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短情长:漫长的等待

思君令人老,轩车来何迟!

——古诗十九首《冉冉孤生竹》

同样的句式开头,结局却完全不同。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这是在上一篇文章提到的《行行重行行》里面的句子,把相思思夫之心写到极致。

然后“思君令人老,轩车来何迟”,写的却是新婚夫妇长时间分别,妻子渴望丈夫功成名就驱车归来迎接自己的心情。

比起《行行重行行》里纯粹的思念,这首《冉冉生孤竹》却现实得多。

冉冉孤生竹,结根泰山阿。

与君为新婚,兔丝附女萝。

菟丝生有时,夫妇会有宜。

千里远结婚,悠悠隔山陂。

(我好像那荒野里孤生的野竹,希望能在大山谷里找到依靠的伴侣。

你我相亲新婚时你远赴他乡,犹如兔丝附女萝我仍孤独而无依靠)

这是诗的前半段,交待了离别的背景。出身不是很好的女子远嫁他乡成为男子的妻子,新婚燕尔本是应该厮守的时候,你却要为求功名远走他乡,从此两人两地相隔。

如果说前半段表达一个女子内心对丈夫的思念,后半段他反映出他在思念丈夫的同时保持清醒的头脑和期盼。

再好的爱情也是需要物质的。因此,才有了后面这句发自内心的呼喊。

思君令人老,轩车来何迟!

(思念令人衰老,多麼的盼望夫君功成名就早日归来)

文的末尾,并没有其他多余描述。在表达期望丈夫功成名就的同时,表达了自己对感情的忠贞,希望双方都不要违背誓言。但是这份表达中透露出一丝心酸。我们来看看诗里是怎样表达的。

君亮执高节,贱妾亦何为!

(你信守高节而爱情坚贞不渝,那我就只有守著相思苦苦的等著你)

这句话用现代话来说就是:既然你都这么有情有义,那我也就只好奉陪到底了。

有没有觉得,这句话里透露出一丝无奈,一丝悲凉。我们不妨假设,这个女子如果最后等不到这个男子回归,她会怎样做。

在那个体制不建全的时代,这样敢爱敢恨的女子并不多见。我们不去说世态炎凉,不去说人心善变,也不去抨击她的有始无终。仅从一个普通人的角度来看,这个古代女子思想的成熟,对未来的境遇有着超乎寻常的冷静。她注定是一个值得欣赏的女子。

春上春树说:岁月漫长,然而值得等待。

那些漫长岁月里的等待,终回有回报的一天。或许你等来的不是一个盖世英雄,也没有七彩祥云;没有功名加身,也没有轩车来迎。

但是,如果你能如期归来,也不枉我耗尽年华豪赌今生。

附:

冉冉孤生竹,结根泰山阿。

与君为新婚,兔丝附女萝。

兔丝生有时,夫妇会有宜。

千里远结婚,悠悠隔山陂。

思君令人老,轩车来何迟!

伤彼蕙兰花,含英扬光辉;

过时而不采,将随秋草萎。

君亮执高节,贱妾亦何为。

译文:

我好像那荒野里孤生的野竹,希望能在大山谷里找到依靠的伴侣。

你我相亲新婚时你远赴他乡,犹如兔丝附女萝我仍孤独而无依靠。

兔丝有繁盛也有枯萎的时候,夫妻也应该会要有俩相厮守的时宜。

我远离家乡千里来与你结婚,正是新婚恩爱时你却离我远赴他乡。

相思苦岁月摧人老青春有限,多麼的盼望夫君功成名就早日归来。

我自喻是朴素纯情的蕙兰花,正是含苞待放楚楚怜人盼君早采撷。

怕过了时节你还不归来采撷,那秋雨飒风中将随著秋草般的凋谢。

你信守高节而爱情坚贞不渝,那我就只有守著相思苦苦的等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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