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诡异录:长生不老的秘密

已是深秋的晚上,除了一些揽生意的流萤,叫卖小吃的小贩,就剩下一些三五成群的乞丐和流浪汉。还有一个头戴大盖帽的巡警,有一搭没一搭的走着。漆黑的夜空没有一颗星星,月亮躲在云层里,微微透出一丝光亮。

一辆汽车从街头快速穿过,后面尘土飞扬,吓得几个乞丐赶忙躲开,差点成为车下的亡魂。几个老乞丐站起身子骂了几句,“信球货!”随即又躺下了,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可惜手肘又漏出来了。老乞丐有些无奈,将一张丢在地上的报纸捡起来,裹在了手肘处,权当保暖。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一队黑衣人从暗处走来。同时看见的还有巡警和小贩。巡警皱起了眉头,大晚上成群结队穿着黑衣服是要干什么,他冲上前去盘问。只见带头的黑衣人掏出一张政府的告示,巡警看过之后,脸色立刻从愤怒变得谄媚,摆手让他们离开。

乞丐们注视着这些陌生人,脸上呈现出奇怪的表情,甚至都忘了给同伴捉虱子。巡警见状驱散了他们,“看什么看,这是传教的教士,都别看了,该干什么干什么!”乞丐们拿起碗,卷起凉席躲到了一旁。

传教士从妓院门前走过,几个流萤也呆住了。她们默默注视着这些穿着黑衣,戴着黑色面罩,胸前挂着奇怪装饰的陌生人。一个眼尖的流萤发现,那个装饰物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绝对不是十字架。她心想,可能真像巡警说的那样,又是一群传教的人吧。这些年从西洋来了太多的传教士了,一些达官贵人都信了。

更令人诡异的是,这些黑衣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人们的表情,不一会的功夫,就消失在黑暗中。老乞丐依稀记得,他们走路的方向那里有一座荒废很久的教堂,义和团兴起那会,在那里杀了不少洋人,后来那里就彻底成为废墟了。难道这些人是那些洋人传教士的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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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段日子里,那座教堂再度恢复了往日的荣光。不断有教士在这里进进出出,这些教士还到乡下传教,教徒不断扩大,直到一天晚上。

神秘仪式

又是一个晚上,一个中年人在路上疾驰。他的速度很快,连续撞翻了几个小吃摊,气的小吃摊老板破口大骂。可他跟没听见一样,还是风一样向前跑去,硕大的风衣都随风飘了起来,坚硬的皮鞋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老乞丐从睡梦中惊醒,“又是一个怪人!”他揉了揉双眼,眼瞧着中年人又朝着破败的教堂跑去!

而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一队警察也朝着教堂跑过去,带头的正是小城的警察队长元宇宙。他跑的气喘吁吁,硕大的肚子起起伏伏,似乎在告诉主人自己已经受不了了。可元宇宙却顾不上疲劳,眼神中都是焦急的神色,看样子是遇到了紧急事件。

此时的教堂正在进行一个神秘的仪式。几个黑衣教士跪倒在祭台前,口中念念有词。身穿白色衣服,胸前有奇怪花纹图案的青年男子躺在祭台上一动不动,陷入昏迷状态。而在祭台旁边,一个身材高大,披着黑色斗篷,脸色苍白,眼睛泛着绿光的洋教士,缓缓举起手中的匕首,照准青年男子的脖子就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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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电光火石一刹那,教士的手被一把攥住。那个人用力从教士手中夺过匕首丢到一旁,而祭台下的黑衣教士纷纷冲上来和这个“意外之客”扭打在一起,却被后者三拳两脚全部打倒,而那个手持匕首的黑衣传教士也趁此功夫逃之夭夭。

费了一番功夫,“意外之客”将几个黑衣教士全部绑了起来。可一阵冷风突然袭来,吹灭了教堂的烛火,祭台上的青年男子忽然大叫起来,浑身剧烈的挣扎,似乎要把绑着的绳子给挣断。而黑暗中传来几声呼哨声,砰砰砰砰,好像是什么东西摔倒在地上。当“意外之客”打开火机望去,几个黑衣教士全部摔倒地上,再也没有了呼吸。

