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辣椒的白色种子



天空

       那天上午十点不到,爸爸做好米饭和四个菜,让我去吃。这种一天只吃两顿的习惯,在20年开年就被养成。爸爸喜欢打牌,早早的做好饭,便能早早出门见牌友,抢位子。

      网传这种在家等待疫情结束的日子,差不多要持续到5月底,微信朋友圈里,每每都能看到大家真心熬不住的表达。想到之前许多男生与女生都说:“我是宅男,我是宅女”。好了,因为“枪响之后,没有赢家”,全湖北省,乃至全国的人,都在家陪着父母过最长的,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年”。 

       直到今天,“年”早已过去,我家的“2020年”是从大鱼大肉到胡萝卜、白菜。想吃肉,都要靠抢才能买到的地步。中国的区域差异,农村与城市本就是天平的两端,当越来越多的人从农村赶往城市的过程中,我们的新农村虽如约而至,但各种中国人骨子里那种人情事理在灾难面前,显得都不值一提。人的内心就像没有钥匙的门,内心窥见的真理永不相同,儒家思想影响下的中国人,能说所有的大学问者就一定是善,不学无术的农民就一定是无知吗?

        工作中,我常会说到一个“度”,中国人的处事圆滑,精明,人与人的较量,我真觉得应该把握好一个“度”,善的一面应该被展现,但也不应该事事都善,保护好自己;不在浮躁的出世中丢其本心,不在迎合的漂浮中,忘却自我;认识自己,并不断完善自己,是一个永恒的话题。

        那天,我吃了一大碗米饭,倒杯茶,上楼,开电脑,完成工作。

       大概下午3点左右,我发现我的肚子开始饿了,说到底,肚子会觉得饿,也是收到“香”信号,发出信号的正是我的弟弟。

        弟弟的吃饭习惯与我们相同也不同。共同点是我们每天均两顿,不同点则是弟弟第一顿的开始时间是下午一点到三点左右,晚上六点准时一顿。我很怀疑,弟弟的胃难道从早上6点到下午1点这个时间段不叫他吃饭吗?有一次,我冒着风险问了这个问题,弟弟很不客气的说“不知道”。问题的答案没有被解开,弟弟就这样一直维持着这个爸妈看不惯的习惯到这天下午。

        他起床,去一楼小房间,在堆满各种蔬菜、米、油的区域里,拿了一盒泡面,去厨房,打开燃气,煮了一碗方便面。他拿着那碗煮好的方便面上二楼,路过我房门。“面香”偷偷跑进我房间,化学中的酯香跳进我鼻孔,我的胃饿了,于是我大脑传递生物信号告诉我“要去吃饭了”。我听从了生物信号的指引,下楼,打开冰箱,看到红辣椒,拿着便往厨房跑。

       红辣椒被我切成丝,最终进入我的肚子,安慰我那被“面香”深深骚动的肠子。正当我想扔掉辣椒最中间的那一大串它的种子时,我忽然想到了“李子柒”,种子,种子,那是种子也。阳台上我种了一盆月季,不如将种子撒在花丛中,待其发芽长大。想着就去做了,这是我最鲜明的特点,在生活中,执行力对我来说从来不是一句空话。我先是将种子放入水中,将其浸泡两小时,后捞出,信手撒入花丛,任其自由生长。

        以前,我不明白什么叫自然的力量,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断舍离”告诉我们,并不是越复杂,越规律的东西值得我们向往,往往哪些简单到极致的东西才更能让我们的心回归平静,简单就是平静的初心。

      种子被我种下已有三天,我每天都会去观望一下,前不久种下的月季,现已全部抽芽,不知我妈看到我从院中花下拾来她剪下的枝桠,重又种于阳台,她作何感想。她会感叹命运的又一次峰回路转,还是感叹这幸运的垂怜。随她吧!反正,我并未打算告诉我妈,因为她只关心她的虚华,对于只开花,不结果的月季,即使满院子长得都是,那又怎样,照样成了她剪刀下的“恶草”。难得她生下如此珍惜生命,爱花爱草的我,但我也不曾会主动并专业的于院中一角种下一棵。

       满院的各种植物,小到一棵葱,大到琵琶,李子,橘子,中间还有我那喜爱的月季,海棠,菊花,它们在不同的季节,或结果,或开花,生机一片。待我从远方归来,处于最后一季的它们早已过了最美的样子。每年我回家,迎面送来问候的便是“腊梅”,湖北老家的年味越来越近时,雨雪也越来越汹涌,老院子墙角的那颗“腊梅”成了送“香”的神,那悠悠的香气总在夜里,清晨进入我的梦乡。黄色的花骨朵儿格外显眼,雨雪过去,春暖花开,其他植物开始吐露新芽,“腊梅”也耗尽了一整年积撰下的能量,别人吐芽,她也吐芽,但别人---开花,他却只默默的长在我家老院子墙角,一整年就为了我回家的那几天。

      每年送我出门前的几天,妈妈总要剪下那些植物的枝,这在植物学中叫做“修整”,只有经过修整的植物,才不会浪费多余的力气去长没用的地方,妈妈总对我说“对于来年要结果的树,修整的好,果子大,水分足,甜”。

        妈妈不是诗人,不是文人墨客,没有受过几年教育的妈妈,却很懂得生活。妈妈是勤劳节俭的中国女性的代表,是我心中未来为人父母的表率,是无数美好家庭付出自我,牺牲自我种的一位。此时此刻无论用什么语言都无法描述一位平凡的普通人对她妈妈的赞美,我想写的不是妈妈,是被我从院子拾来月季下的那些红色辣椒白子,妈妈不会想到,经由她手剪下的本以为化作泥土的枝桠,明年夏季会开出花,那些花下的辣椒白子会在月季的庇佑下,长出新芽。

         所有的因和果到底是机缘巧合,还是有何目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个漂泊他乡的游子,没有好,也没有坏,一切不过是一场必要的行走。


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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