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庄王何从作乐怠政而一鸣惊人,却在问鼎中原时停顿了下来?

楚庄王何从作乐怠政而一鸣惊人,却在问鼎中原时停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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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时期的北齐南楚很有名。春秋前期楚成王时国力发展到第一个高峰,在他当政46年中,屡濮又遭到晋文公的打击,晚年想改立继承人不成,被迫自杀。他的儿子穆王因是逼死父亲自立,造成内部分裂,在穆王短短的12年政权中,无所作为,国内一些强宗大族势力兴起,互相争夺,使楚政治上出现危机。楚庄王就是在这种困难环境中即位的。

据传说楚庄王在即位的三年中,“左拥郑姬,右抱越女”,日野作乐,怠于政事,不少人劝谏他,他却发布了一条命令:有来进谏者杀头!

一天,有个叫成公贾的人去见他,庄王问他见到命令有,成公贾说他不是来劝谏的,而是来说谜语解闷的,王就让他说说看。成公贾说:“南山有只鸟,三年不飞

动也不叫,是什么鸟?”庄王回答说:三年不动是决定向,三年不飞是在长翅膀,三年不鸣是观察周围情况。鸟不飞则矣,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于是庄王

随即上朝理政,“所诛者数百人,所进者数百人”(刘向新序》卷二)。国人欢悦,楚国大治,原来他即位初年,问政治,是采取外昏内智的策略,用沉缅于酒色作掩护,使矛盾暴露,洞悉忠奸,一旦着手整顿朝政,就能情况明,决心大,处理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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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庄王整顿内政后,首先是征服庸国。穆王末到庄王年,内乱频繁,又发生天灾,经济上困难。周围的一些族乘机叛楚,这其中以庸人为首。它联络麇、戎、蛮、濮等部族,声势很大。当时形势很严重,申、息两地的城门都不敢打开,怕中原诸侯乘机来攻,有人提出迁都避戎蛮的主张。

庸是一个古老国家,周武王伐商的联军中就有它参地在今湖北竹山县。它东南至鱼邑(今四川奉节县年(鲁文公十六年)起兵伐庸。庄王的策略是打击主要敌人,瓦解其他。果然,楚起兵伐庸后,麇和百濮等少数族都惧而退兵,楚军采取七战七败的麻痹骄敌策略,然后集中优势兵力,一举灭掉庸。这一战役不仅解除了西部威胁,同时把地盘扩大到今湖北西北,与秦直接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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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接着向北用兵,进攻陈国。陈本是亲楚的,因陈共公死时楚人“不礼”,就倒向晋一方。公元前608年(鲁宣公元年)庄王带兵进攻陈、宋两国。晋国赵盾救陈,责问郑国亲楚之罪,楚在北林(今郑州东南)打败晋军,并活捉晋将解杨。

次年春天,楚指使倒向它的郑国进攻宋国,郑宋两军战于大棘(今河南睢县南)。宋国主将华元战前杀羊分赏士兵,却漏掉了给他驾车的羊斟,郑宋两军开战,羊斟就把华元一直拉到郑军中,一国主将,就这样当了俘房。宋军无主将,自然大乱而遭惨败。郑人缴获战车460辆,斩首100,活捉250人,羊斟这种因私怨而大败国事的行为,却回国而未受到惩办当华元逃回问他是不是马不听使唤,他却回答说是人不是马,说完就逃之天天。充分表明宋国军纪、法纪败坏到了何种程度,所以宋国一直积弱不振。

这年夏天,晋联合宋、卫、陈三国准备攻郑,以报大棘之仇,楚国将军队开到郑国国都等待晋军,晋中军元帅赵盾率领的四国联军不敢前去交锋就退了回去。可见,楚庄王这只鸟鸣起来,确实是把晋国人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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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军队两次同晋相遇都占了上风,庄王就更大胆地向北推进。公元前606年(鲁宣公三年),他到今河南伊洛流域进攻陆浑之戎,把军队开到周王室的国土上来显示力量。

楚军到来,周定王忙派大夫王孙满去慰劳,见面时,庄王乘机向王孙满询问周王室九鼎的大小和轻重。九鼎是王的象征,王孙满知道此问不怀好意,就用德义的道理去折服对方,他说:“一个国家的兴亡,在于德义的有无,不在乎鼎的大小轻重。”拒绝了楚庄王的询问,庄王就夸耀楚国的军事力量加以威胁,说:鼎没有什么可希罕的,我们士兵在战场上折断敌人的戈尖矛头就足以铸成九鼎!

