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河桥

黑武士和SUZUKI

去潭柘寺的骑行路线看了好几天,弯弯曲曲的山路是一直没敢去尝试的原因,所以今早在跑步和骑车之间犹豫了半天后,还是决定骑着黑武士一路向北。北京今年的春天有些难过,或是黄沙漫天,或是雾霾如烟笼罩着整个京城,真可谓“那云气如飞而至,隐隐绰绰”,总之,没一个好天儿。清明一过,再寒十天,今天真的冷,骑了二十分钟,仍然可以感觉到手套里的手指尖还是冰冷的。沿旱河路一路向北,走香山路,经过了军科,经过了安河桥,经过了党校,绕了颐和园多半圈儿...... 安河桥北不过百十来米就是国防大学,章先生长大的地方。我总会一个人做很多事,做事的时候脑海里会像放电影一样把以前的事情一遍遍播放。我听过宋冬野的《安河桥》和《董小姐》,民谣不是我喜欢的音乐类型,但是我偶尔我还是会听,因为歌里有很多故事。每一首歌的诞生本身或多或少出于写歌人对某一个故事的触动。但是,我觉得没有必要深究它的具体内涵,她所带给你的感动和触动其实都是源于你自己的故事,感受她就好。

章先生七岁的时候从家乡建水来到北京,从此以后他只回去过两次。从认识到现在,无论对谁讲,无论在哪里,他都会说自己是云南人。他说住在北京,但是家在云南。国防大学的那个部队大院承载着他童年,少年和青年时期所有的快乐。院里四个岁数一样大的好朋友一起长大,四只小猪里他最大,然后是蓬,然后是培,最小的是冬青。曾经的四只小猪现在都已是五十岁的中年大叔,时光荏苒,岁月蹉跎,大家的脸上都有着时光留下的痕迹,不变的是一起长大的那份情谊。

章先生这三个发小里,我接触最多的是蓬,最喜欢的也是他。特别奇葩的一个家伙,家里还有个比他更奇葩的弟弟翔。

蓬结婚前一天,不是前好多天,真的是在举行婚宴的前一天,他的未婚妻和她公司老板睡了,这里没有被动语态,她是自愿的,具体为什么蓬知道,但是他一句难听都话也没对那个女孩说,什么难为她的事也没做,晚上打了俩小时电话,把能通知到的人都通知到了,婚礼取消,新娘没了。这家伙自己跑到国防大学北面的小山上呆了一夜。章先生说他们特别担心他,但是没想到第二天早上看到蓬的时候,发现他跟正常人一样,完全不像刚刚经历过暴风骤雨的样子。以后的日子里,太阳照常升起,蓬和那个女孩一直没有断过联系。

如果两个人没有未来,那么,保持一个朋友的距离就够了,这样可以一辈子。千万不要奢望靠近,人一旦有了贪欲,就注定要失去。庆幸遇到了你,但也只能是遇见了。我想蓬心里大概就是这么想的。

我认识蓬的时候,他第一句话就是“小丫头,我大哥老实,别欺负他。”圆宝在我肚子里住了六个月的时候,蓬真的结婚了,九年后。新娘是一个比她小十岁的河南女孩。我的好朋友梁骁的老公孙先生是蓬工作后的铁哥们,和章先生也很熟识,巧的是他也是七一年生人,也是一只小猪。梁骁那时候怀孕四个月,我俩的先生都被抓走去照顾宾客,蓬特意把我们这俩准妈妈安排在主桌,和他爸妈一起,还叮嘱他妈妈要好好照顾我俩。我要换地儿,这家伙说:“今天别出幺蛾子啊,我怕你出事儿,你看看你这刚怀几个月,圆成这样,这要摔了,怎么办,你们姐俩就老实跟这桌呆着吧。”我低声咕哝:“烦人,谁愿意坐这儿,当着叔叔阿姨能好意思吃嘛。”梁骁笑笑说:“咱俩可是孕妇,谁敢拦着咱们吃,我家那位可是攒了俩月工资包的红包,大红包一个,吃三天也不为过。”哈哈,有道理,我怀圆宝的时候胃口超好,妊娠反应几乎没有,在哪里吃饭都是第一个上桌,最后一个吃完。正当我和梁骁专心致志地吃着,蓬妈妈忽然和一个红衣女子相拥哭了起来,越哭声音越大,旁边一桌的人特别诧异地看着我们这桌,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我跟梁骁说:“快去找翔”,这个时候蓬的爸爸正在陪战友们聊天,蓬根本是分身无术,只有翔能劝。一会儿功夫翔来了,很吃惊地看着那红衣女子,一声“嫂子,你怎么来了”听得我差点儿给自己呛着。原来这个和蓬妈妈哭在一起的女子就是蓬的前女友,那个在婚礼前一天背叛了蓬的人。可是为什么翔跟她叫嫂子?为什么蓬妈妈万般怜爱地看着这个女子,眼神就像是看自己的女儿......

我知道男人心里都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蓬的事章先生一直知道, 关于那个女的的事,他也知道,只是他一直没说过。过了很久,他才告诉我,那个女孩和蓬青梅竹马,蓬想从单位辞职出来单干,他和铁哥们孙先生看中了位于西苑的一个酒吧,想盘下来自己经营。但是资金上缺口挺大,他女友知道后就跟老板借,老板特别爽快借了,借条都没打,还说有钱就还,没钱就算。那女孩的老板当时四十多岁,不知道是离过婚还是根本就没结过婚,反正一个人过,他喜欢那个女孩,女孩心里很明白这个男人之所以把那么多钱借她是因为他对她有情。她对他说钱总归有一天可以还上,但是这份情她不想亏欠他,因为她心里只有蓬,于是傻到家的她结婚前一天把自己给了他......

酒吧经营了很多年,生意红火,章先生也是股东之一,他说他的吉他曾经挂在酒吧的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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