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存在只是一个偶然(1)---我的爸爸妈妈

任何人的存在都只是一个偶然。

先说我妈我爸吧,没有他们,我可没有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本事。

妈妈原本是一个军人的遗腹子。

我外公是个不知道啥级别的军官,常年带着外婆和三个舅舅一个姨娘在外头打仗。1940年,在我妈妈快要出生的大约四个月或五个月前,我的外公不知道在哪里跟人打仗身负重伤后,转移到算是后方的四川万县县城里养伤,后终因伤势过重不治身亡。

外公死后,大着肚子的外婆及舅舅们没有了生活来源。

为了兑现外公临终前许下的无论如何都要把孩子们拉扯大的承诺,外婆带着孩子们寻到乡下一个虽然有三房儿子,而且大儿子还娶了三房姨太太但仍然没有生出半个孩子的姓张的地主家。张家给出的条件是,外婆生孩子之前,作为情况特别的佣人,在张家干点力所能及的家务,母子四个可以吃住在张家,但孩子出生且满月后,不管生的是男是女,孩子留下,其余人等立即在张家消失且永不往来。就这样,我的妈妈就成了张地主家长房的女儿,这张姓地主家就成了我的外公外婆家。

  妈妈来到张地主家,就象给张家带来了人丁的种子,张家几兄弟接二连三地生了好几个孩子。可能是认为我妈妈是张家的吉祥物吧,张家老太太对妈妈始终视如已出,疼爱有加。因此,作为张家养女的妈妈,一直享受着有专职奶妈、外加专职保姆、专门的私塾教书先生的大小姐生活,一直到某年某月。

 爸爸也有军人的基因。

爸爸的爸爸年少时是个坑爹的逆子,抽大烟抽得家徒四壁。为了强迫他戒烟,爸爸的爸爸被他爹用铁链子拴在家门口的石柱子上。爸爸的爸爸就骗我爸爸说:儿子,我烟瘾犯了,你去找一把斧子来,我想捶一点烟骨头解解馋。当时才两三岁的爸爸很听话地找来斧子。爸爸的爸爸就用斧子锤断了 铁链,跑出去从了军。那应该是1934年前后的事,后来还混成了不知什么级别的官。我们对这个老祖宗的信息真的是一知半解,只知道他是一个军人,在外面打了很多年的仗,重庆万县解放前夕,有人看到他带着妻子儿女一大群在万县的杨家街口码头出现过。此人告诉了他的儿子我的爸爸还活着的消息,爸爸的爸爸却一点也没有激动,只是说他已经有了新的家庭,部队马上要撤退,来不及去看他遗落在老家的儿子了。随后就上船随大部队撤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消息。再以后的消息是改革开放后,那些从湾湾回来的人带来的只言片语,说某人在湾湾某地。那些年受这些老祖宗们的身份影响吃尽了苦头的妈妈立刻掐断了这个话头,打消了爸爸准备去把他的老爹找回来的念头。

爸爸的爸爸离家出走不久,爸爸的妈妈、爸爸的爷爷奶奶都相继去世。爸爸成了一个孤儿,被扔在当时军阀杨森开办的育婴堂里,这个所谓育婴堂也就是孤儿院,这个孤儿院再后来改作了万县县人民政府驻地。来到孤儿院不久,不安份的爸爸,就从孤儿院里逃了出来,开始了流浪生涯。从此后,一张草席一只破碗成了爸爸的全部家当,古树边、大桥边、山洞里到处都是他的家。

万县解放前夕,已经可以打工养活自己的爸爸来到一个开有一家布庄的王姓小业主家当学徒,再然后就给这家当时还没有儿子的王家当了养子,从此,我就有了正儿八百的爷爷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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