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一句好久不见——奇姐

第四章:奇姐

一拍即合

奇姐对我帮助很大,我在WH的大部分时间里,她和林景超都充当了导师的角色。

我和奇姐第一次认识是因为事业部18年的年会。奇姐原来在军工事业部做人力,18年军工合并了进来,因此我得以和奇姐认识,之前都是在办公室里的一面之缘。奇姐后来向我描述她这个时间段的心情更多的是一种无奈,她需要快速消解掉因为组织架构调整而带来的负面情绪,然后去融入一个新的环境,肩负更多的工作,与更多的新同事打交道。那次年会对她来说大概就是这么一次有点赶鸭子上架的任务。


我作为公司的宣传委员似乎很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公司年会的工作人员之一,而我和奇姐的交集就是,她负责节目的审查、彩排和催场,我负责控台。可能因为她之前主要负责的是招聘,所以与人打交道是她的强项。她很快就与参与节目的同事们建立了良好的互动,有条不紊地开展着各项沟通工作。她随和开朗的性格也很快赢得了新领导的信任,很顺利地度过了在我看来不太容易的融入过程。

人生导师

奇姐在另外一位姐姐休产假期间承担了事业部人力多个版块的工作,招聘、入职、培训、活动,一专多能。奇姐不矫情的性格使得她能很快地和新同事建立良好的关系,同时她也维系着和军工老同事们多年的情谊。市场部和人力资源部门领导的交好、加上上层对于宣传的需求,让人力部门需要发稿子的活动我基本都参与其中,也有了跟更多和奇姐交流的机会。和奇姐的配合是一种双向互动,不是单纯的她说我做,而是在探讨中让工作过程更高效、结果更好。她的善解人意让我也愿意和她交换一些内心的真实想法。尤其在我领导不经常来公司的情况下,和其他部门的姐姐们慢慢混得更熟了,也能获取到很多更一手的消息。

重点回忆一下19年的年会,这次奇姐成为了主持人,我还是控台。在奇姐的表述中,她已经是老人了,想要把机会留给年轻人,并且她还要负责审核节目、配合我拍视频,实在忙不过来。但在征询了一些姑娘们的意见后,还差一位,奇姐就顺理成章地接过了话筒。这是我所希望看到的,我觉得她大气的台风和应变能力完全能胜任。奇姐主持得很成功,我们也留下了一张珍贵的合影。

这一年我们还合作了几个培训和一场运动会,这是最后的宁静。随着2019年年中B总的空降,在WH的生活不复从前。我加快了自己找下家的脚步。那段时间如今回想起来每天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刷各种求职网站,然后基本上给面试机会的岗位都会去面,似乎只有让自己马不停蹄才能抵消掉我内心对于未知的恐惧。

奇姐和林景超是最早知道我要走的两个人,我经常在面临抉择的时候找奇姐聊一聊,请她帮忙分析一下公司、岗位的利弊。她从来不会觉得我烦,每次都非常耐心地听我唠叨。我确实有点叨扰她了,毕竟我当时十分地优柔寡断还患得患失。奇姐说,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一个大概的判断了,只是希望别人说出和你意见一致的建议而已。那段长达半年左右的求职最终以我的挑三拣四而一败涂地,我却从奇姐给的金玉良言中逐渐清晰了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我和奇姐合作的最后一次活动是20年的年会,因为这一次是集团统一牵头,所以我只是制作了一个祝福视频给到了奇姐,我和奇姐商量说,我想要尝试做一下快闪视频,毕竟短剧和采访都做过了,然后就有了那个不到30秒,但我花了大概两周才完成的视频。可惜的是那个视频最终在大会现场被放到了成片中一个非常不起眼的位置播放,不过横向对比了其他分公司的成品,我们的质量绝对属于第一梯队。

没过多久,我们就搬家了,当我们坐在还满是甲醛的新办公室里畅想着来年的各种计划之时,谁也没有意识到危机的来临,不管是对我们个人的,还是对整个世界的。


苦其心志

2020年春节后,奇姐在部门来了新人之后,转而专门负责培训版块,正如我在新领导KFC的安排下一点点下被剥离了很多能够体现我能力的工作。因为新的办公环境是开放式的工位,很多话已经不太方便当面说了。但我依然会在适合的、私密的环境下和奇姐聊一下我当下尴尬的处境。那段想走还没法走的时间真的是非常磨练心性的一个过程。就是我眼看着领导用招新人、不让我负责核心工作等各种手段想要我主动离职,但我就是没有下家,且在疫情那么严重的情况下我又不想裸辞,所以只能每天忍受这种煎熬,被当作一个工具人一样倾其所有地一点点把我知道的被迫都告诉了新人。奇姐说,你要真想走,就一定不能放弃寻找,哪怕可能现阶段一个机会都没有,但至少心里的这口气不能松。至于KFC,别太忤逆她,尽管可能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但至少可以让这个存续的时间稍微长一些。

