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久远越不容易忘记

父亲患阿尔兹海默症20多年了，过去还会机械性的系扣子解扣子、拉拉链，把长绳子或长带子打死结再解开，现在除了发呆，什么都不做了。

父亲也几乎很少说话，即便偶尔说一句两句，也是嗫嚅着，发不出太大声音。我们都是看他嘴巴有动作，才知道老人家对刚刚的问话有了反应。

母亲每天都像哄孩子一样和父亲说重复的话，然后再不厌其烦的教父亲回答。

不过，父亲对很多过去的事情、过去的人，都有很深的记忆，比如很久不见的姑姑叔叔，比如打篮球。

父亲年轻时喜欢打篮球，他所在的林业系统每年都会组织篮球赛。父亲身高1米78，虽然不高，但是身体灵活，打后卫。

母亲说，平时父亲坐在那里，会把身体躬成一个大大的C字发呆，或者打盹儿。

后来，母亲发现父亲看篮球比赛时精神很集中，也不瞌睡，于是就经常找篮球比赛给父亲看。

晚上遛弯儿又去了父亲母亲家，看父亲坐在那里看篮球比赛，先生给父亲擦完鼻涕和口水，问父亲：“篮球赛好看吗？”

父亲竟然清晰的回答：“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