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研读》288：刺客列传（一）

        刺客列传（一）

曹沫是鲁国人，他以勇武有力而侍奉鲁庄公，因为鲁庄公也喜欢勇武。曹沫作为鲁国将军，和齐军作战，三次都战败。鲁庄公很害怕，就割让城池给齐国讲和，仍然任用曹沫为将军。

齐桓公答应和鲁庄公在柯地会盟。齐桓公和鲁庄公在坛上完成会盟后，曹沫手持匕首劫持了齐桓公。齐桓公的身边左右大臣都不敢轻举妄动，一起问曹沫：“将军这是想干什么？”曹沫回答：“齐国强鲁国弱，齐国作为大国侵略鲁国也太过分了。现在鲁国的城池倒塌都要压到在齐国的边境上了，君侯您仔细考虑一下这个问题。”齐桓公被迫答应归还占领的全部鲁国土地。

齐桓公说完后，曹沫扔掉匕首，走下盟坛，回到面向北的群臣队伍中，神色不变，谈吐自如。齐桓公大怒，想要自食其言。管仲说：“这事不可以。如果贪图小利自食其言，就会失信于诸侯，那样最终会失掉天下人之援，不如归还他们的城池。”齐桓公把侵占的鲁国土地全部归还，曹沫三次战败后所丢失的土地全都回到鲁国。

以后一百六十七年，吴国出现了刺客专诸。

专诸是吴国棠邑（今江苏省南京市六合区）人。伍子胥从楚国逃亡到吴国，听说专诸很有本领。伍子胥见到吴王僚，向他说明伐楚的益处。吴国公子光劝阻说：“伍员的父兄都死在楚国，而伍员劝大王伐楚，这是想公报仅仇，并非为了吴国。”吴王这才打消了伐楚的计划。

伍子胥了解到公子光实际是是想杀掉吴王僚后取而代之，就说道：“那个公子光有在国内夺取政权的想法，所以现在不能劝说他对外用兵。”伍王胥把专诸推荐给公子光。

公子光的父亲是吴王诸樊。诸樊共有三个弟弟：二弟叫做余祭，三弟叫做夷眛，四弟叫做季子札。诸樊知道季子札贤德，所以没有册立自己的太子，想把王位按照顺序传递下去，最后能把王位传给四弟季子札。诸樊去世后，王位传给了余祭；余祭去世后，王位传给夷眛；夷眛去世后，王位应当传给季子札，但季子札逃避不肯继位，吴国大夫们就拥立夷眛的儿子僚为王。

公子光发牢骚说：“按照兄弟次序，应当由季子继位。按照父死长子继位，我应当继位。现在算什么玩意！”他在暗中蓄养谋臣杀手，寻求推翻现任吴王后继位。

公子光得到专诸后，厚礼对待他，然后耐心等待时机。吴王僚九年，楚平王去世。这年春天，吴王僚趁楚国举行国丧时出兵袭击楚国，派他的两个兄弟公子盖余和属庸率军包围楚国潜县，派延陵季子出使晋国，以便观察各诸侯国的反应。没有想到的是，楚国派兵切断了吴军退路，吴军不能返回。公子光对专诸说：“现在是机不可失，不寻求怎么会有收获！何况我公子光是真的吴王嗣君，应当继位。就是我叔叔季子返回，也不会废掉我的。”专诸说：“杀掉王僚没有一点问题。吴王派他的两个弟弟率军伐楚，楚军断绝了他们的后路。当今的吴王外困于强楚，国内空虚没有骨鲠之臣，他们又能把我怎样？只是我家中母亲年迈，儿子还很年幼，请公子考虑。”公子光叩头说道：“我的身体，就是将军的身体。”

四月丙子日，公子光在地下室中埋伏下甲士，摆设酒宴宴请吴王僚。吴王僚派出的军兵，从王宫一直陈列到公子光的家门口，室中所有门户和台阶的左右，都是王僚的亲戚。这些人全都高度警惕，夹道中站满侍卫，全都手持长矛。

酒酣耳热之时，公子光假装脚有毛病，进入地下室中，命令专诸把匕首放置在一条大烤鱼的腹中端了进来。专诸来到吴王面前，用筷子挑开鱼腹，取出里面隐藏的匕首直刺王僚，王僚没有一点防备，立刻毙命。吴王身边的左右护卫一拥上前杀掉专诸，吴王的手下顿时大乱。公子光命令埋伏的甲兵冲出，进攻王僚的部下，把他们全部斩尽杀绝。公子光自立为王，他就是吴王阖闾，阖闾封专诸的儿子为上卿。

黄其军

      作于2020年8月16日（古历庚子年六月廿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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