踟蹰前行(下)
马彬彬晕晕乎乎,可一泡尿把他憋醒了。环顾四周,宿舍一个人都没有见,都他妈上课去了。
他就不修边幅,拖拉着鞋子往盥洗室里跑。
放完水,冷水洗把脸,突然瞟见自己的牙缸里,梅九阳紫色的牙刷竟然和自己的牙刷刷毛对刷毛,像两只彼此张望的小精灵,联想到在一起鬼混的时候梅九阳胆小的样子,让马彬彬原本丧气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躺在床上,马彬彬还在回想,第一次梅九阳进家里,自己给梅九阳准备的也是类似这款紫色的软毛牙刷,现在自己家里的牙缸里还留着那支牙刷呢,不过今天怎么穿越了,蹦到自己宿舍的牙缸里了?马彬彬有点纳闷儿,念叨着,念叨着也就晕乎乎地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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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彬彬从顶楼回到宿舍,宿舍已经熄灯了。他轻轻地掩上门,看看自己的上铺,仍是空空如也。
马彬彬越想越难受,心里就似被什么掏空了一样,失魂落魄的晚上连牙都没有刷,外套也没有脱,直接倒在自己的床上了。
马彬彬伸手把自己的眼镜撂在写字桌上,被子都没有盖,就这样在床上烙起了烧饼,翻来覆去,闭上眼,脑子里浮现和渲染着梅九阳和郑文选卿卿我我玩火的画面。
“啊嚏,啊嚏。”马彬彬接连打了两个喷嚏,横竖就是睡不着了,侧身看看周边,更是少有的热闹。
“嘀嗒,嘀嗒,嘀嗒。”宿舍里挂钟,清脆地秒针敲打着耳鼓。
单小龙的鼾声如雷,这么久以来,马彬彬从来都没有觉察过,对面壮硕的小龙这般睡相。
睡在小龙上铺的刘老大像个大虾米紧紧地抱着被子,屁股沟子清晰的裸露在被子外面,也不怕冻坏。
躺在另一张床下铺的张永强更是四仰八叉,呈“太”字摆在床上,脱光了像极了男体盛。
马彬彬看看四周,平时真没有留意,周遭这些室友们,“良宵美景”是如此妖娆。想着,又“啊嚏,啊嚏,啊嚏。”连打了几个喷嚏。
无奈,马彬彬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他又拖拉着鞋子,披上衣服,站在宿舍门外,吧嗒吧嗒地抽起了烟,看着走廊过道的两端,希望有那个熟悉的影子出现。
可是,直到他把剩下的几根烟抽完,也没有等到要等的人,索性用手抓了烟盒,捏在手里,试图揉吧成一团,狠狠地扔到宿舍走廊里;反倒一冷一热,喷嚏打得更厉害了。
空落落的心,此刻就像冬雨打湿的地皮,冰冷刺骨。
马彬彬眼皮熬得都抬不起来了,机械地推开宿舍门,外套往梅九阳的床上一扔,就揭开自己被子,把被子的一角搭在肚子上,心里百般滋味,脑子里都是梅九阳被人欺负的画面,呼叫自己名字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啪哒――”一声脆响,早上梅九阳的玻璃牙杯被张永强碰到了地上,玻璃碎了盥洗室一地。刘剑锋也在盥洗室洗漱,伸手把地上梅九阳的牙刷拾起来,水冲了又冲,随手扔进了马彬彬的刷牙缸里。
“得空得给大眼儿买个牙缸。”张永强一边自责道,一边收拾地上的玻璃渣。
“嗯,今儿先凑合吧。”刘剑锋说着,看两个牙刷不偏不倚靠在一起,会心一笑:天意。
周一升国旗,班里缺了马彬彬和梅九阳,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情况的都猜怎么两个人同时缺席。刘剑锋给东方玉林请假,说马彬彬感冒了,吃了药瘫在床上,让报给学生会督察组说马彬彬生病了,正在床上发烧呢;梅九阳估计有什么事了,一夜未归,可能找他老乡了,也不知道下落:要知道,无故缺席升旗仪式要扣学分的。
