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前篇

2020年7月19日,坐标内蒙古呼伦贝尔乌兰牧歌大酒店。

是的,历经了重重坎坷,我终于到了向往已久的大草原。从年初的漠河之行临时终止,到昨天下午收到航班取消的短信,我对大东北的执念居然受到老天一次次开玩笑般的阻挠,而这所有的故事都要从2009年的一本书开始说起。

2009年秋,我第一次走进法大图书馆,在负一楼一个有些老旧的小隔间里,我偶然寻到一本名叫《额尔古纳河右岸》的书。我说不出为什么要选择它,甚至有时候我觉得看书像是一场赌博,在最开始你只能根据书名顺不顺眼、好不好听来判断自己有没有必要花时间和精力。书的作者迟子建是高中语文阅读理解材料的“常驻嘉宾”,“额尔古纳”几个字读起来就好美,我想这就是我当年遇到这本书产生的全部想法。但我未曾料到,当开启阅读,我便彻底沦陷在迟子建笔下。

我渴望来到内蒙古东北部这片广袤的土地,看看小说里通神明的萨满到底存不存在;我渴望摸一摸能守护鄂温克族人家园的驯鹿,它们是大兴安岭自由的精灵;我渴望真真切切地站在额尔古纳河畔,跟对岸的俄罗斯人挥一挥手打声招呼......我被迟子建细腻、温润、富有力量的文字所震撼,感谢她把这原始、神秘又真实的一切呈现在读者面前。当然,我在这里并不是要写什么书评,我想表达的是,从这本书开始,我决定看遍她所有作品,我还要去她的故乡漠河一探究竟,到底是怎样的土地能养育出如此伟大的女作家。所以2020年冬,我踏上了“找北”的旅程。

2020年除夕,我从南京飞哈尔滨。七年前,我来过这座素有“东方小巴黎”之称的美丽城市,七年后,我特意选了几个相同的地点摆了相同的姿势拍照,仿佛与七年前的自己有了一次跨时空的有趣连结。但哈尔滨并不是此行的重点,有趣的摆拍只是一份纪念、一种预热、一个铺垫。我看着已经拿到手的“哈尔滨-漠河”火车票,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火车临近发车,我突然接到客服的电话,“你好,漠河段行程因疫情原因全部取消,请不要上火车,后续行程费用您可在后台申请退款。”我当时头“嗡”地一声,我的漠河,我近在咫尺的漠河,黄了!!!这咫尺竟然成了“最遥远的距离”,非常遗憾!但疫情之下,安全为重,我一定还会再去的,完成自己对自己的约定。

当然,我不甘心!所以有了此次的草原之行。

2020年盛夏,我很少选择在最热的时节休假,但今年除去单位一些不便描述的原因外,我没有犹豫,休!去哪儿?额尔古纳!等我查了相关的攻略后,我决定走呼伦贝尔的北线大环线,所以便有了此次出行。当我买完机票的第二天,内蒙古突上热搜:内蒙古发现3个鼠疫疫情点,1人确诊、15人隔离。我方了...当时的感觉简直跟吃了翔一样痛苦。我赶紧查看乌拉特中距离海拉尔的距离,还好有两千多公里;我再看微博评论,发现很多本地人说内蒙古每年都有鼠疫病例,自治区的应对措施非常成熟。我终于暂时性地舒了半口气。过了几天,新闻报道15人全部解除隔离,国家放开跨省旅游,我终于舒了另外半口气。然而事情并未到此结束,就在昨天又迎来了新一轮的高潮。昨天下午,当我略带得意地跟家人说着自己明晚就飞海拉尔的时候,手机突然收到了去哪儿网的系统短信。还没带我看完短信内容,去哪儿客服电话也打了过来,一种极度不详的预感朝我袭来——“尊敬的去哪儿网用户,我们很抱歉的通知您,由于航变原因,你所乘坐的***航班已取消......”那一刻,我的面部表情管理很是到位,“平静”二字仿佛篆刻在我的额头,生活接二连三磨砺已使我获得了这个年龄难得的淡定。挂了电话,我开始慢慢阅读短信,打开去哪儿app确认航班被取消的事实。两个解决途径,要么自动改签到后一天的同一时刻,要么换航司重新买票。我选择了后者,我一天都不想再等了,而代价是多花了近两千大洋,干!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好像哪吒哦,我命由我不由天!就是刚,刚到底!不过刚完之后就肉疼了。

好在一切顺利抵达了海拉尔,下午在办理酒店入住的时候又出了幺蛾子,而此刻酒店停电也被我赶上了。但为了我十一年前在图书馆的邂逅,为了我最爱的女作家,为了成全我的执念,这些事情算得了什么?

保持微笑、好好睡觉,明天,草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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