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头大Ⅴ#历史#白话文译《资治通鉴》 第一卷【001】

西瓜头大Ⅴ#历史#白话文译《资治通鉴》  第一卷【001】

李黻君

2022年6月14日

周纪一

(起于戊寅,止于壬子,凡三十五年)。

威烈王(死后之谥号)

二十三年(戊寅年,公元前403年)

        初次册命晋国的大夫魏斯、赵籍、韩虔为诸侯。

        初:是指第一次。

        晋国本来是周王室的陪臣,而魏斯、赵籍、韩虔是晋国的大夫,因周王朝日渐衰微,韩、魏、赵三家独大,于是暴蔑其君,剖分其国,窃取晋国之权。这种行为理当受到周王朝的诛伐,周威烈王不但不诛灭之,反而以天子的名义,打破君臣尊卑的名份,册命三家为诸侯,这是崇尚和奖励那些奸名犯上的乱臣贼子,使天下有义之士不敢讨而伐之。所以,维护封建礼制立场的司马光,用“初”字来表达对这件事的重要性,认为这是自周王朝以来史无前例的第一次,批评周天子自毁礼制,导致朝廷君臣上下之间的名分坏乱,使天子权威坠地。也标志着德义时代的终结,将隐祸於后世。

      诚然,如果君主能谨守名份,慎用名器,不随意破坏规距,乱臣贼子在《春秋》德义的约束下,就不敢僭越礼制而犯上作乱,否则,将为后世之诸候犯奸作科提供不良的借鉴。

        所以,司马光从“三家分晋”开始写起,为治乱之分野,用以垂戒后世。

     

   

        司马光评论说:臣听说天子之职莫大于礼(天子职掌国事,没有什么比礼更大的),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什么是礼?就是作为规距法度的纪纲,就是国家的政治和体制。什么是分?就是君臣上下之间的名份区别。什么是名?就是公、侯、卿、大夫的名位。

        以天下四海之广、亿万兆民之众,受制于天子一人的统制,即使你有超凡绝伦的气力、高世过人的智慧,没有人不是在天子足下奔走服役而听命的,这难道不是因为有朝纲礼纪的存在而有所维系吗?所以天子统领三公,三公督率诸侯,诸侯管制卿大夫,卿大夫治理士人和百姓。在这层级之中,尊贵的临视低贱的,低贱的奉承尊贵的。上级指挥下级,就像心腹使唤手脚的运动,如同树根和树干控制枝叶一样;下级侍奉上级,就像手脚护卫心腹,如同枝叶庇护根本一样。只有这样,才能上下相保,使图家长治久安。所以说天子的职责,没有比维护礼制更重要的。

        周文王编定《易经》的卦位次序,把《乾》、《坤》两卦列于首位。孔子作《系辞》说:“天高而尊,地低而卑,所以贵贱就依照这样而定下来了,”这就是说君上臣下的名分就象天尊地卑一样是不可更易的。孔子作《春秋》,贬抑诸侯,尊崇王室。周王朝虽然已经衰微,地位还是在诸侯之上。由此可见圣人对于君臣上下关系的分际,从来都是惓惓不忘的。如果不是有像夏桀、商纣那样的暴君,而诸侯中又正好出现像商汤、周武王这样的仁人君子,使天下人心归附,上天授命给他们,才可以更易君臣之位,否则君臣的名分,只能是守节伏死(坚守节操,不惧死亡)而已。

      所以,如果让有才干的微子启替代残暴无道的纣王,那么,他们的先祖成汤到现在还可以继续供奉在天子太庙,享受与上天同样的祭祀。如果以季札为吴国的国君,那么太伯寿梦就可以永远的被供奉在宗庙之中享受血食之祭。然而微子启和季札二人,宁愿亡国也不肯担任国君,就是因为礼的大节不可乱。所以说,在礼制之中,没有什么比上下尊卑之名份更重要的。

        注:吴王寿梦有四个儿子,季札排行第四,最为贤能。父亲寿梦想传位给他,季札力辞不受,认为大哥才是正当的继位者。于是寿梦立长子诸樊为王,诸樊死时,传位给老二余祭,意思是兄终弟及,最终传给老四季札,以完成父亲寿梦的心愿。余祭死,传位给老三夷昧,夷昧临死时,要传位给季札,可季札还是不肯接受。夷昧不得已,就传位给了自己的儿子僚。这时候,老大诸樊的儿子公子光就不服气了。公子光认为应该传给他,如果传位给儿子,当初其父亲诸樊死时就应该传给他了。因此,公子光派遣专诸刺杀了僚,自立为王,即阖闾。阖闾死,传位给夫差,吴国灭亡。

      礼的作用,在于分辨贵贱,序列亲疏,裁定万物,处理众事。没有名,就不能彰显隆重,没有器,就不能承载形象;所以,要用不同的名号来命名,用不同的器物进行区别,然后上下尊卑的秩序才粲然有别(清楚明白),这就是礼的大义。如果没有名器,那么礼制又怎么能够单独得以存在呢?

      此段论礼的作用,并论礼与名器之间的关系,名器亡,则礼丧。

      过去,仲叔于奚有武功于卫国,他辞去赏赐给他的食邑,向国君申请允许使用套在马腹上的繁缨,用作装饰。孔子认为宁可增加食邑的赏赐,也不能赐给繁缨。因为名分和器物,不可以随便给人,这是国君要牢牢掌握在手中的。如果政治权力丢失,那么国家随之而来的就是灭亡。

      繁缨,是天子的专用物,是名器和政治权力的象征。不可随便假手予人,君主需要坚守原则,否则就会遭致亡国。

      卫国的国君把国政交给孔子治理,孔子打算先正名(确立名分),认为名分不正,则民众在处理事情的时侯,就会手足无措(慌乱之间,无法应对)。

      繁缨,只是一个小小的器物,而孔子十分珍惜它。正名(确立名分),只是一件细小的事务,而孔子却要从它先做起,这是因为,如果名器乱了,就无法保持君臣上下之间的正常关系。一切事物的发展没有不是从细微之处发生而逐渐显著的。圣人深谋远虑,所以在事情还没有发展起来的时候,就谨慎的治理它。一般人的见识浅薄,所以,总是等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才去救治它。在事物发展之初就着手治理,则用力少而功效大。等它发展到十分明显的时侯才去救治,则竭尽全力也难以挽回。《易经》说“履霜坚冰至”(当脚下踩着寒冷的霜降时,就知道结冰的严冬即将到来)。《尚书》说“一日二日万几。”每天都要注意审察事情的隐微之处,说的就是这类情况。所以说分莫大于名。

      名器虽小,也要十分珍惜!因为正是名与器的区别在维持着君臣上下级之间的关系,没有什么比名位更重要的,所以,最重要的事,就是首先正名(确立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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