整整一上午,梅九阳和马彬彬两个人都没有出现。
课间的时候,吴珊来96会(1)按惯例串门,没有见到马彬彬,听刘老大说马彬彬发烧了,女友力爆棚,也就赶紧去宿舍探望马彬彬。
吴珊推开416宿舍的门,见马彬彬睡得正死,身上裹着被子,嘴里哼哼着。
抬眼看看,马彬彬上铺没有人,只有马彬彬的外套丢在上面。
吴珊走过去,用四指探了探马彬彬的额头,确实有点烫。连忙拿起马彬彬的不锈钢茶杯,倒了水,去给马彬彬喂药。
马彬彬眯着眼,抬眼模模糊糊看见吴珊,有气无力地勉强坐起身,接过杯子,看看递到手里的药片,直接扔进自己的嘴里。
“赶紧去上课吧?”马彬彬抬眼看看挂钟。
“翘会课,等会再去。我去给你拧个毛巾,搽搽脸。”说着,吴珊就去盥洗室摆毛巾。
在盥洗室,吴珊不经意瞥见自己送马彬彬的漱口杯里,一紫一白两只牙刷脸对脸靠着,就像接吻鱼一样。看到这,吴珊肺就快要气炸了,心想:刷个牙还这么矫情?还用一个牙缸?她知道,马彬彬钟爱紫色,所以抓起白色的牙刷扔进了垃圾桶里,微微窃笑,然后不动声色的拧了拧毛巾,从盥洗室出来。
吃了药,搽了脸,马彬彬让吴珊回去了,自己盖着被子捂捂汗就好了。
话说梅九阳一觉睡到快十一点,才有了知觉,头昏昏沉沉的。突然他摸到手边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缓缓地膨胀着,吃力地睁开困顿的眼皮,吓了一跳:郑文选?他下意识的缩成一团,感觉自己依偎在一个滚烫的襁褓里,等迷瞪过来,赶紧的往床里面躲。
梅九阳这么一激灵,郑文选也醒来了,看着梅九阳缩成一团,惊恐万状的表情,忙问:“怎么了?醒了?”
“我怎么在这?”
“嗯,昨天喝多了?”
“啊?真是。”梅九阳说着,就要起身。
梅九阳刚要坐起来,就被赤裸裸的郑文选抱住了。
“哥,别,别这样?”梅九阳觉得一群乌鸦从眼前飞过,心要跳出嗓子眼了。
“别慌啊,看看表,一会就中午了。”郑文选用挑逗的眼神盯着梅九阳。
梅九阳有些慌乱的在被窝里翻身,却被一个东西顶住了。
“啊,哥怎么能睡觉光着呀?”
“你不也光着吗?”
梅九阳下意识的蜷缩,像受刺激的河蚌,试图躲开郑文选的攻势。
“不逗你了,哥是文人骚客不假,但哥哥不会强求你的。”
“社长,哥,哥。”梅九阳有点语无伦次,慌忙推开赤裸裸的郑文选,舍急八荒地穿自己的衣服。
“哥的牛耕过地了,别怕。”郑文选笑吟吟的。
“啊?”听到这里,梅九阳吓了一跳,一脸懵逼的躲着郑文选直勾勾的目光。
“昨晚小凯来了,让我爽了一把。”郑文选一阵的浪笑。
梅九阳穿上内内,披上外套,提上裤子,拖拉着马彬彬给的运动鞋就往楼下宿舍跑,袜子都没有来及穿。
……
本想416宿舍锁门呢,没有想到“咣当”一声,虚掩的门被梅九阳撞开了。遂转过身,把门关上,钻进了盥洗室。
梅九阳赶紧用水洗把脸,只见自己的牙刷在马彬彬的牙缸里,就纳闷儿。不管了,挤上牙膏,一阵猛刷,感觉嘴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刷完牙,梅九阳扬起脸,长出一口气。这才发现,脖子上,隐隐约约有几个紫色的斑块,顿时觉得不妙,赶紧捯饬捯饬衣领,害怕自己脖子见了光就要自燃一般。
出了盥洗室的门,梅九阳这才发现,马彬彬躺在床上,仿佛一夜之间,胡子拉碴的,捂着被子酣睡呢。
【误解,如果选择原谅,就像一层纸,轻轻一通,也就透了;如果沉默,迈不出这一步,也许就像隔着一座山。】
(初稿首发,难免有瑕疵,好文章都是改出来的,欢迎亲留言斧正,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