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电影揭示了原生家庭里那些赤裸裸的伤害

电影《春潮》——女性的觉醒从自我和解开始 郝蕾主演的《春潮》上映,这是一部关于女性、母亲、家庭关系的电影。电影悠长的叙事方式、一帧帧纪录片式的镜头,人物一点点的进入到观众视野:女主角(郭建波)回到家她看到妈妈(纪明岚)带领一个老年合唱团在唱歌,她走到一个房间抽了一根烟,这根烟,是她全部的情绪,她打开水龙头,整个房间的地板湿了,唱歌的人全都走了,她把一个烟头愤怒的熄灭在一个面团上,让人一惊,隔着屏幕都能看到女主角的内心世界:愤怒、反抗。 随着这样一个情境,带入了电影故事。故事讲述了住在一起的一家祖孙三代,妈妈(纪明岚)、女儿(郭建波)、外孙女(郭婉婷)三个人,原本充满爱的家庭,对于他们而言却是一个战场,母亲和女儿日常沟通就是埋怨、指责甚至是攻击,像对待一个仇人一样,不断释放情绪暴力;女儿隐忍地反抗妈妈:愤怒的时候放水龙头的水、用仙人球扎自己、冷漠、忽略、对抗......外孙女活泼可爱而又聪明,夹在中间,像一个大人一样调和矛盾,整个电影释放着:纠结、矛盾、压抑。直到电影即将结束,母亲躺在病床上,郭建波隔着玻璃去对母亲说的那一番话,将电影的情绪推向高潮,女儿说:“你安静了,世界就安静了,你咒骂我,你总是说我会遭报应,哪有妈妈这样对待女儿的,你期待我会遭到什么样的报应,贫穷、孤独、孤儿寡母、疾病缠身、差不多都实现了,还有什么呢?都说出来吧。女儿的这段独白是从内心流出来的,这段声音表达了她对于母亲的绝望,对于温暖父亲的怀念,每一个文字,都是一个女儿最真实的情绪和自我救赎。女儿郭建波在用在用整个人生去抵抗母亲的控制和占有,她在不断尝试用自己的方式建立边界、重建自尊。 电影故事在一段“春潮”中结束,“春潮”隐喻了母亲的生命,一个母亲的整个生命,就是一条河流,而孩子始终生活在这条河流中,孩子感受到的是控制与伤害,还是被爱的尊严与自由,母亲便是那个源泉。一个“受害者”——母亲内心的创伤母亲纪明岚在街道办事处工作,在同学聚会中,她是一个核心人物,会唱歌、爱组织活动,电影的开头,她在招待一个老人,这个老人对她的评价充满了温暖和爱,而与女儿对她的不满的态度形成鲜明的对比,她说:“自己一定是上辈子欠的”,她努力支撑家庭,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直都是那个“被辜负的人”、“受害的人”。 “受害者”——是一种心理防御,当一个人潜意识中认同“自己是无辜的、受害的”,对方就成为一个“施暴者”,“我是一个受害者、我没有错”——是一种心理上强大的优越感,有了这种优越感,可以避免自己去体验他人的“伤害”带给自己的价值感冲击,避免承担责任:我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都是别人的错,我已经足够好了!”缺爱算什么,受穷算什么,将责任推给他人 ,至少还能获得其他人的同情。 在她和老周结婚的时候,说出了自己内心真实的痛:她无法原谅丈夫带给她的屈辱,无法理解自己的母亲为什么在向她一直索取,她内心的伤一直在释放着痛苦,这种心痛,在和女儿的关系中不断释放,在女儿的身上,她想要抹掉自己曾经在婚姻中的污点以及过去的伤痛,她对女儿的攻击,与其说是针对女儿,不如说是对曾经的丈夫,对过去的婚姻、那个曾经受过屈辱的自我的攻击,而攻击的背后是自怜与自伤,她找不到释放内心情感的通道。 她的内心有一个受伤的自我:我付出了所有,为什么还没有得到爱?当我无法与过去的伤痛和解,无法正视过去的伤害,无处安放的情绪使得她一直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出口——女儿就是这个出口,而仿佛只有和这个关系划清界限,并把责任推到他人身上,我才能看到自己的好、自己的纯粹和被爱的价值感。 