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7-27

第一百一十八章  刨锛恶魔

教《液压传动》的石老师非常受同学们的欢迎。他讲起课来总是把枯燥无味的《液压传动》讲得精彩绝伦,就像是评书大师单田芳讲评书一样妙趣横生、扣人心悬,让同学们听得如醉如痴、津津有味,百听不厌。

就像每次石老师上课一样,不知不觉中《液压系统动态特性分析》讲完了。石老师把讲义一合,下课铃声准时响了。同学们簇拥着石老师向教室外走去,我抻了个懒腰,这才觉得有点疲劳,把讲义和笔记装进书包后,准备回寝室休息一会儿好去食堂吃晚饭。

刚走出教室的门就看到“鸡从良”姬翀靓踮着脚尖在东张西望。我心中不由得一乐,没有理睬冲我挤眼儿的的“正在搞”郑哉镐,也没敢去看不住回头看我的“紫丁香”颜若霞,对“鸡从良”喊道:“嗨……‘鸡从良’,你‘撒吗’啥呢?……”

“鸡从良”一眼看到了我,立刻喜上眉梢,逆着人流挤了过来。边挤边对我说道:“唉呀妈呀……你咋才出来,人家都等你半天了。……”

“等俺?……”我意外的问道。自“F2”冯芳和“想接吻”项洁雯遇害,“七仙女”剩下的几个“仙女”和我始终郁郁寡欢。为了避免见面难过,包括柔柔在内,我有些日子没见这几个“仙女”了。

“呵呵……当然是在等你这个‘瘪犊子’。你‘嘚儿的喝’的以为我在等谁?总不会是在等鬼吧。嘻嘻……”“鸡从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也口无遮拦了。

我不愿与“鸡从良”斗嘴,挠了挠脑袋,憨憨的笑道:“呵呵……你找俺干啥呀?……”

“鸡从良”有些扭捏:“明天就是每年农历四月初八的极乐寺庙会了,你陪我去呗。……”

对于哈尔滨的极乐寺,我自然不陌生。二哥“武二郎”或者说是我藏枪的“毛子坟”就紧邻极乐寺。极乐寺坐落在哈尔滨市南岗区东大直街尽头,据传是老哈尔滨的龙脉龙头所在,建于公元一九二三年,占地面积五万七千平方米。极乐寺是东北三省的四大著名佛教寺院之一,与长春般若寺、沈阳慈恩寺、营口楞严寺齐名,居于四地四大著名佛教寺院之首。

我初次见到二哥“武二郎”,和他促膝长谈的时候,二哥也曾聊起极乐寺的逸闻趣事。

据说,极乐寺大雄宝殿前的一对儿石狮子,据说是从唐代流传下来的老古董。清末时这对儿石狮子曾被置于北京的一家亲王府内,日积月累,采日月之精华修炼成精,经常在夜间跑出来到油坊偷油吃。有一次偷油被油坊的伙计发现,用枪打伤了雄狮子的背部,至今仍有痕迹。为了镇住这对儿成精的石狮子,亲王府决定把他们捐到极乐寺看守大门,又怕把它们放到极乐寺门口再跑出去偷油,所以把他们放在大雄宝殿前面。

而对于极乐寺的庙会,二哥是这样描述的。建国前,每年农历四月初八、十八、二十八的庆佛日,极乐寺都要举行盛大的庙会,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四月初八是庙会的正日子,一般从四月初一,就开始进行庙会的准备工作。为了维护好极乐寺庙会的秩序,有关人员会在哈尔滨西至“老巴夺”烟厂,东至太平桥,南至新发屯,北至极乐寺的一大片空地上搭建棚台,为前来朝拜的人提供购物和游玩场所。在所搭建的棚台中,有售卖吃穿用、香火祭品的货摊,有表演京戏、评剧、杂耍的舞台,有拉洋片和耍猴卖艺的,说相声讲评书的,还有民间慈善团体向乞丐布施的粥铺,林林总总,不一而足,真可谓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四月初八举行朝拜活动那一天,更是盛况空前,从四面八方来朝拜进香的人络绎不绝。几乎所有到寺庙朝拜的人,都会捐献数额不等的“香火钱”。在伪满洲国的时候,就有些大施主的捐施多达上千万元,大多数信徒捐献几百元、几十元,最少也会捐一角、五分、一分等小额伪满硬币。每天从早到晚都有布施者,最多时十几分钟就有一大簸箩“香火钱”,这种场面会一直持续半个月左右。

