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是梦中的白蝴蝶

        家乡,马伏。每年春节大抵都会下雪。儿时的我,对于这雪总有种莫名的情愫。站在这农家小院里,看着这满天纷飞的雪,或大或小,总能让我把雪和远方的务工相亲联系起来。

        落雪是梦中的白蝴蝶,这片片倦飞的白蝴蝶,都有自己独特的情感。我甚至能感受到他们飘落在乡间每一处的欢喜,那是一种祥和的团圆气息,从古至今,亘古不变的家国之情。

    下雪了,远方的亲人也就归乡了,雪消了,务工的乡音也随之传向四方。

      往年的春节,父亲总是第一个推开大门,格外神气的在院里院外的雪地中铺上爆竹,然后又惊又怕的点燃引线,新的一年就在这一声声爆竹声中吵醒了。稍后片刻,就到了挨家挨户的拜年环节了,咱乡亲间的拜年步骤格外简单,大抵都是见亲戚长辈笑眯眯的道出那几句“新年快乐,恭喜发财”之类的说辞。此时,长辈们会笑哈哈的递上一条糕,寓意高升,也顺带在小孩子们的口袋里塞上压岁钱。

      拜完年,吃过饭,大人小孩都自由活动了。父辈们喜欢坐在一起拉家常,我们小孩子总喜欢穿着胶鞋到处乱跑。儿时的我喜欢跟着堂哥后面在村前的大龙塘放爆竹,抑或是去东边的大山庙转转。轻踩着吱吱响的雪地,看着满目银装素裹的小村落,内心多少充盈着几分欢愉。于是,唐朝诗人刘方平时那句“飞雪带春风,徘徊乱绕空”便脱口而出。年少的我虽然不懂赏雪,亦没有古人那般闲情逸致,但此刻深处这茫茫白雪的包围之中,人也会感觉通透许多,自然许多,言语上表达不出来,我们只有在雪地里拼命撒欢,堆雪人,打雪仗,一番尽情的玩耍后,傍晚回到家早已满身湿透水淋淋。

        那时,看着狼狈不堪的我,母亲多少有些苛责,但我读出更多是关心。年少的我经常感冒发烧,身体薄弱,我看见母亲一遍一遍的在火坑前翻弄着我的湿衣服,然后把温暖递给我。那一团团昏暗中的火焰,成了我儿时挥之不去的美好回忆。

        东晋,谢太傅寒雪日内集,与儿女讲论文义。我父辈们一般都是雪日内集,与我们讲论种田。苏轼有张怀明陪他承天寺夜游,我呢,晚上只能乖乖在家哪都不能去。年少那时,没有手机,也很少看电视,读几页书睡个好觉也就显得格外惬意咯!

      今年的春节,新型冠状病毒在全国大部分地区出现,就连我们家这个小村落也人人提心吊胆,拜年走亲戚也是能省就省。今年的雪依旧那么如期而至,但游玩赏雪的人几乎不见踪影,唯独我雅致依旧,坐看青竹变琼枝。

      时间赐予我的在年前都已荒芜,也终将在年后变得青涩。望着这被大雪包裹的乡村,看着父辈们鹅白的双鬓,那纷杨的雪花似乎很快堆满了我的心房。

      落雪,是飞倦了的白蝴蝶。

                                                           

写于二零二零年一月二十六那个普通再普通的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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