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大衣 - 草稿

        不知不觉的,树叶黄了,大雪又来了,庆贺两千年的钟声似乎还在耳边,2020年马上就要来临了。时光荏苒,不知什么时候,曾经那个高大能干,风风火火的妈妈的变得背驼了,头发白了,手粗糙了,脸上的皱纹也越来越多了。

      还记得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学校里来了新华书店卖书的,教室门口的台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课外书,这让书包里只有语文和数学课本的我乐开了花。

      放学回家,我好不容易说服了爸爸,同意给我买一本。我在书堆了左挑右选,终于选了一本《100个孩子心目中的家庭》,拿到教室里翻了几篇,就觉得不好看。于是又拿去换,书堆里《优秀作文》,《十万个为什么》……我都没有选中,最后心心爱爱选了一本《100个孩子心目中的妈妈》。

      下午回家,我得意的把书拿给爸爸看,因为妈妈识字不多,她不管我学习上的事情。爸爸看了看书名,问我,还有什么书,我一五一十,眉色飞舞的描述,包括之前调换的过程。爸爸问了我一句话:“为什么没有选《100个孩子心目的爸爸》?”

          我突然愣住了,有点难为情。书堆里确实有那本书,可我考虑都没考虑。我无法告诉爸爸,在我的心目中,妈妈最亲,因为她给我梳头,给我做饭,陪我聊天,生病了给我买好吃的,过年还有新衣服穿,还带我去别人家吃席……爸爸呢,爸爸好像一直在忙,忙着种地,忙着生产队的事情,忙着修理自行车,嗯,对的,爸爸照顾我是没有妈妈多。我小小的脑海里认为妈妈重要,认为所有人都和我一样,觉得妈妈重要,所以,我的选择没有错。

      我朝爸爸不好意思的笑笑,看着爸爸略有些失望的表情,这才意识到,平时粗糙的爸爸也在乎孩子对他的想法和态度。可书已经选好了,钱已经付了,卖书的已经回去了,再加上我已经换过一次了,不能再调换了,更何况,书中的作文都和妈妈相关,似乎和我的生活也有了相似的地方,我好像找到了知己一般舍不得。爸爸摸了摸我的头,没有说话。可我知道,妈妈肯定为我的选择而偷偷乐。

      从此,那本书成了我左右陪伴的好友。里面的文章,我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书中的故事情节被我想象了无数遍:不同的妈妈,不同的乐事,囧事,为难事,我看了开心了笑,感动了哭,一篇篇深刻的留在脑子里。

    可怜的书,被揉的不像样子,书皮都破了,书角都卷起来了,可我上学放学路上,都带着。同学问我借,也只是借出去一会会就要回来,似乎那就像妈妈一样对我重要。

      妈妈脾气不好,说话声音洪亮。小时候,我很怕妈妈发火,她一发火,我就变得很乖巧,扫地,擦桌子,端饭,洗碗,平常看不见的活都会做。现在才能理解,妈妈为什么发火,似乎自己也变成了之前的妈妈,一遇到烦心的事,劳累,或者心情不好,就要发一次火,骂孩子,骂老公。一顿发泄之后,还是继续劳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有了孩子,才能体会父母的艰辛。”

      妈妈的衣柜就是我们家摆在屋子里的两只“柜”,和现在的衣柜不一样,准确形容,就是两只箱子,一只没有油漆,妈妈叫它“白柜子”,但因为使用久远,原木颜色已经由一开始白色,变成了黄色。另外一只漆上了红红的颜色,而且有个挂锁,看上去很有档次。柜子上面有个盖子,而且是半开门,打开上面的盖子,所有的衣服都一股囊塞进去。白色柜子放着平常换洗衣服,红色柜子妈妈放着用包袱包裹的很紧实的不知道是什么贵重物品,我看妈妈平时很少打开。

      家里三个孩子,条件不是很好,白色柜子里经常放着姐姐哥哥的衣服,我就穿他们剩下来的。红柜子里衣服,妈妈只有走亲戚时才打开,一个包袱一个包袱找,其实也没有什么新衣服,通常都是些人家送礼拿来不能穿,然后再等着别人有事再送礼给人家的摆设品。

      即使是这样,妈妈也很在意出门走亲戚。哪怕我们没有新衣服穿,也要找出一两件洗的干干净净的,里里外外换的清清爽爽再出门。

      记忆最深刻的是,每到过年,妈妈总要在大年三十晚上,把家里最新的红绸被子换上,我特别喜欢躺在上面,挨着滑滑的被面,就过了年。

      家里的大衣,基本上都是亲戚家给的,不是蓝色,就是军用那种黄色,大大的,厚厚的,每当村子里放电影时,妈妈就找出来,让我套在大棉袄上,好抵御夜晚的寒冷。

      十一二岁的时候,我知道了臭美。在一个安静的午后,一个人在家,把妈妈的两个衣柜翻了个遍,找到一件类似于棉绸一样材质的绿色花衣服,因为塞到柜子长久的缘故,衣服皱皱巴巴,可即使这样,我也很开心,终于找到一件平时很少看见的彩色衣服啦!