王孙满针对楚君目无周天子的傲慢态度,反驳庄王道:你怎么忘记了这九个鼎的来历呢?它是夏代极盛的时期,远方各国诸侯来臣服,由九州的长官贡献的金(铜),把各州的山川物产画上图形,都铸在上面,它象征着整个天下,后来夏桀失道,鼎就迁到商人那里。过了600年,商纣暴虐无道,鼎又迁到我们周朝了。可见只要有德义,鼎虽小也是搬不走的,没有德义,你的鼎再大也保不住。我们的祖先周成王把九鼎安放在郏鄏(jia  ru夹辱)时,上天准许我周朝有30代700年的天下,现在周朝的德义虽然衰了,可天命还没有完,鼎在轻重你还不能过问呢?楚庄王一听,九鼎还有这样大的来头,就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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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禹铸九鼎,作为政权象征传到夏、商、周三代,照王孙满所说鼎上还铸有各地山川物产等花纹,铸上山川花纹的鼎,先秦时期还未出土过,商代前期的鼎都是以素面为主,夏禹时不可能有这样的鼎。所谓禹铸九鼎的传说是靠不住的。古时“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祭祀中礼器确是以鼎为主,用鼎的多少,是等级高低的标志。

周王室有鼎,当有其事,但却不是指夏禹铸的九鼎,搬出禹铸的九鼎为传国器,并附上神秘的色彩,是王孙满用来吓唬庄王的。楚庄王覬觎周王室,是和楚国的传统政策一致的。庄王问鼎,周王室也无可奈何,只靠一个大夫用言辞折楚凶焰,并承认“周德衰”而求助于“天命未改”,反映此时周王室的权威不仅对强楚,就是在自己臣民的心目中已经没有多少份量了。楚庄王被王孙满驳斥,他也认识到当时是不可能灭掉周王室的,就带着军队回去了。楚庄王正向北用兵时,他的后院却起了火,国内发生了贵族斗越椒叛乱和舒蓼人(在今安徽舒城、霍山、桐城一带)反楚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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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605年(鲁宣公四年)令尹斗越椒趁庄王尚在中原未归,就在轑(liao了)阳(今河南南阳市)杀死司马棻贾,并驻军于烝野(今河南新野),阻止庄王返国并且拒绝了庄王同他的讲和,在漳婈(今湖北荆门县西)摆开战场,决心武装较量。庄王就在皋浒(今湖北襄樊市西)向斗越椒进攻。结果斗氏战败被杀。斗越椒是古老的若敖族,从此若敖族被灭。这一件事反映出楚国王族中的大族对王权产生的危害。若敖氏叛乱的平定,就使楚庄王消除了后顾之忧,可以专力对外争雄了。

公元前601年(鲁宣公八年)庄王带兵灭舒、蓼,划定滑水(今安徽合肥市东)为楚国东界。为了巩固东方的安全,又与吴越两国结盟友好。接替斗越椒为令尹的是孙叔敖,这是一个很有才干的人,一上台就着手整顿内政和军事,把旧的典章中有用的制度恢复起来,楚国在孙叔敖的治理下,国力很快得到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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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时期争霸斗争时间最长、斗争最激烈的是晋楚两国。处在两国之间的是郑、宋、陈、蔡等国,它们的所属,常是霸业在谁手的象征,所以它们也就成为大国争夺的对象,因而遭受战祸也最惨烈。楚国内乱和舒、蓼叛楚时,陈国也背楚向晋,庄王在平定舒、蓼后,就带着大军到陈国问罪。陈国又不得不服楚,公元前598年(鲁宣公十一年)楚同陈、郑在辰陵(今河南淮阳县西)结盟修好。