“中!中!中!……四妹的话那就是不折不扣的圣旨!明儿个‘啥前儿’去,你来找俺就是!……”尽管我多少了解一些极乐寺庙会的逸闻趣事,但是我还从来没见过庙会到底有多热闹,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强烈的好奇心,促使我十分爽快地答应了“鸡从良”。

“我说八哥呀……你咋‘嘚儿的呵’的,庙会明儿个一大早五六点钟就开始了,明儿去那还能赶趟儿?……咱们一会儿就得去。……”“鸡从良”圆睁眉眼,有些急了。

我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十分为难的说道:“这个……这个咱俩总不成跟那些个小商小贩似的,为了占个地方,在大街上蹲一宿吧。……”

“鸡从良”乜斜了我一眼,嗔道:“瞅你那‘死出’!……我二姐家就在新发屯儿住,咱们今儿个晚上就住在她家,明儿一大早就可以去逛庙会了。”说到这里,“鸡从良”又忧心忡忡的说道:“可是……可是我二姐她家那旮沓这些日子有人用‘刨锛’杀人抢劫,那旮沓的人都跟那啥似的,天一擦黑‘前儿’就都不敢出门了!……”

“嗯……”我点了点头,“鸡从良”说的二姐就是“七仙女”中排名第二,被称作“碧霞元君”的“卖淫”麦颖。前些日子,杀人恶魔王学礼和张涛被处以极刑,冤死的“F2”冯芳和“想接吻”项洁雯虽然应该瞑目,但是,留给活着的人的却是无尽的思念。“卖淫”既心伤“F2”冯芳和“想接吻”项洁雯死于非命,又对王学礼爱极生恨。多日以来,“卖淫”一直郁郁寡欢,能去她家陪她“唠嗑”,安慰安慰她,也是一件积德的事儿。

哈尔滨那时的社会治安不是一般的乱,故意杀人、伤害、抢劫、绑架、非法拘禁、敲诈勒索、寻衅滋事、聚众斗殴等案件层出不穷。要说警察也真不容易,他们的人数、装备均有限,面对社会上这种乱象,也是十分辛苦。如果只是辛苦一点,对于这些身心俱疲的警察来说,为了千万人的幸福安宁,还没有什么。可是,他们最难以承受的就是要受到各种权力部门实权人物的掣肘,稍不小心就会有丢掉“铁饭碗”的可能。更有甚者,有些刚直不阿,不畏强暴的“铁血警察”一旦触及某些利益集团的利益,还会遭到“黑白两道”人物的打压,甚至灭口、或者干脆让你失踪。我的二哥“武二郎”就是这些“铁血警察”中的一员,只因他执着的调查显赫人物出卖国家利益的罪证,惨被灭门。

二十多年后,有一部电视连续剧《便衣警察》,其中的主题歌《少年壮志不言愁》的歌词写的真好。多年以后,每当听到这首歌,我都会热泪盈眶,激动不已,想起鲜血染红金色盾牌的二哥“武二郎”:“几度风雨几度春秋,风霜雪雨博激流。历尽苦难痴心不改,少年壮志不言愁。金色盾牌热血铸就,危难之处显身手。为了母亲的微笑,为了大地的丰收,峥嵘岁月,何惧风流……”

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警察队伍出现一些令人痛心的现象,并非可以理解,而是深层次的问题极为错综复杂。只能有待于日后,有待于历史给予公正的解释吧。

前几天见到小飞,她曾告诉我,在极乐寺附近新发屯一带,几天前的半夜十一点四十左右,哈尔滨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接到老百姓报案,称在一个电线杆子下发现一具男尸,是被人用钝器猛击头部而亡的。后经当地派出所调查,死者名叫高占松,时年三十岁,是一位蹬三轮车拉脚的。当天下半夜的十二点十分左右,又有一名四十余岁女子秦金凤在自己家院门前被三名歹徒用钝器猛击头部致死。不到半小时连发两起凶杀命案,死者伤处又都在脑后部,一时间,“刨锛队来了”的消息迅速在老百姓中传开。种种传说犹如阴云密布,令人毛骨悚然。恐怖就像瘟疫一样传播开来,搞的老百姓风声鹤唳,人人自危,造成了极坏的社会影响。

