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很短,2分钟太长

筹备许久的公司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收到上司新指令的我急急忙忙地向会场跑去。爬到一楼上二楼楼梯拐角处时,我的电话来电铃声响起,来电显示号码归属为:“广东云浮”,云浮是我的老家,但没有显示来电人姓名。

我把手机屏幕向接通按键的绿色符号一划,接通了电话,友好地说到:“喂,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把女声:“喂,您好!请问是黄老师吗?我是XXX的家长,因为他有些不舒服,我想给他向学校请假几天!”

学生的名字我没听清,也没打算再问第二遍,反而是忙答道:“不好意思,我已经不在大全镇中心校教书了,离开了有好几年了,可能你要通过其他方式找到学校的老师请假了!”

这通来电最后以学生家长连声的抱歉及谢谢宣告结束。

这通总计不足2分钟,看似顺畅挂断的电话,却是把我脑海小心翼翼藏着的大全镇支教的记忆封条不费吹灰之力撕开了,拉着我回到那段让我铭记一辈子的大全镇记忆。


在大全镇,我曾是小学四年级的班主任。

    2013年9月初,结束了大学四年学习的我,经过网络简历报名,被眷顾通过招募成为了我们省安排到户籍地支教的一员新兵。根据学校在8月底开学前的教师工作安排,我担任班主任,执教的是四年级的一个班,还记得班上当时共有近60个孩子。这60个孩子,每天用他们60双渴望知识的眼睛注视着我,炽热地带动着我备课、上课的热情。在课堂上我是严厉的,在课堂下我喜欢与他们交谈,拉近老师与孩子们的距离。

在大全镇,我曾默许志愿,教育好学生以知识为路走出这偏僻一隅,走向走好的未来。

   大全镇是相对偏僻,人口较少,居民多分散居住的一个镇,从自然风光上看确实不错,但就孩子的教育环境考虑当然不能说得上可以。当时我所在的学校也承担着各乡村小学集中到镇上就读小学孩子的教育任务,许多学生需要在校住宿,当时学校为了减少校舍紧张压力,只能要求稍近一些的孩子家长尽可能地不要申请孩子在校住宿。看着他们懵懂、可爱的小脸,我就很是欢喜。他们在我眼中就是一张白纸,待我用自己的所学带他们前行。

在大全镇,我曾是某位老师口中赞许有加的好教师好苗子。

开学前学校召开的工作安排会后,四年级和五年级的老师们聚集回到教师办公室整理,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开始动手清洁一番。

隔着我两三个桌位的一名戴眼镜的男老师突然发声:“帅哥,你就是今年新来报告的支教老师吧?”

意识到是问我后,我赶紧回道:“是的,我是!您好!以后还请多指点”

他接着说:“我们这条件要艰苦一些,能像你这样的大学毕业生肯到偏远乡镇支教的不多,觉着你还是很有教育心的,不错!看好你,以后可以成为一名不错的老师”。

想不到初次见面,这名老师就对我夸奖了一番,后来才听闻这名老师是县重点中学下来支援教学几年的优秀教师。当场我便是羞红着脸,低下了头,在场的部分老师多半向我投以微笑,或者她们当时也就权当一个笑话罢了。

可仅仅过去了不到一个月,一切都变了,变化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我离开了大全镇,不再是学校孩子们的老师。

随着记忆之箱封条的飘飞,“逃兵”二字先声夺人,重重地在我的脑海中爆炸,占满了我的思绪。我抬头望向天空,心里重复默念着“对不起”三个字,奢求天空把这不该被接受的歉意乘风送给我那群天真烂漫的学生,那群我永远无法忘怀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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