陈国虽然同楚订立了屈服的盟约,庄王还是不放心趁陈国大夫夏征舒杀死国君陈灵公之机,把军队开到陈国,车裂夏征舒,并宣布把陈国变为楚国的一个县。这一行动遭到楚大夫申叔时反对,他劝庄王要当霸主,就应以德服人,不要贪图别国的土地。庄王才又恢复了陈国。

郑国比陈国大,地位比陈重要,所受战祸也比陈国严重。在公元前608年到公元前596年的十三年中,晋楚两国五次伐郑,楚国七次加兵,几乎年年有战祸,有时一年甚至遭到晋楚两国的交相攻击。如公元前606年(鲁宣公三年)春,晋因郑与楚结盟而伐郑,打到酈地(今河南项城县南),郑与晋讲和。夏天楚师来讨,责问其亲晋背楚之“罪”。

公元前599年(鲁宣公十年)夏,郑与楚讲和,晋即联合宋、卫、曹三国来攻,郑只好背楚从晋。冬天楚国又来讨伐,战争一直延续到第二年春天。楚军攻占了栎邑(今河南禹县)。郑从楚不得,从晋不能,这就迫使郑国只能作顺风倒的墙头草,才能生存下去。大夫子良于是提出“与其来者”的方针,谁的军队来了就服从谁,不必死守同谁的盟约。在这种方针指导下,这次郑又同楚在辰陵结盟。

子良提出顺风倒的策略,是夹在晋楚两强中求生存的上策。这表现出郑人外交的灵活性,它在辰陵与楚盟后,并没有断绝同晋的关系。以后郑国就索性把“牺牲玉帛待于二境”,谁来就献上一分礼物表示服从,免遭兵祸。

郑国的两面应付,对晋楚周旋的方针,晋国是默许,而楚国却不干。郑楚辰陵结盟后,楚见郑继续保持同晋的关系,于是就在次年(公前597,鲁宣公十二年)春,包围了郑国国都。楚围郑三个月,晋军不来救,郑襄公只得袒露着上身,牵着羊(表示驯服,象征可任其宰割)到楚军中投降。楚国的一些将领主张把郑灭掉,庄王认识到,还不能灭郑,就准许讲和。他命令楚军后退30里,解除对郑都的包围,两国订立盟约,郑国让襄公弟弟子良到楚作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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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郑国人民受尽了苦难,兵败降楚后,晋才派荀林父为元帅率领三军救郑。当晋军走到黄河边时,得知郑楚讲和,荀林父就准备回军,但中军副帅先彀坚决不同意,他高喊着:若不与楚战,晋国的霸业就会丢失,这还不如死去!说完不听调令,竞自带着所属军队渡过黄河。先彀的行动得到赵括、赵同的支持,先觳是先轸子、先且居弟,赵括、赵同是晋文公的外甥,赵盾的异母弟,他们在晋很有权势,故不甘受荀林父节制。还未与楚交锋,晋军内部就发生严重不和。

晋军执法司马韩厥恐先觳有失,就对荀林父说:“先毅若失败,你是元帅,责任就将由你一人承担。不如全军过河,若失败,大家分担责任。”经韩厥这么一说,荀林父就令全军渡过黄河。这样,晋军就被几个不满的人牵着走。韩厥为军中执法司马,本是纠察违反军纪者,他不追究先穀等人违反军令之罪,却把责任推给主将,并不顾全军安危,只在打算如何减轻个人的责任。表现出这时晋国法纪、军纪的松弛。

楚国军队从未到过黄河,楚庄王攻下郑都后,本来打算:“饮马于河”就回师,听到晋军渡河,就想立即回师,令尹孙叔敖已把车头转向南方。可是楚庄王身边的近臣伍参 (伍子胥的祖父) 却看清了这是一次战胜晋M的好会. 眈向庄王分析了晋军的弱点 :内部不团结 , 军令不统一,元帅荀林父没有威望,士兵不知听从谁的命令。若战,晋必败。令尹孙叔敖虽然坚决反对与晋战, 庄王还采纳了伍参的正确意见, 于是把军队驻扎在管地 (今郑市),等待晋军到来。

