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到昙华林

前些日子武大、樱园的樱花开了,应朋友之邀忙里偷闲去赏樱。人多是必然的,挤在人群里兴趣寥寥地拍了几张照片,在我的提议下,和朋友去了昙华林。

昙华林,据说是巷内有花园,多种昙花,密而成林,古时“花”通“华”,故得名。郭沫若先生说昙华林和佛教有关,“林”应该是“居士林”的意思。

昙华林去的次数并不多,也忘了是先看了《春天来到昙华林》才去的昙华林还是去了昙华林才看的书。第一次去昙华林时的景象和心情,现在回想,也是一片空白了。

“历史是最轻易让人提及但也是最容易让人忘却的东西”,我自己的“历史”就是这样,让我提及但又记不太清了。不过,我这一次有幸见到春天的昙华林,不过也是如书中一样,“春天来到昙华林的时候,昙华林没有一点反应”。不对,昙华林也不是从前的昙华林,不再是那个纯粹地承载历史痕迹的古旧街区,商业已大肆入侵。


以前喜欢看的小说,因为故地重游的缘故,重新翻开《春天来到昙华林》,它那种淡淡的愁绪又在眼前蔓延开来。

故事很简单,吴华林出生并生活在“杂乱而肮脏,满目疮痍”的昙华林。他是一名摄影师,一个没有十分明确生活目标、人生追求并不十分远大的、听凭命运驱使的人。他原本与无数的小人物一样,平平凡凡,连他自己的名字都是得益于他生长的地方——昙华林,没有大起大落的人生,过着既没有苦难折磨,也过着并不如意的日子。

吴华林应邀去拍土家族的“跳丧”仪式,爱上了土家族阳光开阔的男子谭华霖。在中国,同性的爱情实在悖俗,两个人在现实中退缩。

吴华林最后一次来清江,遇到车祸,谭华霖为他跳丧,哭得惊天动地。

篝火熊熊,鼓点阵阵,谭华霖的喊唱如利刃割心,爱与死亡纠缠在一起,他终于不再退缩。吴华林在太师椅上安详微笑着离去,留给谭华霖最后一句话:让我一辈子跟着你。

这个小人物的逝去,没有任何声息,世界也没有任何改变。

小说的开头和结尾都是这样的情景:春天来了,绿色出现了。时间是流逝的,但改变的是人,物依旧如故,没有为任何人的命运悲叹。逝去的就是逝去的,人们不一定记得,物也不会为之伤感,就如结尾所写的:“原以为人有记忆,其实人一走,记忆也走了,而且一去不复返。只有春天年年记得来一趟。”

“生与死”的话题是贯穿《春天来到昙华林》的。方方用代表两种不同文化的人——吴华林代表都市小人物,谭华霖代表自然原始的文化——来进行对话,来谈论这个延续千年的话题。这也是对生命、对生存的一种探索。

华林一直追求的意义就是:当看透生死,坦然接受死亡的来临,那生命便有了最本真的意义。害怕死亡离别的华林最后是笑着迎接了死亡,但一直是对生死释然的谭华霖反而放不下了,最后他是嚎啕大哭的。

我觉得方方想要表达的应该是对死亡离别的坦然,生存应该是具有不同的色彩,也是想给现代都市人另一种生存生活方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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