我当时十分不解,像“刨锛队”这些“蟊贼”,杀人显然是为了图财。只是采取这种灭绝人性的方式方法,非得致被害人于死地,就有点丧尽天良,罪不容诛了。而像这样恶性案件的侦破,自然由二哥“武二郎”所在的市公安局刑警队大案队来负责。可是,罪犯十分狡猾,市公安局大案队在罪犯可能出现的新发屯一带连续“蹲坑”守候,罪犯却始终不露面,犹如人间蒸发。难怪,这一段时间以来我一直没有见到二哥“武二郎”。

“海哥”对这几个“刨锛恶魔”的兽行十分震怒。小飞告诉我,尽管新发屯一带是社会上绰号“杨馒头”的黑社会老大的地盘儿,可“海哥”也无暇顾及有可能和“杨馒头”发生矛盾、甚至械斗了。三哥“黄瘸子”在“海哥”严令之下,手下已经悉数出动,差一点把新发屯一带翻了一个底儿朝上。令人惋惜的是,至今仍未找到这伙儿死有余辜的“刨锛队”。

“杨馒头”对“黄瘸子”的人在自己的地盘上穷折腾十分恼火,曾经好几次派人找“黄瘸子”讨要说法。而“黄瘸子”自恃有“海哥”和其他义兄、义弟撑腰,对“杨馒头”的人自然是“爱搭不惜理”的。双方的人几次发生对峙,偏偏又都顾虑重重,最后又都不了了之。看来,“八大金刚”和“杨馒头”之间的恩怨,迟早得有一天有个了断。

对于这些事情,我多少都有一些了解。所以,我胸有成竹的笑了笑,调侃“鸡从良”道:“没想到咱们堂堂的‘七仙女’里的‘青娘圣母’也怕啥鼠头蛇尾的‘刨锛队’了。哈哈……中!中!中!……俺就陪你去,顺便见识见识‘刨锛队’是不是跟哪咤似的。……”

一堵高约两米,砖砌的墙给“卖淫”的家圈出了一个十多平米的小院子。“卖淫”打开院门见到我,并未显得十分惊讶,憔悴的脸上只是勉强暧昧的笑了笑,什么也没说,领着我和“鸡从良”走进了屋内。

“卖淫”家的居住面积在那时就算大的,走进房门后是一间七八平方米兼做厨房细长的过道。左手是卫生间,右手是“卖淫”的闺房。再往里走就是男女主人的卧室了。

“卖淫”的妈妈是电业局的一个小干部。那时电业局职工的福利是相当不错的,甚至可以免费用电。所以,“卖淫”的家里就连院子里的鸡窝里都是二百瓦的灯泡。鸡窝里的灯泡既能照明,天冷时又能取暖,真可谓一举夺得,就是显得有点太奢侈了。我听说,哈尔滨的老百姓往往会在鸡窝里点上一盏电灯,那样,鸡下蛋的频率就会很高,也不知真假。

“卖淫”的爸爸是房管所的水暖工,是个能工巧匠。别人家的土暖气是烧煤的,“卖淫”的爸爸却焊了一个电加热的锅炉,不仅取暖,而且在自己的卫生间中用砖砌了一个小小的浴池。虽不及“黑玫瑰”和“白玫瑰”家里的洋气,却也显得十分温馨,令人羡慕的咂舌了。

“我买了条松花江三、四斤的鲤子炖了,虽然算不上开江鱼,可也是贼拉新鲜。这还是一个明儿大清早上庙会卖鱼的给我爸送来的呢。那啥……我把鱼热热,咱们仨喝点儿……”“卖淫”站在兼通道的厨房,微笑着指了指铁锅说道。其实,我早就闻到了鱼的香味。难得的是,“卖淫”的俏脸上终于拨云见日,绽开了一丝难得的笑容。

“别!……有事儿妹子服其劳,热热鱼这点儿小事儿还是我去吧。……二姐你陪八哥进屋里头去多‘唠会儿磕’。……”“鸡从良”忽然拦住了“卖淫”,稀奇古怪的一笑。

“嗯……屋子里挺热的,我换件儿衣服。……”“卖淫”没有推辞,转身去了她的闺房。

我站在“卖淫”爸爸、妈妈的卧室中间边抽烟边欣赏着“卖淫”家的照片。不知何时,“卖淫”悄然来到我身边。我转过脸望去,“卖淫”冲我嫣然一笑,说道:“八哥,你们学校的伙食咋样了?……”

