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昨晚我又梦见他了,闹钟响的时候他正在抽最后一支烟,黎明已然来临,我们该离开。
没有人知道缘由,这几年总是梦见他,在一些不知名的时刻,想起或者没有想起,梦总是会出其不意的来。
每次梦醒了,都想问声好,但是一想起他已经有妻,就不便再打扰。虽然我们认识多年,以姐弟相称,但是始终都有点朋友更多,恋人未满的东西在那里,没人在意,却一直都在。
最近这一年每个梦里我们都去同一个地方,家乡的那片树林。事实上我们从未在那里见过面,或者问过好,但是不知何缘由,一直都是那个梦。
每次梦见我们都在三五好友相聚,然后吃饭,聊天,饭后我们一同去丛林散步。但是我们总是和别人走散,我们手挽手走在夜色的层林里,聊经年往事,互诉往事愁肠百结。最近你开始抽烟,烟雾缭绕在月色里,带着多少离愁别恨的无奈。
从来没有牵手和拥抱,就算离别,也只说再见。夜黑成墨汁的样子,你依旧记得前面的路,我们始终在行走。但是天总会亮,人总要离别。
为你买的礼物堆满了一个柜子,却总是无法拿出手。你就像手里的玻璃娃娃,我觉得怎么做都会有碎的风险。每一步可能都会镜花水月,所以我从不敢随意说话或者随意做事。
在你的光芒下,我只是一个小女人,安静的笑,温柔地说话。不再是现实里那个女战士,挥动手里的剑,大杀四方,伤口无人擦拭。
2)
我们认识在一个人潮人海的下午,那年中考,在考场外相遇,就像预先设定的那样,遇见然后欣赏,然后一路在阳光下欢喜。
高中那几年我们一起读书,一起娱乐,共同进步。时光像箭头无情而又迅速地射穿了岁月的屏障,高考带走了那些浪漫的延续。
你仗义,温柔,体贴,也大大咧咧。
我时常偷偷为你整理垃圾桶一般的桌框,在不经意的时候回头看你。
你喜欢上课睡觉,还爱流口水。坐在我右后方,偶尔回头,偷笑你口水湿了书本。
虽然你常常在老师上课的时候与周公一起下棋,但是你依旧是老师眼里的宠儿,成绩从无例外的第一。
而我总是在几十名里面徘徊,我藏起自己的小心思,就那么看着你,不敢越雷池一步。
或许那个时候你眼里的我们只是好兄弟,好哥们。
后来你喜欢和她打闹,她就在我隔壁桌,其实也算同桌。坐你前面,你们不管一切的玩闹,经常波及我,我也时常因此而生气,但我从未责怪你。
后来你们因为偷出校门被老师传唤,再后来谣言四起。
我在心里细数,她其实除了比我高一点,比我自信一点也没有多么优秀。
但是你的目光始终在她的影子里缠绕。
我对自己的未来没了信心,我选择去读文科班。你们还在理科班,你们高考,你们离开。
后来你写信给我,来看我,每一次我都记得,那些信一直都在。
从你上大学以后,我们就像两条相交的线越走越远。
十几年过去了,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都过去很久了。或许我是想你了,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如果下一次我还梦见和你在那片林子里漫步,我就去看你,不见不散。
3)
你写的日记本我还在,你的余温犹存。每个梦醒的凌晨我总是会翻看那些发黄的字迹,好像时光还在校园里,我们还在一起讨论唐宋元明清。
早知多年以后我们只能在梦里会面,怎么也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就算魔法棒会消失,依旧有面对一切的勇气。
总好过如今怅然若失的遗憾,如果人生有如果,或者可以重新来过,我说什么也要牵起你的手,寸步不离。
哪怕依旧自卑地无法抬头,我也会一直努力更优秀。
其实这些年,我一直以你为榜样,在努力地变得更优秀,想要追上你的步伐。但我始终都差那么几步,我甚至不知道,就算以后我追上了你,或者超过了你我还能做什么。
还是继续那些虚无缥缈的梦,还是抱着回忆将岁月燃尽。
以前觉得你太美好,美好的没法和爱情搭边,我们应该就这样纯洁而美好。友情的寿命远长于爱情,终年相聚的时光里依旧可以把手言欢,不必在一些争吵里,怨怼和伤害彼此。
但是我从未明白,即使友情也会在岁月斑驳中越走越迷离,你有了你的家,我有了我的家。我们在各自的赛道上奔跑,不知何时已经忘记了问候和等待。
或许当初我们该抓紧彼此的手,来一次洒脱和勇敢,也不至于多年以后你只敢出现在我的梦里,我只能靠文字来打发这情愫。
放一首《余情未了》
结束这场梦
叹人生路兜兜转转
与你余情未了
静月楼台空烦恼
何处梦醉寄逍遥
瑶琴缥缈纷纷扰
惊扰故人的好觉
叹人生路兜兜转转
与你余情未了
谁的笑飞过了天涯海角挂眉梢
菩提下为浮生高歌一曲多寂寥
月夜灯火阑珊 浊酒一壶
醉倒在墙角
再回眸盼来世相邀
梦回当时年少
怕旧时声音会肆意吵闹太喧嚣
你离开的步调不轻不重刚刚好
缓缓在我心头 筑起一座
半世的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