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岁的妈妈打牌

1

2021年冬，妈妈在武汉。

我在厨房做饭，妈妈一个人在打花牌（一种窄长的纸牌，一副110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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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炒得差不多了，我叫“妈妈，收桌子，要吃饭了。”

妈妈说，“等下，等下，等我下了庄”——自己打牌自己胡，下得了庄么？

2

7月，老家，和妈妈一起打花牌。

亲母女，明算账。

她手气不好，一直输一直输，这次打得比平时大，她一下子输了一百多，包括一张100的红票子。

妈妈盯着从她那里跑到我手边的红票子，越看越心疼，“你就只赢我的钱，前天跟别人打牌，一牌都不胡。”——那是我跟几个同学聚餐，等上菜时玩了一会儿。

牌局结束，我将红票子退给妈妈，她满意了，“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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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夏天的下午，老家。

我问妈妈吃不吃西瓜，她说不吃，想睡会儿。

西瓜切好，妈妈还是吃了几口。

等我吃完西瓜，她犹豫一下，问我，“你等下有没有事？”

“没啥事。”——正准备做事的，但回来陪妈妈，她的意愿优先。

“打会子牌吧。”

娘俩摆开桌子，开始对赌。睡觉什么的，见鬼去吧。

一个多小时后，我输得最后只剩下三个一块的——刚开始有一沓零钱的。

我叹气，“这个西瓜吃得拐——本来要睡瞌睡的，把我的钱都赢去了。”
妈妈呵呵直笑，一边笑一边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