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绝对猜不出这些画是怎么画出来的……

这张看上去像太阳,又像一朵花,好像是什么徽章的样子。

这张有点像某位抽象派油画家的作品。

还有这张。中间的螺旋图案看上去很有意思。

这张好像是那种风格化的植物油画。

实际上,这些都不是人“画”出来的作品,而是“唱“出来的——这是在数码时代来临之前的19世纪末,一位叫玛格丽特(Margaret Watts Hughes)的威尔士女歌手的作品——这可能是艺术家们最早的声音可视化探索了。当然在那个时代,人们还是把它当作一种实验而非艺术——一种探索光电转化时发现的副产品。

我们都知道贝尔在1860年发明了电话。而在1857年,Édouard-Léon Scott de Martinville发明的声波记振仪(Phonautograph)第一次把人类的声音”录“了下来——只不过这种记录是单向的,不能再被转回声音。而贝尔在研究电话的过程中,也多次记录他本人对声音这种无形的东西与有形的其他物质相互转化带来的那种美感——他曾对他父亲说,他听到了阳光的声音,听到了她在笑,在咳嗽,在唱歌——他能听到影子的声音,能接收到到云层遮住太阳时发出的声音。

这就是当时的光电转化仪的示意图。那是个人们疯了一样地寻求让不同形式的能量或感官体验相互转化的年代。

玛格丽特所使用的装置,原理和结构都和贝尔的仪器相似。如下图:

A是哨嘴、送话口(mouthpiece),声波会在B处的橡胶薄膜上产生振动。她把这个装置命名为 Eidophone(大概是幻象声机的意思吧)——下图这个小的是可以手持的,可以用来做更复杂的操作——她尝试后发现,她唱出的音调会让薄膜上的液体或粉末等形成一定的图案,并随着音高的不同有规律地变化。如图中那个薄膜面朝上的装置,她会用玻璃板去捕捉上面形成的图案(那些液体和粉末会给玻璃板染上颜色)。

上图就是她在1904年发表的The Eidophone一书中所给出的一些图案。随着声音本身的变化,她可以捕捉到如最后几排那样的花一般的复杂图案。对这些图案的形成,她提到,当她发出不同音高的声音,薄膜上染色物质形成的图案也会随之改变——神奇之处就在于,当她的音高变化之后再复位的话,它们也是可以随之重新回到曾经展现过的图案的——于是就会留下这些花一般的痕迹。现在再翻到前面看一下第一张画里花的图案,你就明白她的制作过程了(那朵花就是用玻璃板捕捉到的薄膜上染料留下的痕迹)。

而后面几张图的制作略有不同——它们就和前面提到的那种可以手持的装置有关了。这个过程大家可以猜一下,这里就不做解释了。

再给大家放两张,第一张是她所记录的一个单音留下的图案。

再看看三个音的图案(图中的笔记是 Octave and 5th interval Bb)

如果把她的”画“放大,你可以发现非常多的细节,如图:

下图这种摩尔纹一样的图案,就是她唱出来的……用声音把染料喷洒到玻璃板上形成的(就是前面让大家猜的那种方法),据说这种纹理与她声音中的泛音有关(她称之为”横向振动“)。

所以科技的进步和艺术的发展往往都是齐驱并进的——有些当时看上去无用的探索,或许多年之后再回顾,就颇有令人惊奇的艺术想象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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