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引(4)-休书成,难再续

文/锦瑟九十九原创

在我的刺绣技艺突飞猛涨的时间里,李文锦和他的新人的关系也进步神速。

在婆婆的安排下,李文锦的远房表妹紫苑被送到李家,说的是走亲戚,联络感情,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实际上是为了成全他们俩的好事,顺便再看看我这个“小夫人”会不会自己主动离开李家,这样好给李家把休妻的那步也给省了,毕竟休弃一个救命恩人这是一件不道德的事,让李文锦做起来有不小的难度。

陈娘来看我刺绣的时候,隐约和我提了李文锦和紫苑的事,听说那紫苑小姐如今是日日往李文锦书房里跑,两个人的关系早已亲密无间。

陈娘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不管在谁面前,她说话总是小心翼翼的,就连今日和我提起紫苑和李文锦之事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地生怕我发火。

我知道这是李文锦母亲这些年在府里作威作福的后果,陈娘若不是个低眉顺眼的模样,哪里还能安稳待到今天。

我对陈娘道:“李文锦是要娶新妇的,想必你也知道的,我进门第二天,婆婆就说过的,紫苑应该就是这李家未来的新妇了吧。”

陈娘低头摩挲着我绣的鱼戏莲叶刺绣,低低道:“那你……”

我话锋一转道:“陈娘,这些年,你就没想过离开李家吗?”

陈娘抬起头,惊讶道:“为什么要离开李家?老爷当年把我娶进门,让我从良,此后我就是李家的人了,虽然,虽然大夫人对我不太友善,但,也还过得去吧,何况我一个女人家,离开了这里,又往哪里去呢?我的家人父母早不在了……”陈娘越说声音越低。

陈娘是个从良女子,对于清白和家的渴望就像一个牢笼一样把她紧紧禁锢在李家这片抬头只可以看见一小片天空的院子里。

一日,李文锦身边的书童唤我去书房。

我和李文锦大半年没见了,他比之前显得清瘦了许多,整个人精神气却好了很多。

他见到我,眸中有一丝的慌乱,甚至有那么一瞬,他不敢看我,他沉默,我也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气氛。

“你找我有事?”我主动打破沉默道。

“啊,没,哦,是,是有事。”李文锦慌忙道。

我继续道:“有事你就直说吧。”

李文锦的阳光落在眼前的书桌上,顺着他的视线,我看到桌上有一张沾满墨迹的纸,开头是两个大大字:休书。

原来如此,我心里顿时明白,我想着早晚有这么一天,没想这日竟然这么快就到了。

进入李家两年,李文锦他终于写了休书给我。

我拎着休书的一角,将这墨迹尚未干透的纸张提了起来,目光冷冷地望着李文锦道:“夫君原是要给霜儿休书了。”

李文锦看了我一眼,仿佛被烫到了一样,连忙将目光移到书桌上,他开口道:“霜儿,是我对不起你,母亲最近病了,郎中说她得的是心病,这两年她一直执意让我再娶新妇,你知道的,我……”

“好的,我知道了。”我打断李文锦的话,细细看起了李文锦写的休书。

休书字迹飘逸,字体柔韧有余而刚劲不足,休弃我的理由是我犯了七出中的无子嗣。

这两年来,他进我房间的次数屈指可数,试问我如何能怀上他的孩子?何况还有他母亲从中作梗。

真是好笑,既然他要顺着他母亲的意思将我休弃,要做他的大孝子,那我也不好拂了他的意。

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他可能忘记了,他的这条命都是我救的,可是那又如何?

他母亲可是给了他生命然后又把他养大的人,而我只是在他落难时救了他而已。

父母生养之恩在救命之恩之前,孰大孰小,一目了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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