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新衣服

      小时候喜欢过年,因为过年能吃到平时吃不到的东西,比如饺子,排骨,鸡肉,拆骨肉,韭菜、芹菜……因为过年能穿新衣服,穿不够的儿童版装,如果能配个军帽就老牛了!能放鞭炮,看秧歌……

      小时候,每逢新年,老妈老早的去集市扯布料,给我和妹妹找裁缝做衣服—便服,三个扣的西服,中山服……我一个都不喜欢,只喜欢农村大集上卖的军装。以至于连续好几年都穿绿军装,乐此不疲,反倒是老妈感觉很尴尬。后来本村一个山东人学了裁缝手艺,回到小村子,那三俩年,全村人几乎都在她那里裁剪衣服。也行是她学艺不精,导致做的裤子卡裆,衣服抬不起胳膊,总之各种难受。再后来大嫂嫁了过来,很惊喜的是大嫂也学过裁剪。于是连续几年,大嫂承包了全家老少衣服的裁剪,穿着大嫂裁剪的新衣服,感觉好多了。

      贫困的八十年代,热热闹闹的过去,来到了欣欣向荣的九十年代。人们已经不满足于裁缝铺千篇一律的服装样式,皮夹克,羽绒服,牛仔装悄然流行。

      在某年春节前,老爸给我买了一件棉皮夹克,全村孩子独一份、很是骄傲。可开心总是短暂的,闹心总是常见的。

      年前的某个夜晚,小伙伴提议捉迷藏,我穿着皮夹克,高高兴兴的就去了。我钻进两个柴禾垛之间的一颗小缝隙,仅能容一人藏身。整晚上他们都没找到我,我高兴坏了。最后他们投降了,我才出来。引起一片惊呼的不是我藏得多么厉害,而是我的皮夹克后背,皮革与棉内衬一条一条,一块一块的分开了。很漂亮的一件皮夹克,穿我身上,像要饭花子一样,我当时脑袋都炸了。不知道用了多久、鼓足了勇气,才回到家。当时父母很忙,也没注意我的变化,我悄悄的把夹克挂入大衣柜。第二天,穿上旧棉袄去上学,惴惴不安几天之后,在一个中午,事情终于败露。一顿爆骂在所难免,各种难受不可描述。奇怪的是,他们没去找卖衣服的奸商,明明是纸一样薄的人造革简单的粘在一层人造毛上,就很贵的卖给我我爸,反而责骂我穿的太费。没得办法,老妈找亲戚,用一块厚布替换了那张薄薄的人造革。光鲜亮丽的一件皮夹克,变成了一件土洋结合的破棉袄,我就这样坚持的穿了两年。后来上初中,老妈实在看不过我狼狈的样子,又给我买了新棉袄,才算摆脱了阴霾的束缚。

    年味淡了,是因为欲望更大了。以前能吃饱穿暖就是幸福,幸福就是这样简单。

    从前慢,慢到我们能停下脚步,品味人家烟火。现在太快了,快到我们远远的走在灵魂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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