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苹果的女人

2021.9.10日星期五

早上7:45分和同事进行了交接，我就可以下班了，从晚上20:00-第二天早上8:00，12小时的夜班，虽然中途可以在小折叠床上眯个三两个小时，但，因为有蚊子，虽然点了蚊香，但，蚊子还是盯着我咬，早上醒来一数，胳膊、腿上，全是密密的小红点，一共17个包，虽然我没怎么睡好，但，想必蚊子辛苦一夜，也没吃到我多少血液，我和蚊子都没得到好。

清晨，街上已经密密麻麻的挤满了赶着上班的车，我走了一段，觉得越发有了精神，便想着节省打车费，干脆走回家去。从7:45分开始走，脚步还算疾速，等走到家附近的菜场时，花了一小时15分钟，当是徒步锻炼身体了吧，因为连着几天的夜班，也确实落下了几天的跑步时间。

到菜场，正好可以买点想吃的新鲜的蔬菜，白班是晚上20:00下班，菜场早已结束交易，每每只能在小区门口的小超市里挑一把已经被选剩下的、叶子已经萎了、或有点儿烂了的青菜凑合着吃，只要是青菜，我就爱吃，我别提多喜欢吃青菜了，这源于我的妈妈，妈妈可以做各种各样可口的野蔬菜。

我，今天是早上下夜班，就可以赶着菜场的早市，挑了两颗嫩嫩得像翡翠的生菜7元钱，又买了一把3元钱的青葱得像刚冒芽的小草般水嫩的上海青，还买了一元钱的嫩豆腐，哈哈哈，总算今天能吃到新鲜的菜了。哦，对，不看不知道，原来中秋节又快到了，菜场里糕点摊上的月饼发出诱人的香气，忍不住，买了2个椰奶口味的，5元钱。提着满满的一袋，心里已经开始想着回家炒出最美嫩的青菜的味道了。

菜场里的路四通八达，我选了一条距离最短的没什么人的小巷子，这样我可以快点回家，当下已经9:30了，再迟些，我白天可能就睡不到几小时就又要开始接夜班了。

小巷子远离菜场热闹的主道，只有三两个已经买过菜和我一样抄近路的行人走过，四下里，就再没什么人了。远远的，就看到红彤彤的一片，近了，才看清，是一辆手推三轮车，车已经是老旧模样，一如迟暮老人一般，但，车厢里堆的小山一般红扑扑的小苹果们，却好看极了，忍不住就想停下来靠近去看一看，摸一摸。

我兴冲冲走到三轮车跟前，那些红的似火的小苹果就像一个个小娃娃争先恐后般向你展现。这种小苹果个子娇小，滴溜溜的，正好适合我，以往买苹果别人都挑大的，我却是挑小的，大的吃不完，小的正好。

“买苹果吧，这是咖喱果，陕西刚出来的头批，可好吃呢，又甜又脆，还不打蜡。”一个口里嘟嘟啷啷的急急忙忙说着话的女人，从不知道什么地方闪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碗面条，面条里没看到有肉或其它的，吃的是素面。

我这才发现，原来三轮车是自个儿停在路的一侧，并没有人看守，车主是在百十米不远处吃着面条，也不时望着车摊，看到我走近了，终于来了一点生意，于是捧着面碗就奔过来了，急切的介绍着苹果的好。

我真喜欢这些可爱的小个子的苹果，看看这个，又摸摸那个，都喜欢，爱不释手，感觉，这已经不是吃的，倒像是一个个古灵精怪的小艺术品。

女人已经放下了面碗，专心致志的服务我: “个个都好，不甜不要钱！”，“早上刚拉出来的，鲜着呢！”，“要吗，要多少?”，“能放的，能放的，一天一个的吃的话，就不用放冰箱里，就这样散放着，都不坏。”……

女人热情的推荐，我激动的挑选，满满装了一袋，不敢多买，因为家里都不怎么爱吃水果，就我一个人偶尔吃点，好多时候买的水果都是放坏了才想起来没吃，扔的时候总提醒自己，以后一定吃多少买多少，不可动心乱买。

女人提过我装的袋子到车座那儿放的一个铁盘称称重，突然，咕咚咚接连从袋子里滚落下两三个苹果，女人大惊一声“唉呀！”就抢上前去捡起苹果，我也上前去帮忙。

女人捡了2个，我捡了1个，女人握着苹果，用手快速的搓着，口里又吹着，就像母亲看到摔跤了的孩子，心疼的抚摸和擦拭着。女人轻声叹息，搓了一个，又一个，又把我手上的一个拿过去仔细验看，可惜，苹果个小承受力度有限，三个都碰伤了，有一个甚至已经像刀切一般伤痕到深处了。

女人刚那会儿热情推荐的声音现在变弱了，一个劲儿的轻声可惜，女人将三个摔伤的苹果放到一边，让我再重新挑选几个，我又挑了。女人称重，说“10元4斤，再加一个正好10元钱”，我表示同意，并付了钱。

那会儿我只顾被苹果的美吸引，并未过多注意女人，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莫名的升起一股酸楚来，我又朝女人多注视着，这是一个我无法准确判断年龄的女人，从她的眼睛、眉脚里能看到纯朴善良的温暖之光，还有那年轻的笑容，但那一身褪色深深的颜色的长衫长裤、以及粗糙的劳作的双手又无法与年轻人相关联。

女人自顾自的拨弄着那三个摔伤的苹果，未注意到原本已付钱要离开的我还在不忍离去，关注着她。

“把这三个卖给我好了，留着就卖不出去了。”女人抬头吃惊的看着我，略一迟疑，忙说“不，不，来，这个送给你，你回去就吃，正好。”

女人拒绝我对摔伤的苹果的购买，还反倒硬送给我一个。

那一刻，我心里感到酸酸的，有泪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