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华：诗人不幸读者幸

文如其人是个伪命题。这个漏洞百出的论断缘于一种偏执，一种文字偏执，一种文化偏执。然而这种偏执无疑又是生动的，伴随着善意的推断和美好的想象。

我们这个民族把太多的善意和想象寄托在文学里诗歌里，以致现实里只留下政治。我们也可以把这句话反着说一遍：因为现实里只有政治，善意和想象无以施展，文学便发达起来。当然，我说的是曾经。

无论今古，生命需要喘息，人生需要出口。古人以文学和诗歌，今人以什么，我不知道。

即便是在这个全民不阅读的伟大时代，老祖宗遗传下来的这种偏执基因仍然没有被彻底消灭。比如，虽然现在很多人基本已经不碰纸质书了，但手机屏幕上闪动的文字，却依然能勾起她们美好的和偏执的想象。它可以简单地概括为十个字：

悦览其文字，想见其为人。

我对余秀华就有这种美好的偏执。我看她的《月光落在左手上》，我看她的《我们爱过又忘记》，看着看着一个聪慧女子的影像便在脑海定格。我当然知道她是脑瘫患者，我也当然知道她的生活一地鸡毛，但我缘于祖先的偏执仍在不断地编织美好：这该是怎样一位坚强和不屈的女性，怎样一位聪慧、睿智的女性，怎样一位尖锐而善良的女性！

他和小男人直播结婚时候我是祝福的 ，童心的一个重要标志是他永远相信童话，哪怕被骗一千零一次。余秀华自然是信的，可惜那个阳性小男人根本就不信，他最擅长的是拙劣的表演。听说他家暴之后的道歉信错别字连篇，听说 他教育余秀华要爱国爱儒家，听说他告诫诗人少看外国书别相信童话。

为什么是听说？因为我网上搜过那封信，瞄了一眼那如牛蛋般粗糙如牛屎班圆滚的字便彻底失去了阅读的兴趣：这货，怎么不滚去练练字？你可以大但不能萎靡不振，你可以圆但不能老是倒笔画呀，伟大的汉字能这样写吗？我说你 是在侮辱先人一点都不为过。字都贱成这样了而且还那么多错别字居然还教育一流诗人要多读中国书？有人怀疑这是故意写错别人搞炒作，那不更是证明什么叫贱到极致了？

而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据说这个阳性小男人在直播间当中抽自己耳光以示对家暴的反悔，还抽出了血。天，这恐怕已经不能用表演型人格来定义了，已经超出了我的文字描述能力：人格分裂？没文化真可怕？至贱果然无敌？无底线取悦粉丝？算了算了，还是要宽容点，他毕竟还年轻：一颗卑贱的灵魂，仅此而已。

我原想说，这场婚姻闹剧里没有赢家。但实际上，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阳性小男人赢得了流量和金钱，以及下一个接盘者。余诗人呢？想必收获更为可观，除了小男人所赢得的之外，除了一颗更加坚韧的心之外，也该对男人彻底死心了吧？本来嘛，这世界上好男人就没几个，凭什么就让你一脑瘫撞上了？本来嘛，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女人没男人也照样能过，你干嘛非要做那百分之零点零一？你的诗能做到，可并不代表你的人也能做到呀。

当然，最大的收获必然还在于：一个诗人玩够了之后，该写诗了！

古人云：国家不幸诗家幸。现在我们的国家经济繁荣、百业兴旺，诗人被人们遗忘自然是正常的事。

我且来仿一句：诗人不幸读者幸。

不管余诗人多么桀骜不驯多么毫不在意，婚姻毕竟是解体了。从这个意义上称之为不幸亦可。那么，想必如我辈这样忠实的秀华诗迷该有福了。

鸡零狗碎将被冲刷干净，一地鸡毛也必然会被换了糖吃。

甚至，未来已被过去记录。

清晨狗吠

余秀华

客人还在远方。而露水摇摇晃晃，在跌落的边缘

它急于吐出什么，急于贩卖昨夜盗取的月光

急于从没有散尽的雾霭里，找到太阳的位置

这只灰头土脑的狗

客人还在远方

庭院里积满了落叶，和一只迷路的蝴蝶

它在屋后叫唤，边叫边退

仿佛被一只魂灵追赶

仿佛它倒悬的姿势惊吓了它

我想起有多少日子耽于薄酒

那时候它歪着头看着我

我踹它：你这死物

余诗人充其量也就是玩了把N倍的一夜情，与小男人做了几天“摇摇晃晃”的“露水”夫妻，被一只“灰头土脑的狗”咬了一口，而已。我当然不能说诗里面那条狗姓杨，因为那无疑是对杨姓的极大侮辱，更何况，乱咬女性、扰人清梦的狗是不配有人姓的！而“迷路的蝴蝶”终将会回到梦中，并被灵魂赶上，重又翩翩起舞，浅笑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