于是我就硬生生地从3月挺到了6月,然后那个令我刻骨铭心的夜晚终于还是来了。我在接到那通电话之前其实心里早有预感,但我还是觉得那个坏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让我彻夜难眠。我记得我接完KFC的电话后,第一个就打给了奇姐,奇姐正好在遛弯,听我唠叨了大概半个小时,给了我一个最大的定心丸,那就是一定选要赔偿、马上走人这条路,因为我当时的确想走得更加体面一些,所以非常纠结。奇姐的循循善诱让我不再犹豫不决,第二天就开始了工作交接,当周周五就彻底和WH脱离了关系。


我在WH的最后一天中午请奇姐吃了个饭,特意选了一个离公司有点距离的烤肉店。奇姐的豁达和通透感染到了我,我当时的内心已相对平静,我也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没必要亏待自己的身体。奇姐说,是老天帮助我们迈出了这一步,应该感谢才是。临别前,我跟奇姐说,这段时间我就先不联系你了,等我有了好消息的时候会分享的。奇姐反问为什么,我说我暂时不想再回忆起和WH有关的任何事情。

实际上我在2周后就找到下一份心仪的工作,时间比我想象要短很多。我再次倾听了奇姐的看法。她一如既往地理智客观。我最终选择了那份纯粹是为了镀金的工作。

柳暗花明

2020年8月,在我离开WH不到两个月后,奇姐发微信给我,说她也走了,并且获得了一大笔(应该是上限)重启资金。我的第一反应是B总这人有病吧,干缺德事情上瘾是怎么着,奇姐又招谁惹谁了。奇姐倒是还挺乐观,她说本来她也有两种选择,她毫不犹豫地选了拿钱这一条。这是上天在帮她下定决心迈出了之前一直犹豫不决的一步,还给了这么丰厚的“旅游预算”,正好她也一直想带着闺女出去散散心,这下如愿了。是啊,奇姐经历过好的时候了,也可以说把青春都留在了WH,也该出去看看了,毕竟外面的世界那么大、那么精彩。

奇姐果然如她自己所计划,先后带着闺女去了三亚等好几个地方,朋友圈照片里洋溢的满是轻松自在和幸福愉悦。那是一种阅尽千帆后终于放下了许多无谓执念的淡然,也是一种整装待发、轻装上阵的从容。

奇姐在外面放松的那段时间正好是我在CC比较艰难的时刻,偶尔还会找奇姐帮我开解开解。我一直都觉得摆脱上一份工作上失败的最好方法是投入到下一段工作当中去,我也期待着奇姐能找到一个比WH更好的归宿。我们应该是直到2021年的1月份才再见到彼此,因为彼时奇姐确实有了一个好的归宿。

2021年1月的见面选在了一个以北京菜为主的饭馆,因为是奇姐请客,所以我们点了好几道硬菜。奇姐的再度出发之旅其实并不顺利,首先她不再局限于做类似培训、招聘这种相对琐碎和基础的内容,希望能在人力工作上更上一个台阶,其次薪酬方面也能更换上一层楼。有些岗位都面到最后一轮了,因为在面试过程中不经意的某些回答而失之交臂;有些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岗位,也没啥去的必要。整个过程也是一波三折,给了她不小的冲击。尽管在向我表述这些遭遇的时候已经相对平静,但我还是能想象到当时面对这些情况时奇姐的心情。

最近一次见面是7月,她刚刚忙完一系列裁员、劳动仲裁等事宜,也把闺女送回了老家,自己得以放松一下。我相信奇姐已经在新公司进入了一种相对自如和自洽的状态,尽管她并没有实现当初活儿少钱多离家近的理想,但她也没有一直待在舒适区里面,挖掘了她在职业生涯上更多的可能性。我还是能在和奇姐聊天的过程中找回当年她在我找工作那段时间给我支招和建议的感觉,用“良师益友”这个词语来形容,我觉得非常合适。

奇姐身体力行地让我更加懂得用“同理心”这个词语去和别人相处,尽管我仍然不是一个很好相处且性格有着很多缺陷的人,但我也逐渐学会了收起自己的锋芒。

后来后来

我上周又见到了浩远,他在自己开网店的同时,也在接着一些额外能够赚钱的项目,以此来维持主业的正常运转。

上个月本来有机会去HS见一下嘉树,但因为活动人数限制而没有成形。

陈宇最近忙得四脚朝天,他说他特别希望能赶快放个假休息一下。

奇姐上周还在问候刚刚从天府之国回来的我是否一切都好,我说我已经开始报复性消费了。

我依然会鄙视那些让我经历不幸的人(让我感到欣慰的是,老天也没有放过他们),但我更珍惜的是我还是能毫无芥蒂地和浩远、嘉树、陈宇和奇姐他们谈天说地,并为他们敲下这些啰嗦的文字。我衷心地希望他们一切都好,也再次谢谢他们给我的温暖和美好回忆。我们来日方长。


2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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