对于很多母亲,这样的话,也同样会常常挂在耳边:“我养你,是让你和我作对吗?”“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你这样做对的起我的付出吗?”“你爸那个样子,你就和他一样!”“我真是造什么孽了 嫁给你爸爸 ,生了你!”每一句话都是一个“内心不被爱”的母亲,以“受害”者的身份在表达对自己命运的悔恨与攻击,事实上,“无法正视和表达自己的价值”——才是受害者内心深藏的痛。不被母亲接纳的痛——女儿内心的创伤女儿郭建波从小就经历母亲给予的精神暴力,她说:你诅咒我的那些现在都实现了,你还有什么都说出来吧!这句话仿佛是对母亲权力的宣战,你不是要伤害我吗?来呀,我用我的整个生命和你的诅咒同归于尽!这种“大无畏”就像一个叛逆的孩子在同母亲权力抗争,也是一个女儿内心长达四十年的恐惧的释放。 心理学家沙利文认为,孩子的人格轮廓是由父母的焦虑深深蚀刻而成的。每个生命,终其一生都那么渴望被认同被接纳,渴望与人连接,所以,成为特定母亲的孩子,必然决定孩子的自我心理结构和人格结构特征。 自我攻击一定是痛苦的。因为她不仅在经历痛苦,也在制造痛苦并吸引痛苦。她并不喜欢痛苦,但却常常跟痛苦纠缠在一起。痛苦,成为她所熟悉的一种存在方式。早年形成的模式,如同一个魔咒,持续不断的谱写着她的人生。 从孩子的角度讲,无意识地选择痛苦的模式,甚至在成年的生活当中一直使用痛苦模式,是缘于幼年对于父母的忠诚与爱。为了让父母的情绪得以宣泄,所以成为父母眼中的坏孩子;为了得到父母的认同,所以成为他们评判中的样子。正是基于爱与被爱的渴望与需求,孩子无意地牺牲自己一生的快乐与幸福。  在面对父母的时候,这不就是很多孩子内心的心声吗?“反正我在你眼里已经这样了 我还要努力什么?”“你不是要看我这个样子吗 我就做给你看!”每一次叛逆都是一次自我的宣战,也是一次“被认同”的渴望。 作为一个四十岁的女性,郭建波一直活在自己的童年阴影中,直到电影的结尾,她看到一个盲人倾听世界的声音,也去倾听自己的声音,那是一段和自己过往伤痛最好的桥梁,不再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表达自己,建构一段新的自我关系。她表情的自在与轻松,与和母亲在一起时的压抑形成鲜明的对比,仿佛她已经开始知道生命的出口——倾听内心的声音、敢于表达自己。 修复内心的创伤满足自己未被满足的期待 母亲纪明岚是在受害者的模式中重复着自己的命运——我一生不被爱,又怎能求得爱?而郭建波在以牺牲自我的方式去赢得尽可能和谐的母女关系,她们想要的是:自己生命的话语权:我想要被认同、渴望被爱,但是却被阻挡在恐惧中,因为从未正视自我价值,所以答案一直都在他人身上。 母亲纪明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人身上,表面强大的她内心却脆弱,而女儿郭建波也同样不知道如何面对母亲、面对女儿,在母亲“占有”女儿郭婉婷的时候,她无奈的选择放手,尽管她并不想这样做,家庭治疗大师萨提亚女士说,多数人倾向于选择他所熟悉的而非舒适的应对,尤其是在压力之下,父母常常重复其成长过程中熟悉的模式,即使这些模式是功能不良的,作为母亲,郭建波担心自己和女儿的关系会和母亲一样,她在逃离的过程中,在寻找这家庭关系的平衡。 郭建波的内心对于母亲一直有一个未被满足的期待——一个被爱的期待,当我不被爱的时候,我也不能爱自己,这是一种设限,一个生命破土而出、一个人重新建构自我关系的开始,便是在她的内心建立一种新的爱与被爱的模式——我选择先去爱自己,和受伤的自己和解、和受伤的母亲和解,生命就进入下一个新的循环。 你注定是一个和“妈妈”一样的女人,但是你可以选择“不做”你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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