说来也巧,此时元宇宙带人冲了进来,警察们手持火把,正好看到“意外之客”在查看传教士的尸体,被逮个正着。

“任霁,这会你还有什么话说?!我以为你能逮到行凶之人,没想到却让他跑了,你这名探也不怎么样嘛!”元宇宙嘲笑道。

“元长官,讥讽的话就少说两句。先把受害者解救下来再说,还有这几个传教士的尸体也麻烦你们带回去,查查死因。”任霁面无表情,站起身,解开捆绑白衣男子的绳索。从刚才元宇宙冲进来开始,这个人再度陷入到昏迷中。

“来人,把这几具尸体带回去。另外,将受害者送往医院,通知家属到医院查看。”元宇宙安排的有条不紊,却注意到任霁正在仔细地查验这教堂的地面。

“我说你们小心点,别破坏现场,毛毛躁躁!”元宇宙骂道,却小心翼翼不敢惊动这位老伙计。他知道任霁肯定发现了什么,现在不能惊动他。

而不知什么时候几个记者也从外边冲了进来,元宇宙有些气急败坏,“谁让你们进来的,却被好事的记者正好抓拍。随着闪光灯亮起,元宇宙的肥脸和在地上寻找线索的任霁共同进入镜头,成就了报纸的头版。“凤城双雄再破奇案 凶手全部落网!”

看着面前的报纸,任霁有些头大。那天他在教堂里面的确发现一些线索,可被报纸记者这么一闹,也没了寻找的心思,就让元宇宙安排人二十四小时封锁教堂,一只鸟都不让飞出去。

随后任霁和元宇宙又分析了面临的棘手难题,除了那个逃走的罪魁祸首,还有就是到底教堂在耍什么仪式,竟然连受过高等教育的世家子弟都能被迷惑,简直不可思议。在记者到来之前,任霁仔细查看了祭台以及整个教堂大厅的布局,发现似乎与白衣男子衣服的图案一致。那是一个五角星,中间是一个圆圈,五个角分别指向不同的方位,还画着特殊的图形。

“真没想到那个祭品竟然是副市长的公子,幸亏你阻止了那个凶手,不然我的乌纱帽跟脑袋都要不保了!”元宇宙心有余悸。

任霁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他正在努力回忆当时整个仪式的形状与图形。五角星指向五个方位,每个方位都画着一个动物,而五角星中央是一个圆形,圆形中央画着一个六芒星,而六芒星中间的形状竟然和传教士悬挂的挂饰一模一样。他摇了摇脑袋,发现只能想出来这么多,要知道更多线索,还得再去教堂看看。

元宇宙和任霁商量了一下,由任霁负责搜集神秘仪式的线索,找到凶手作案手法。而元宇宙则负责调查几个黑衣教士的死因,顺带调查副市长的公子,从他嘴里了解传教士的蛛丝马迹。至于寻找凶手的踪迹,那也只能等有新的线索之后再进一步决断。

来到教堂,几个背着步枪的警察打着哈欠。看到任霁过来,也打了招呼。任霁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包香烟和一块大洋,乐的这些警察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民国的警察待遇虽然不低,但是有人给钱,自然也十分高兴,更何况还是队长朋友给的钱。

仪式的痕迹仍在,任霁终于可以仔细查看仪式的整体形状。如他想的一样,中心是一个六芒星,上面是死亡教士脖子上挂的雕像图案,五角星分别指向东北、西北、东南、西南、正北五个方向。

正北的角上画着一只鸡头,颜色呈现暗红色,他摸了摸,又舔了舔,像是用血画的。西北角上方向是一个虎头,狰狞恐怖;东南方向是一只龙头,不过不是中国传统的龙头,而是西方文化中的恶龙形象;东北方向是玄龟,也就是中国风水中的玄武,而西南方向对应的不是朱雀,而是凤凰。

任霁明白,传教士整个仪式是将中国传统风水与西方的所谓教义融合,共同形成的一种邪恶的祭奠仪式。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传教士用活人祭奠的目的是什么?获得永生,强大的力量,还是制造恐慌,进一步蛊惑人心呢?任霁百思不得其解。

而又一宗令人诡异的谋杀案又在等着他。

寻根溯源

抓捕逃跑传教士的任务交给了元宇宙,这是他分内事情,自然不在话下。凤城已经下了全城通缉令,务必要捉到传教士。可凤城市长也在担心,这些人可是拿着省城的一纸“指示”来的,这么大张旗鼓的去捉拿,万一那人给省城报信,他脑袋上的乌纱帽也保不住了。