我笑了笑,说道:“比前两年强多了!……”

“卖淫”羞涩的一笑,正想说什么,“鸡从良”端着鱼走了进来,嚷道:“鱼……来……了!……八哥、二姐,吃饭了!……”

“卖淫”虽不是什么大厨,可是炖鱼的手艺还不错,比起柔柔来也不遑多让。尤其是一盘很具哈尔滨特色的凉菜,可谓色香味俱全。嘿嘿,“保不准儿”这是“鸡从良”和“卖淫”蓄谋已久的,“鸡从良”绝非偶然约自己陪她来逛庙会。“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管她呢,有好吃的,又有美女相陪,何乐而不为呢?只需记住“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就行了!要是有好吃的都不敢吃,那不是脑瓜子让门弓子抽了嘛。

“我妈出差了,我爸值班,现在就咱们仨人,没外人。呵呵……咱们敞开了‘欢造’!……”“卖淫”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拿出一瓶“滨州白”酒,给每人斟满,一副不醉势不罢休的样子。我和“卖淫”、“鸡从良”两个美女推杯换盏,不知喝了多久。两瓶“滨州白”见底了,三、四斤重的松花江大鲤鱼吃的只剩下鱼刺了,两个美女已是醺醺然。

“卖淫”东倒西歪的起身又要去她爸爸、妈妈的房间取酒。我怕酒后无德,有违“君子之道”,急忙止住了“卖淫”,一副酒已喝高的样子,装疯卖傻道:“呵呵……二……二妹呀,这酒……这酒喝得差……差不多就……就行了!你瞅……你瞅瞅俺,舌头……舌头都喝大了,再喝就……就‘唔咪’了!……”

“鸡从良”俏脸晕红,“咯咯”娇笑道:“我说二姐,你瞅八哥喝得这个‘熊色’,两瓶酒他喝了没有一斤,也有八、九两。呵呵……要我说咱们就饶了他吧,何必‘死气白咧’的灌他。要是把八哥喝出个嘴歪眼斜来,三……三姐还不得和咱俩‘急眼’呀!……”

“卖淫”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爽朗的大笑道:“哈哈……还是……还是老四向着八哥!……那叫……那叫啥来着?……啊就对,叫做‘怜香惜玉’!呵呵……老四真能怜香惜玉,老四这一怜香惜玉,我都‘抹不开’了!……要是真把八哥喝出个嘴歪眼斜来,我可扛不住你三姐和我俩‘急头掰脸’的!……这么着吧,我爸那屋有个茶叶桶,里边啦是我妈的同事送她的今年的新‘茉莉花茶’。我腿脚不利索,老四你去沏一壶‘茉莉花茶’给八哥醒酒。……”

“卖淫”喝成这个样子,我自然不好意思说她引用的成语不对。“怜香惜玉”是“比喻男子对所爱女子的照顾体贴。”是不能用到女子对男子的,“整个浪儿”把性别搞反了。我心中不由得暗笑:“这个‘卖淫’滥用成语!……哪怕说‘鸡从良’对俺体贴入微呢。……”

挖苦“卖淫”不会用成语的话是不能说的。我挠了挠脑袋对“卖淫”说道:“嗯……二妹这话说的‘成记好’了!……”说到这里,我又笑眯眯的对“鸡从良”说道:“四妹快去沏一壶‘茉莉花茶’,咱们以茶代酒,边喝边‘唠嗑’。……”

“卖淫”家的“茉莉花茶”的确很香!都说“品茶是快乐,是享受。”可惜,我和“卖淫”、“鸡从良”那里是“品茶”,连“饮茶”也算不上,充其量就是在“喝茶”。不过,我想大口喝茶,就如同大块儿吃肉一样,是北方人特有的性格所决定的。一代一代的相传,粗中有细,蕴含了厚道与大方。多年以后,北京前门出现了失传多年豪爽的大碗茶,粗大的瓷碗,茶水里漂着几片叶子,让人大口地喝着解渴又润心,曾经风靡一时。

