父亲,今天是您的忌日,四年了,伤痕应已结痂,但思念从未断过。追思您的文字已够多了,给您念首小诗结束此文,梦中见

小时候

酷夏天

午休

劳作之后的您

躺在睡椅上

老叫我给您蒲扇扇风

左一下呀右一下

您咋还不睡

小手臂摇疼

终于

鼾声如雷

美妙如音乐

您已入睡

蹑手蹑脚溜之跑

而今啊

您已长眠

冷暖自知

空留扇柄不见斯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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