      我得意的穿上宽大新衣服,一路高歌去了外婆家。在路上碰见邻居两位和妈妈很熟悉的大婶,和她们打了招呼,但明显感觉她们的眼光怪怪的,我知道,他们是在嘲笑我穿的年代久远的皱巴巴的衣服,管她呢,我心里美就好。

      嘚瑟一圈回来,还是被妈妈骂了一通,我才知道,那件衣服是妈妈珍藏了好久都舍不得穿的宝贝,可是藏的久了,再拿出来就感觉很不合时宜,妈妈就没再舍得。哪知道我这么调皮捣蛋,居然穿出去了。

      后来上初中了,个头一年高过一年,慢慢的超过了妈妈,她的衣服我穿不上了,也慢慢开始嫌弃妈妈的衣服款式旧,颜色暗。

      有一次回家,妈妈给我炫耀,她也有了一件羊毛大衣。原来是在外当兵的舅舅买的。暗灰色格子,分量很重。我能从妈妈眼光里看到了开心和得意。

      一件羊毛大衣,让妈妈出门不再寒冷,不再因为衣着寒酸而自卑。

      后来姐姐大学毕业,哥哥也上了班。家里条件慢慢好一点,妈妈的衣服也慢慢的增添了颜色和款式。

      今年流行卷卷毛大衣,远在南方的姐姐给妈妈特意买了一件长款大衣。寄回来的那天,妈妈试了又试,再配上我给买的玫红色的帽子,黑色的皮鞋,就像一个时髦的老太太,我要给爸爸妈妈俩拍照,老爸嘴上说着,哎呀,配不上了!可还是乐呵呵的靠在一起,拍一张美美的照片。

图片发自App

      看着妈妈洋溢在脸上的幸福感,我不由得在心里说一声:“妈妈,辛苦了。”

        现实中,许多心中的感受我们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爸爸受伤这一年多来,妈妈最辛苦。从最初的手术担心的睡不着觉,到后来的一晚一晚上陪伴;从进重症监护室探视时间的洗嗽,到出院回家后的一口一口喂饭;从伺候洗衣做饭睡觉起夜,到理发洗头洗澡……妈妈做的远远多于我们几个孩子。

      亲戚们都知道妈妈脾气不好,都在担心妈妈是否有耐心伺候生病的老爸,可这五百多个日日夜夜,妈妈没有离开过爸爸一步,生病的爸爸没有变瘦,常年高血压高血糖的妈妈却日渐憔悴。

      每一次拍照给他们俩,妈妈都依靠着爸爸的胳膊,每一次亲戚探望生病的爸爸,都感叹爸爸恢复的速度之快,我们知道,其实这一切的功劳都是妈妈。

        什么叫相濡以沫?什么叫夫妻恩爱?我从爸爸妈妈身上看到了平凡的婚姻生活。他们吵闹过,甚至打过架,有时候还要闹离婚。可生活还是继续了下去,时光给他们增添了皱纹,增添了白发,也增添了生活的繁琐,可他们的婚姻就像珍珠一般,经过磨砺,变得珠圆玉润,散发着光泽。

      因为有了父母的辛劳,给予了我们三个孩子一个幸福的家。我们从父亲身上学会了靠劳动获取幸福,从母亲身上学会了积极乐观,勇往直前的心态。

        抖音里有个视频,题目标题是什么是幸福?视频里妻子和丈夫一起喊“妈!”“哎!”一位慈祥的老太太走了出来,接着夫妻俩再喊“爸!”“哎!”白发老头也走了出来,一家子摆个造型,乐开了花!

      看完视频,我才明白标题含义:进门喊一声“爸,妈!”有人答应,就是幸福的!

      愿所有人都珍惜拥有这一刻的幸福!

      愿爸爸妈妈身体健康,开开心心生活!

      愿天下所有父母,老有所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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