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余欢水》：中年的危机到底有多悲惨？

【文】阿一

最近热播的社畜爽剧《我是余欢水》,二哥(苏明成)彻底被打入现实生活的窘迫;中年生活一步步扎心呈现;引发不少网友的热议

《肖申克的救赎》里有一句话：“世界上的所有人，不是在忙着生就是忙着死。”

而余欢水作为一个一事无成的中年人，正好卡在了半死不活上。

最感慨的是平凡人做自己最大的勇气，竟然来自死亡。

余欢水在一次意外车祸后，生活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不仅在事业上从业务骨干变成末位职员，生活里每天也是过的浑浑噩噩，窝窝囊囊，妻子、孩子、老板、同事、邻居、他周围的所有人都看不起他，更惨的是醉酒进医院还被诊断为癌症。好像一夜之间，全世界都在与他作对。

中年人的崩溃， 成长的毫无声息。

余欢水的生命被癌症活生生的分割成了两部分，确诊前，余欢水的生活如一潭死水，毫无生气。在家里没有地位，妻子和岳丈家觉得他窝囊，丢人，有时候还被小叔子挤兑。职场里，自己带出来的徒弟也对他当众羞辱。混的不好，连向大学哥们要回五年前借给他的十三万，都得低眉顺眼，笑脸相迎。

社会就是如此现实，像余欢水这样的中年人，在夹缝中艰难生存，上有老下有小，同龄人在一年一年的岁月里，早已超过他，后来居上者又对他的位置虎视眈眈，社会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皱纹混着笑脸，成了中年人最坚硬的面具。

知乎上曾经有个问题很火“那些30多岁没有进入领导层的中年人都怎么样了”答案里的世人皆苦，责任义务压在他们身上，中年人的世界一片荒凉。

面对生活的故意为难，他们进不得退不得，人到中年只剩躯壳。

钱就是尊严，余欢水的前半生就纠结在了被借走的十三万上，朋友反目、夫妻离婚。由钱产生的矛盾围绕着他，让他无处遁逃。

但当我们抛开钱呢，余欢水是一个好男人，他的心里是他的儿子，他的妻子。他临死前想把全部财产留给儿子，一心想要回来的那十三万也是心疼妻子，知道她喜欢车，便想送给她。当邻居家的狗尿在电梯里，无人言语时，他会站出来当众说话。他从公司拿来的中秋礼盒，也想着给老丈人一家拿去尝尝，即便后来抛弃过自己的父亲来跟自己要钱，虽然千万般拒绝，但最后还是给了五万。

他本来是一个善良的中年人，却因平凡获罪。

因为在现实世界，只论金钱定成败。

余欢水在这个城市尽力做到能力以内的正直，他身上有家庭的担当，也有市民应尽的义务，除了没有钱，余欢水可以说是一个好男人。但他依旧败在金钱的衡量下。他是一个失败者。

也许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在余欢水接受死亡的事实后，做出许多出格的事情，但运气却随着一次次的出格接踵而来。

关于中年和死亡，近几年已经有太多的剧目讨论，《我不是药神》徐峥饰演的一个小人物，同样是被生活逼到了角落，他太需要钱，所以决定走私，之后的无奈放弃间接导致好友死亡，那死亡令他清醒，于是第二次的主动走私，变成了对于自我和更多灵魂的救赎。

《送我上青云》里的女主相比较而言更加惨烈，心高气傲却毫无积蓄的30岁的女记者，一夜之间由于卵巢癌降落低谷，本以为遇到心中白月光，鼓起勇气说出“我想和你做爱”的表白，后来却发现是笑话一场，为了挣钱向命运低头，而在上山采风之后，这个“拧巴”着的女人终于在死亡面前停下来，她得到了敞开心扉，拥抱自己的机会。最后进手术室前，父母的同时出现让她顺利完成了与原生家庭和自己的和解。

好像在现在只有死亡，才能令人突然清醒，余欢水是幸运的，他靠着死亡的力量终于短暂的打败了生活，潇洒的放肆了一回，可是比起《西红柿首富》里一晚继承十三亿的主人公，余欢水的日子并没有达到世俗想象中的最高点，他没有一夜暴富，没有阖家美满，没有令人羡慕，在这一个人孤独的狂欢过后，他依旧是那个余欢水。

 

余欢水以为终于活成的自己，战胜的命运，只是个美丽又巨大的泡沫。荒诞的结尾中，那场以为的死亡只是一次误诊，这份来自命运小小的玩笑残忍的把所有人拉回现实，余欢水不会死了，生活依旧一地鸡毛，生活的重担也从未消失,生活从来都由不得自己。仍旧不是世人眼里的那个盖世英雄。

这是一场中年人的悲剧，可是里面唯一令人欣喜的，是死亡的力量，让余欢水和这个世界和解。

他主动找到因为要钱翻脸的哥们，为曾经自己的过错道歉；放弃了敲诈2000万的机会，坚持要举报上司；和压榨自己的父亲吃了一顿火锅；发现妻子找到新欢，却也因此逃出了不被爱的牢笼，同样当他周围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将要去世时，彼此间的恩怨情仇都被放下，过往的不愉快也随之烟消云散，死亡伴随着宽容，给了选择放下的余欢水和他周围的人重来一次的机会。

剧中的余欢水不仅是许多中年人生活的凝练，也是真实的人生的倒影;幸运的是，在低谷里挣扎着最后找到了自己，只是死亡，给了他更多的自由。

林清玄曾说过：人生的黑夜也没有什么不好，愈是黑暗的夜晚，月亮和星星就愈是美丽了。

向死而生。中年人的不破不立，往往来得更加凶猛激荡。人生蹉跎，难以捉摸。那些打不垮我们的，只会让我们更强大。中年世界的荒凉，在我们认清后，终究会过去，也许我们和余欢水一样，此生两手空空，注定只是世人眼中的小人物,可人生里的那些沟沟坎坎，仍旧无法阻挡我们终究去做自己心中的大英雄。

文章首发于公众号【一列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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