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亨利《天窗室》| 永别了,最亮的那颗星

房东Parker夫人,势利刻薄,接收房客时,会关注他们的身份地位,重点关注是否是有钱人。

如果你是有钱人,她就会笑脸相迎,非常热心地为你介绍房间;如果你是没多少钱的普通人,她便会冷眼相待,直接叫仆人带你去顶楼狭窄的天窗室,那里也是最便宜的。

有一天,来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Leeson,她看起来很小,眼睛闪烁着活力的光芒,头发散发着光泽,而且她还随身带着一台打字机。一看,就觉得,应该不会是很穷的人。

于是,Parker夫人便领着她去看了一间有两个客厅的房间,说有个小房间还可以放人体骨骼、麻醉剂或者煤块等东西。

但Leeson说,她既不是牙医,也不是医生。她只是一个可怜普通的打工的女孩,想要租比较便宜的房间。

于是Parker夫人叫了女仆Clara,她直接领Leeson去了顶楼的天窗室。

这个天窗室,只有一张简单的小床,一个脸盆架,和一把椅子。它的四面墙光秃秃的,就像棺材似的 ,白天抬头往上看,透过天窗的玻璃,可以看到一块方形的蓝天。

因为这个房间只需两美元,所以Leeson便租下了。

白天Leeson出去工作,晚上就会带一大堆手写的稿纸回来,再用打字机打出来。有时候,晚上没有工作的时候,她也会和其他的租客坐在台阶上一起聊天,一起看星星。

每次她坐在台阶上休息时,其他男租客的目光都会忍不住投向她,围绕在她身边。

夏天的一个夜晚,Leeson坐在台阶上,看着天空,高兴地喊着,Billy Jackson,他又出现了。

所有人随着她的叫声都往天上望去,还以为是有飞船经过。

于是她指着天空中的一颗星星,解释道,Billly Jackson,是她为这颗星星取的名字。

因为她的房间很像煤矿里的通风井,所以晚上在房间里看到这颗星星,就像别在和服上的一根镶着钻石的扣针,特别闪亮耀眼。

但其中一位租客Longnecker却告诉她,这是仙后星座群里的伽马星,不是她所说的那个名字。

但也有租客认为,她取的名字更好。总之,各有各的看法。

之后有段时间,Leeson早出晚归,并不是为了工作,而是奔波穿梭于一个又一个办公室寻找工作机会,但最后都被无礼地拒绝了。

她没有吃饭,身体虚弱无力,只能抓着栏杆,一步步走到自己的房间。

当她回到房间时,已经没有力气去开灯,甚至脱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当她躺在那张小床上的时候,身体仿佛就像一口枯竭的泉水般那样虚弱,她能感觉到黑暗之神正在看着她。

而这时,Billy Jackson,依然那样明亮,那样充满着光芒,一直这样地挂在天上。也许Longnecker说得对,它并不是Billy Jackson,而是仙后星座群里的伽马星。

但当她闭上眼时,她还是深情地望着这颗一直陪伴她的星星,说了一声,再见,Billy。

第二天,Clara发现她的门一直锁着,于是就把门撬开了。她看到Leeson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用尽各种办法,她都没有反应。她不知怎么办,只好叫了救护车。

救护车到来的时候,一位年轻的医生走了进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Parker夫人说,有位叫Elsie Leeson的小姐,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们什么也没有做,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这位医生听完,着急地问,她在哪个房间,马上带他去。她说,在天窗室。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这位医生便直接冲上去,抱着Leeson下来了。

他面如死灰地抱着她走在人行道上,直到上了救护车,也没有把她放下来。

后来,第二天早上的早报上写着一则新闻,医院接收了一个从东街49号的年轻女孩,死于饥饿引起的虚弱。但新闻的结尾,却写着这辆救护车上,参与救治的William Jackson医生,认为这位病人总会恢复的。

看到最后,才恍然大悟,原来Billy Jackson是Leeson的爱人,她因为太过思念他,所以就把自己每天都能通过天窗看到的星星,以他的名字命名。

而最后,Jackson之所以那样说,也许是他觉得她并没有死,一直会活在他的心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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