虽然如此, 庄王还是不愿与晋军交战 , 曾两次派人晋军中讲和 。晋荀林父也同意媾和 , 但是不能约束被救、赵括等人扰乱了的部下。当楚国第二次派人来讲时。槐錡、赵旃两人却要求去向楚挑战,荀林父不同意他们假装去同楚讲和 , 却擅自向楚军挑战。可见荀林父软弱无能,不能节制部下 。这两入也都怀着个人野心,錡想当大夫,赵旃想作卿 ,都未能达到目的,故而心怀满,有意违抗军令。

上军副将郤克对魏錡,赵旃去讲和很不放心,建议军作好防备,却遭先觳的反对,荀林父没了主张,也不令全军戒备,只有士会和郤克统领的上军作了应变措施 中军大夫赵婴齐准备了渡河的船只。所有这些都是晋国族强大起来所形成的矛盾在战争中的暴露。

魏錡向楚军挑战, 被打败逃回。庄王率领亲兵 “左广” 追击赵旃,赵旃狼狈而逃,连他所乘的战车和他身所穿的甲胄都被楚人抢去。

荀林父担心魏錡、赵旃的行动会招致后果.就派支军队去接应。楚将潘党见晋军中尘土飞扬,以为晋军来攻,就报告了令尹孙叔敖。孙叔敖害怕正在追击赵崩的庄王被俘,就命令楚军快速向晋军逼近,两军突然在(今河南荥阳县北)相遇。荀林父本来没有同楚军作战的思想准备,见楚大军突然压过来,大为惊慌,忙击鼓下令道:赶快渡河,谁先过者有赏。”实际上是下达了一条逃跑的命令。晋国中军和下军士卒蜂拥奔向河边,争夺渡船逃命,先爬上船的挥起大刀砍断抓住船舷想继续上船者的手指,据说每只船中被砍在船舱中的指头可以用手捧起来大批人被砍断了指头,被自己的同伴推下河中淹死,其惨状可以想见。

晋军已经溃不成军,只有士会、郤克率领的上军在退却路线上预先设有伏兵,阻住楚军的追击,没有损失。赵婴齐准备了渡船,晋军败退时他率领所属人马先渡过了黄河。其余军队毫无准备,不是死在楚军之手就是淹死在河中,河边呼喊声持续了整个夜晚。邺之战就这样以晋国惨败而告终,也是晋国在同楚争霸战役中最大的一次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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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述战争全过程中我们已经看到,晋国失败的必然趋势,失败的关键是元帅荀林父指挥无能,在和战问题上拿不定主意,竟至在战场上对敌不设防备;失败的基本原因则是各将领之间不团结,不听从指挥,各行其是。而楚军却基本上能够上下团结,指挥统一,士卒用命,故而取得胜利。

晋军败退回国后,荀林父请死,景公也有此意。士贞子则劝景公要吸取楚成王城濮兵败杀大将子玉的教训,不要轻杀大将,景公接纳了这个意见,恢复了荀林父的职位。但是,造成这次失败的先毅却未受到什么处分,继续执迷不悟,回国后他还被派往清丘(今河南淮阳县东南)。主持晋同宋、卫、曹三国间的盟会。

此次盟会本是要扭转邺战失败后诸侯对晋产生的离心倾向,会上他却鼓动宋国去进攻陈国,这时卫、陈关系友好,于是卫国救陈,与宋开战。从而导致盟国间的战争。也进一步暴露这时晋国法纪败坏,用人没有标准。

清丘盟会的第二年(前596,鲁宣公十三年),这位曾高喊要巩固晋国霸业不惜献身的人物,竟然勾结北方赤狄来进攻他的父母之邦!晋景公这才追究他的种种罪行,把他杀掉,并且灭了其先氏宗族。在楚败晋后,楚庄王的霸业得到了巩固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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