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1 临水老巷溢满情（学生习作）

文|毛焱琦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春日的临水古镇桃红柳绿，水光潋滟，小河中的竹筏划过，漾起道道涟漪……

奶奶不常出门玩儿。但碍不住我的软磨硬泡，还是同我来了这老镇。

乌镇，我其实不大清楚她有多久的历史。但瞧着她那座座黑白相间的小楼，横穿小巷的溪流，茂的正盛的花花草草，我便能感受到她的“淡妆浓抹总相宜”，似乎看到数年前，有小姑娘蹲在河边，用木锤敲打着衣裳；有小伙儿手捧书卷，踏足桥上。我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是被现人踏足过的乐土。

在奶奶的强烈要求下，我有些胆怯的穿了一身汉服出门。那是前先天生日，爸爸送的衣裳。幽蓝色的裙子配着白色的上衣，红色裙头上的绣花粉白相间，裙尾的绣花格外别致，绣着个个孔雀羽毛，上衣的后头，也是整个一孔雀，因此它有一名为“雀灵”。

起初，我并不想把它穿出去。本不过是想放在家里满足一下自己的少女心罢了，从未想过将它穿入大众的视野。我怕别人想我投来异样的目光，我怕被别人说这是奇装异服。但因奶奶的一句话，我释然了——“汉服本来就是我们汉族女孩子的衣服啊。”是啊，本来就是我们自己民族的衣裳，怎会招来他人的闲言闲语？

我挽着奶奶的手，漫步在古巷中。柔风袭来，席地长裙微微扬起，十分飘逸。路人确实有投来目光，但我并不在意——权当是他们在觉得衣裳漂亮啦！

奶奶的青春，粗布衣，小布鞋，帮自己父亲买过糖人儿，在织布厂里纺过棉线。我身上这一身衣裳，或是老一辈人所期盼，却大半辈子也未得以穿上的吧。奶奶那辈人的青春，战争初终，生活清贫，哪里有这满是绣花的衣裳？或是多少年前，在现在随手就能买的这衣裳，是那会儿姑娘一生的梦啊……

时间，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不知不觉，我已不知比奶奶高了多少。俯视着奶奶，她头上又多了几缕白发。奶奶扣着我的手，依偎着我慢慢走动着，又似多少年前，她依偎着自己的父亲，祖母一般，娇小瘦弱。奶奶的手早已没了年轻时的光泽。皮质疏松，满是皱纹。我不敢去想，奶奶年轻是的模样——我现在若不好好孝敬奶奶，我又怎么对得起她为了家庭，为了子女后代而丢了自己最美好的青春？

跨过一座座桥，穿过一天天街，乌镇的一切尽收眼底。我与奶奶相携着手，沉醉于春光中。奶奶不时夸我衣裳好看，是啊，奶奶，未来的日子，您还要看我穿各种样式的汉服，穿各种形制的汉服啊……您还说，很久很久以后，要看我身着秀禾的样子啊……

奶奶，我真的很爱您啊，未来的路还长着，我想每一步，都能和您一起走……

桥边，我们祖孙俩相依着，您对我说“这地儿可真美。”我又似乎看到，多少年前，也有一个姑娘，携着祖母的手，撑着一柄油纸伞，轻声说：“祖母啊，您可慢些……”那姑娘的眸子里，尽是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