可元宇宙却并不在乎,“从省城到这边坐火车还得几天,如果真有人过来查,我们索性来个死不认账,他们找不到证据也不会真的拿我们怎么样!”不过他也明白,眼下还是找到传教士要紧,不然铤而走险,会带来更多的人员伤亡。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甚至有迷惑人心的诡异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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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被解救出来的副市长公子刘仲甫还在医院昏迷着。副市长夫妇忧心忡忡,唯一的儿子受到这么大的刺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两口恐怕也活不下去。副市长刘怀德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早年是行伍出身,后来弃武从文,被安排到这个边远小市担任副市长,据说背景深厚,上达天听。这次儿子竟然被邪教挟持,他对元宇宙自然没有好气。元宇宙也知趣地让任霁来问下一步的情况。

“刘副市长,关于您公子的行踪,有几个问题要和您沟通下。”任霁对刘怀德并没有尊重也没有惧怕,他毕竟也没有从政,刘怀德也管不住他。

“哦,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名探啊!谢谢你救了我儿子的命,不过他为什么一直昏迷,能不能给我个解释呢?”刘怀德话语里不咸不淡,端着副市长的架子。

“这个您需要求证于医生,我这次来是调查您儿子的行踪,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祭坛。这些天他都去过哪些地方,见过什么人,他平常的爱好都有哪些,希望您能如实告诉我。”

“我儿子,我这个儿子……”刘怀德欲言又止,神情显得落寞又有些愤怒。

其实不用刘怀德说,任霁也从他人口中乃至凤城的报纸中了解过这个纨绔公子。仗着爹是副市长,整日花天酒地,流连于烟花场所。平日里也是挥金如土,不过倒也有一点好,就是从不欺男霸女,仗势欺人,这一点倒算是他的有点。但因为不思进取,坐享其成,刘怀德也是恨铁不成钢,说了多次,甚至用鞭子教训了几次都是毫无作用,只能任其堕落下去。

这时候,刘怀德的夫人,一个带着十字架的慈眉善目的女人握了握丈夫的手。她浑身散发出一种清冷的气质,一看就是那种大家闺秀,很难想象,这样的夫妻为什么会生出那样的一个孩子。

“任探长,我知道,我儿子的名声不太好,整日里不务正业,交了一群狐朋狗友。纨绔子弟说的就是他这种人。但只要他不做出过分的举动,我们也就随他去,儿大不由娘,我们也是没什么办法。”言语里充满了悲伤。

“这些天我和怀德也是找了许多地方,都找不到仲甫的下落,要不是你们,仲甫就真的……”说到这里,她忍不出哭出来。

刘怀德赶紧搀扶夫人坐了下来,“这小子上次回家还是三天前,以前不管在外面怎么鬼混,每天晚上都会准时回家,这次三天了还没回家,我们才真正着急。找了他经常去的地方,也联系了他之前的狐朋狗友,一无所获!”

按照刘怀德的说法,这些天儿子都在和一个叫什么彪子的人瞎混,说是那个人手里有不少古董玩意。原来刘仲甫平日里吟风弄月之外,也喜欢收集古玩字画什么的,一些人就投其所好,彪子就是其中一个。彪子在凤城城东的古董街有个店铺,刘仲甫去过几次,淘过一些东西,不过在刘怀德看来,那些东西赝品居多。

“就是个傻小子,被人骗了都不知道!”刘怀德恨恨地骂道。

“您儿子信教吗?”任霁问道。

“信教?什么教,这小子就信金钱教!就会跟我要钱,其他什么都不会,要是真能够信仰个基督教还是佛教什么的,好歹还有点敬畏!哎,可惜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刘怀德愤怒之余,又有些沮丧。

任霁默不作声,有个这样的儿子任谁心里都不舒服。只是他没注意到的是,刘怀德夫人的神情变了几下,转眼又恢复了平静。

“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刘副市长是否介意我们搜查您公子的房间,或许在哪里能够找到一些意想不到的线索。”任霁突然问道,他也不敢确定刘怀德会不会同意这种家丑外扬的事情。

“这个,恐怕不妥吧!”刘怀德的夫人率先开腔,“仲甫还昏迷着呢,这孩子从小就不喜欢别人打扰他的私人空间,我怎么能允许别人进入他的房间搜查呢?”

