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存心中的“小鞋子” ｜伊朗电影《小鞋子》

               

一、当厄运来临的时候

        阿里是一位9岁的伊朗男孩，无意间遗失了7岁妹妹莎拉仅有的一双已破烂不堪的鞋子。原本他外出是要为妹妹修补这双鞋子的，当莎拉满心期待着哥哥给她带回修补好的鞋子时，得到的却是鞋子遗失的坏消息。

      人在失去自己珍视的东西时是最痛苦的，可是在一个7岁小女孩的世界里，她所珍视的仅仅是这双已经破烂不堪的小鞋子，这或许是她小小的内心世界全部的支柱，没有了鞋子意味着她将不能去上学。贫穷潦倒的爸爸和生病卧床的妈妈无力为小莎拉购买新鞋子，这会为家里增加新的债务，他们不敢把这个事情告诉父母，因为非但不会有新鞋子还会挨打。这在我们看来不起眼的小事但对于孩子来说无疑是天大的灾难，在他们这个本该无忧无虑快乐成长的年龄，却早早承受着来自家境贫穷和苦难生活沉重的压力。然而他们勇敢地、笨拙天真地尝试用自己的方式来化解这场生活的浩劫。

二、善良是我们每个人心中的“小鞋子”

    《小鞋子》又名《天堂的孩子》，是当代著名导演马基德·马基迪执导的早期伊朗儿童题材电影，此片1998年获第72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外语片提名，是伊朗电影史上首次角逐奥斯卡电影奖项。       

      影片讲述的是20世纪末伊朗一个贫困家庭中再平凡不过的故事，以哥哥阿里遗失了妹妹莎拉的一双鞋子为主线，用孩子的视点温和地反映着当时伊朗社会极其严重的关于贫富悬殊的社会问题。城北富人区每家每户都是独立庭院的大别墅，而影片主人公所居住的底层阶级社区则存在着更加窘迫的底层。阿里一家扮演的便是这样的角色：卧病在床的妈妈，每日为生活奔忙但依然贫困潦倒的爸爸，阿里和小莎拉不得不小小年纪承担起家里的许多家务，小莎拉还要帮妈妈照顾刚出生的更小的妹妹。蔬果店中的赊账、房东每日恶毒的责骂和催租、晚上父母在家中对于生活的牢骚，全部这些都使得兄妹两人清楚地认识到家里经济困难的境况，为了不给父母增加负担，他们约定隐瞒丢鞋的情况每日轮流穿哥哥的大球鞋去上课，妹妹下课后赶回家再让哥哥换鞋去上课。

      尽管哥哥这双鞋对于莎拉来说是有大又旧，使她在学校所有的小花鞋中显得那样的尴尬无比，可是她深知家中的困境选择和哥哥保守着这一个小秘密。每天放学几乎都是狂奔着跑回家把鞋换给哥哥好让他能准时上课。可是命运之神总喜欢和不幸的人开玩笑，基本上每天都会有些事耽误了莎拉，导致了阿里几乎每天上学都迟到，后来还险些让学校开除，幸好阿里是班里的学霸，班主任向校领导求情才让他化险为夷。

      多么懂事的两兄妹，用他们纯真、美好的心灵理解、经历着，并默默承受着来自家庭乃至整个社会对于他们的不公平，偶尔也会委屈落泪，但影片中总会适时出现温情与转机，困难总会不温不火地得到解决。这个也是这部电影十分难得的地方，在充满悲伤抑郁的叙事基调中却让人没有让人十分压抑的感觉，它试图让我们相信万水千山总是情，人间自有真情。片中的小鞋子作为一个故事主线同时寓意着孩子们淳朴真实的生活目标；寓意着成年人似乎快要遗忘的支离破碎的童年回忆；寓意着我们似乎遗忘了曾经为了什么而出发；寓意着我们跳动的心脏中那一份最单纯美丽的善良。

三、坚持不懈与命运抗争

    《小鞋子》整部影片只有12个次出现过背景音乐，其中有两次还是影片场景中的环境音乐。从事音乐教育工作多年，在这个音效及特技画面充斥着电影屏幕的电影时代来说，这还是极少数的没有背景音乐却又能深深吸引打动我的电影之一。而影片简洁的台词对白和小演员真情流露的演出也使得主题情绪直达人心。

        开场8分钟，两兄妹间的第一次对话便直戳泪点。“我想看看我的鞋”，“我没带回来”，“你胡说！你丢掉了它们？”，“别告诉妈妈，我会找到它们”，“我明天怎么去上课？”，“别哭，我马上去找他们，你先别告诉妈妈”。短短几句对白，镜头视点在两兄妹间切换，委屈，绝望充满了他们稚嫩的面容，我们看到了哥哥的悔恨懊恼，也看到了妹妹的伤心无助，只不过是弄丢了一双旧鞋，却让他们遭受了如此沉重的打击。相比之下现如今寻常人家的鞋柜里面，却都无一例外塞满了一大堆不经常穿恨不得全部丢掉的各种各样鞋子。

    影片中第一次出现背景情绪音乐是两兄妹洗鞋子的场景，随着水池中鱼群的游动，伊朗民族乐器塔尔琴声渐次响起，一扫影片前期浓重的抑郁忧伤情绪。在洗鞋的过程中俩兄妹用肥皂泡吹起一个个精致的泡泡，在阳光下映射出五彩斑斓的动人画面。

    兄妹二人脸上此时也露出了他们原本应有的本真的灿烂笑容。这一幕与前面遗失鞋子的情节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效果。每一个孩子，本都是来自天堂，他们本来都拥有天使般纯真的笑容。

三、留存心底至真的善良是度过逆境的最好办法

      生活的苦难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样的，无关富裕、贫穷、年龄、国度，身处逆境时，心存善念，千万不要忘记自己曾经为了什么而出发。成功的路上其实并不拥挤，因为能坚持的人并不多。我有位研究心理学的朋友说过，幸运的人每当遇到挫折，都能在他幸福的童年回忆中得到治愈，而不幸的人，他的一生都在治愈不幸的童年。童年之于我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存在着美好的幸福与愿望，然而幸福的定义在成年后的我们心中又为它增加了许多无关的概念。

      在当下这个时代里，谁不是每天举步维艰负重前行？但愿能保存好心中的那双“小鞋子”，尽管困难重重，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就像大多数人所做的一样。我们曾经坚定的信念、曾经感动的感情、曾经单纯的美好、曾经灿烂的梦想，都会未来的某个夜里，给予你心灵的慰藉，迎接黎明时冲破一切密云普照大地的阳光。就像影片最后，水池中那群仿佛在抚慰着阿里受伤的双脚的鲜活的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