说句心里话,我还是蛮喜欢“北京大碗茶”这种文化的,感觉颇和自己的的脾胃。“北京大碗茶”用大壶冲泡,大桶装茶,大碗畅饮,热气腾腾,提神解渴,好生自然。这种清茶一碗,随便饮喝,无须做作的喝茶方式,虽然比较粗犷,颇有“野味”,但它随意,不用楼、堂、馆、所,摆设也很简便,一张桌子,几张条木凳,若干只粗瓷大碗便可。因此,它常以茶摊或茶亭的形式出现,主要为过往客人解渴小憩。“北京大碗茶”那是贼拉贴近社会、贴近生活、贴近咱们老百姓,自然受到人们的称道。即便是生活条件不断得到改善和提高的今天,“北京大碗茶”仍然不失为一种重要的饮茶方式。

两个“仙女”边喝茶,边“叽叽嘎嘎”的和我山南海北的侃了起来。渐渐地,“卖淫”和“鸡从良”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起码,两个“仙女”说话时,舌头没了那么多的弯,比较溜了。聊着聊着,聊到了“刨锛恶魔”。“卖淫”说道:“嗯……我也听说了。最近一段,有人专门半夜抢劫单身老爷们儿或是老娘们儿。听说这几个‘王八犊子’贼他妈的狠,先用刨锛猛削老爷们儿或是老娘们儿的后脑勺,将人削死后,再抢走人家身上的钱。……”

“鸡从良”恨恨的说道:“这帮‘不是人揍儿’的‘瘪犊子’真他妈的损!……抢就抢呗,打死人家干啥?……和‘那前儿’抢了‘三陪小姐’再剁成肉馅一样可恶……”

我怕引起“卖淫”的不快,急忙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哼……别他娘的让俺知道是谁,俺要是知道是谁,非打残了他们不可。……说起来,可也奇了怪了,二哥他们大案队找了他们这么长时间,楞没找着!……‘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就连三哥手下的能人这么多,也没整出个子丑寅卯来。……他奶奶的,这几个‘瘪犊子’藏哪个耗子洞去了!……”

“大案队也得靠老百姓,没有举报的他们也难。说起三哥的人,他们对新发屯这一带也不熟。唉……”“卖淫”说到这里,忽然叹了口气。就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脱口说道:“哎呀哇尻!……该不会是‘大伟’这个‘不是人揍儿’的干的吧?……”

我立刻来了精神,眼睛盯着“卖淫”问道:“谁?……‘大伟’是谁呀?……”

“卖淫”凝视着我的目光渐渐移向了缥缈不定的远方,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又像是在极力从脑海深处搜索残存的记忆:“‘杨馒头’手下有个叫高鸿伟的,外号叫‘大伟’。……这个‘大伟’的家在鼎新屯住,其实他上学的时候学习挺好,说话也文绉绉的。……但就是因为打架心狠手辣成了‘杨馒头’的保镖。这个‘瘪犊子揍儿’的贼不咋的,净干阴损事儿。听说前些日子刚从‘笆篱子’里放出来。……”

我的好奇心顿起,问道:“刚放出来?……他因为啥进了‘笆篱子’呀?……”

“卖淫”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嘿嘿……我们新发屯这旮沓平房多,有些上早班的老爷们儿早晨四五点钟就出门了。勤快一些的老娘们儿把院门插上回来之后再睡,可有些懒的就不管这些了,院门根本不划就接着睡。尤其是新结婚的一些小媳妇儿,头天晚上累得够呛,哪儿还有精神头儿大清早的爬起来去关院儿门呀,恨不得连睡他三天三夜。……这种事儿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大伟’当然也知道。他早就看上了我一个同学他哥商老大新结婚的媳妇,于是就连着几天蹲坑,摸着了商老大上班的规律,趁着老商家老大上早班没划大院儿门的功夫,遛进商老大的家想‘祸害’商老大的媳妇儿……”

“那……后来呢?……”我似乎觉得“卖淫”的故事过于简短,听得不过瘾,顺嘴问道。

“后来?……呵呵……可真拿你死老八‘没整儿’!……”“卖淫”“咯咯”笑了一阵,似乎猜到了我的龌龊念头,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额头,讲起了高鸿伟这个鼠雀之辈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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