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初鉴 二百八十一

引:王翦既至關,使使還請善田者五輩。或曰:“將軍之乞貸,亦已甚矣。”王翦曰:“不然。伕秦王怚而不信人。今空秦國甲士而專委於我,我不多請田宅為子孫業以自堅,顧令秦王坐而疑我邪?”

南川子曰:王翦有勇有谋,能识人者也。

引:客曰:“不然。伕為將三世者必敗。必敗者何也?必其所殺伐多矣,其後受其不祥。今王離已三世將矣。”居無何,項羽救趙,擊秦軍,果虜王離,王離軍遂降諸侯。

南川子曰:此天意耶?人心向背耶?

引:太史公曰:餘讀孟子書,至梁惠王問“何以利吾國”,未嘗不廢書而歎也。曰:嗟乎,利誠亂之始也!伕子罕言利者,常防其原也。故曰“放於利而行,多怨”。自天子至於庶人,好利之弊何以異哉!

南川子曰:自古罕言利者少。

引:天下方務於合從連衡,以攻伐為賢,而孟軻乃述唐、虞、三代之德,是以所如者不合。

南川子曰:攻伐为短策,仁义为长策。

引:於是有裨海環之,人民禽獸莫能相通者,如一區中者,乃為一州。如此者九,乃有大瀛海環其外,天地之際焉。

南川子曰:诚如今日之七大洲也。

引:此豈有意阿世俗苟合而已哉!持方枘而內圜鑿,其能入乎?

南川子曰:有不合世者,如此。

引:【索隱】案:仲尼、孟子法先王之道,行仁義之化,且菜色困窮;而鄒衍執詭怪營惑諸侯,其見禮重如此,可為長太息哉。

南川子曰:无道者未必穷,有道者未必达。

辛丑十一月廿九

2022.01.01于北京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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