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居高楼的寂寞

新疆伊犁果子沟大桥

去年年初,我家搬进了市中心这套一百三十多平米的三居室。透过客厅宽大的窗户,不仅可以俯视穿城而过美丽的孔雀河,还能欣赏到孔雀公园里的花红柳绿。往东可以观察到建设桥上川流不息的车辆,风帆广场附近的五星级花园酒店也清晰可见。孔雀河东南岸就是高楼林立的凯旋公馆。河水向南哗啦啦地流入葵花桥附近的橡皮坝。

每当夜幕降临,我独自漫步在河边,清凉的微风吹拂着脸颊,看流水潺潺,灯火辉煌,我就好像身处人间仙境一般,陶醉其中。

住到交通便利、风景优美的高层观景房里,欢喜之余,我心里却有一丝丝的惆怅和遗憾。住了一年多了,与其他三位邻居女主人只见过一两次面。大家都戴着口罩,见了面点个头。坐电梯下了楼,出了小区,估计互相就认不出彼此了。我每天独自在小区里出进,难免会感到有些孤寂。

我虽然生性内向,但是也渴望有个朋友。没退休前,整天在单位忙忙碌碌,觉得时间过得快。现在闲下来了,才觉得每天时间的漫长。我上午一般干点家务,看看书;吃过午饭后,睡一会;下午去河边散步,一天就浑浑噩噩的过去了。

有时想找个人聊天,但是发现小区里似乎没有能与我熟到可以随意聊天的人。我的兄弟和闺蜜都在其他小区居住,找他们也不是十分方便。除了散步,大部分时间,我都是一个人在家里。按理说,我在城市居住有十五年了,应该适应了这种邻里之间“老死不相往来”的生活,可是我为什么还是不太适应呢?

我们一家曾经在城郊生活过十年。当时住在土木结构的两间不大的房子里,房子冬暖夏凉。前院大概有三分地左右,打了地平,留了一点土地,种了些漂亮的喇叭花和几颗蓖麻,蓖麻长的又高又粗又壮,鲜红的大叶子,让破旧的小院子有了生气。后院种了韭菜、辣椒、茄子等蔬菜。院子里经常有许多小朋友和女儿一起玩耍。

我家左边女邻居手巧,会做衣服,她给我女儿做过一套衣裙;右边是维吾尔族孜来汗一家。自从搬来,我们家与孜来汗一家接触更多一些。孜来汗生了四个男孩,一个女孩。除了最大的孩子,其他四个孩子都在我们汉族学校上学。她女儿吐逊乃是我的学生,当时上初中了,她一放学就到我家来玩。我家女儿两岁多,她特别喜欢这个大眼睛黄头发的维族姐姐。

邻居孜来汗是个勤劳、利落、爱干净的妇女。她和她的丈夫都是职工,汉语讲的也标准,我们之间沟通就没有问题。他家打馕了,就会给我家送两个,我家种的西红柿、大葱也常常给他们送一些。劳动工具也是互相借着用。孩子们学习、报考学校等事情,孜来汗都来咨询我。每天早晨起床,我都能听到她用笤帚打扫院子的声音。冬天下雪,她会早早起来,把我家和她家门前的雪都扫的干干净净。虽然当时住房条件不能与现在相比,经济收入也远远不如现在,但是邻里之间却温暖、和谐。我一想起这些,心里就十分怀念住在平房的十年美好时光。

人类社会在不断进步,居住条件也在不断改善,但是人们同时也渴望人与人之间有更多的交流,人与人之间有更多的温情。让身居高楼的我们,不再感到冷漠与孤独。

库尔勒孔雀河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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