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的猫最近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灯泡,一个不会亮的灯泡,它有一节发烫的电池。

——题记

我的房间的灯松了,它歪过来了,摇摇欲坠的,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我满脑子的侦探小说和动漫——杀人未遂,意外……也许这就是我明天,我自负地想。我最近脾气不太好,与人相处也是,说话横冲直撞的,也不顾别人怎么想,“拒绝社交”——这个看起来不错的卡套线静静地躺在我购物车里。

“吃饭啦!吃饭啦!”爷爷奶奶一如既往地准备好了午餐,一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边叫着我。“哎呀吵死了……”我烦躁地放下手中的笔——安静的餐桌,阴郁的脸,空调机的轰轰声,亮堂的阳光……“没菜吃啊…”奶奶说出了她的惯有台词,“嗯……”我不想再回复说什么称赞菜的话了。我没看见,被我厚重的刘海遮住的奶奶的脸,或者是,我没抬头。

灯松了,又松了。上次是洗手间的,这次终于轮到我了。“什么质量啊!”我不经嘟囔了一句。“老爸!我房间灯松了。”我又喊。“啊?等下马上来!”老爸娴熟地抓起几块毛巾,擦了擦手后三步并两步地跑到我房间。

他开始修了,他让我扶着椅子。“好……”我紧紧地抓住椅子柄,拜托了,拜托了一定可以的!灯可千万别砸下来啊!我盯着那盏灯,那盏歪掉的灯。

老爸把外层的壳给拆下来了,“接着!”老爸把它递给我,“哎哎别捧中间,手搭牢两边,拿稳了,椅子你先不用扶了。”“哦,哦好……”我迟钝而又缓慢地点点头,转眼,中间的灯泡晃得刺眼,“嘶……”我眯上眼,老爸竟然执着地研究着那盏灯,他还拽了拽。

又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在接盘两次放不上去,拿下来又调整螺丝长度后,这场维修结束了。从结果来看,好像什么都没改变,而我和老爸却为此耗了许多时间。但那一刻的感觉,真是难以描述。被镶着光边的老爸从椅子上爬下来,那盏灯还没有变过,中间时刺眼的光仿佛不是它的,而是来自另一个地方。我瞪大眼,恍然才觉自己已经戴上了眼镜,脖子酸痛的麻木感让我渐渐反应来。“没事!那个灯好得很!我拽它它都没掉下来。”老爸颇为自豪。“嗯……哦,谢谢,谢谢老爸,老爸晚安。”又是慢半拍。

可是尽管灯还是歪着,我却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了,那盏灯的亮光不止在我眼前。

灯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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