“有什么不能的呢,孩子都这样了,如果搞不清楚原因,找到幕后凶手,仲甫不是白受苦了。你要理性,要相信警察。”刘怀德安抚道,“任霁探长,你到我府上找到管家,他手里有仲甫房间的钥匙,你们仔细的搜查,一定不能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刘怀德的反映倒是出乎意料,有了他的首肯,任霁很快带人来到刘怀德府上。管家刘福已经接到刘怀德的电话,很恭敬的给任霁一行人开门,并指明了刘仲甫房间的方向。打开二楼的一个房间,一阵刺鼻的檀香味冲了出来。任霁定睛一看,到处都是檀木制作的家具。

房间的中央是一张硕大的木质床,看得出材质十分的名贵。木床的右侧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架子,上面摆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有一些古董还有一些奇怪的雕像。一个奇怪的雕像进入任霁的视野,竟然与教士脖子中的雕像一模一样。在刘仲甫的床头,任霁还发现一份报纸,封面就是自己当天在教堂找到刘仲甫的新闻。这不由得让刘仲甫背脊一凉。

继续行凶

他拿起报纸,发现报纸的下方还画着一个鸡头的形状,这意味着下一个目标就是代表鸡头的人,这简直是凶手赤裸裸的挑衅。

他叫来管家刘福,询问这些天有没有人过来找刘仲甫。刘福捋了捋花白的胡子,仔细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不过他又透露了个消息,“听仆人们说,晚上总有个人影在附近晃悠,吓得他们晚上都睡不好觉。”

任霁知道这个人影大概率就是那个逃跑的传教士。他不明白的是,这个传教士不找地方藏起来,还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受害人住处附近逡巡,到底是什么支撑他有这么大胆子?鸡头到底代表的是谁,有什么象征意义呢?这些问题萦绕在任霁脑海中,如同一团乱麻,迟迟找不到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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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儿童福利院

他再度回忆那张祭祀的神秘符号,“鸡头”位于正北方,代表的人物应该处于北方。“鸡头”,在中国古代有“宁为鸡头,不为牛后”的说法。“鸡头”应该是一个组织的首脑或者带头人,这个组织规模可能不大,但首脑具有一定影响力,有一定的社会地位,被传教士熟知,因此也成为下一个杀害的对象。

北边?任霁思索,北边除了教堂就剩下一个福利院了。自从教堂废弃之后,福利院就成为哪里唯一还有点人气的地方。福利院长是个40多岁的老女人,当年在义和团的屠杀中幸免于难。一直苟活至今,民国政府成立之后还专门拨给了一部分抚恤金,帮助她成立这家福利院,用于救治收养一些孤儿。

难道是那位老修女?可她就是个普通人啊,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难道另有隐情?任霁有些纳闷,不过抱着怀疑的态度,他还是赶往那家福利院,要找院长一问究竟。他觉得那个符号的一定是代表着什么,凶手也许在和他玩一个把戏,可这个把戏带来的后果他不敢去冒险。

福利院的义工告诉他,院长中午接到一封信之后就匆匆出去了,一脸焦急的样子。至于去了什么地方,院长没有说,不过他看见院长去的正是教堂的方向。任霁看了一眼手表,下午五点。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院长不会是……任霁不敢再想下去,他内心有一种隐约的不安。

询问了教堂门口的警察,他们并没有看到什么四十多岁的女人。可任霁觉得没有这么简单,他再次走进教堂内室,赫然发现了福利院长的尸体躺在祭台上!她的脖子上有一个很深的伤口。血液通过祭台上的沟槽流向下方的血槽内,院长雪白的制服也被全部染成了红色。

而在血槽上方飘着一张白纸,透过血槽下面的红色血液,渗透出白纸上面的图案——正是虎头。任霁心中大惊,凶手每一步都走在自己前面,现在杀了鸡头的人物,下一步一定要杀死虎头的人,可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为什么要杀死院长呢?这些都好不相干啊。

似乎是为了解答他这些疑惑,当任霁围着尸体再度寻找线索时,元宇宙拿着一封信冲了进来。他喘着粗气,身后的警察还带着一个送信的孩子,孩子一脸惊恐的神色。

还没等元宇宙开口,任霁已经了然。凶手在杀人之后,找到一个孩子将信送到搜查自己的元宇宙手中,信的内容也一定是这个院长的死因以及凶手自己的杀人动机。果然如任霁所说,凶手杀死院长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这个院长是当年那些传教士神父的遗孤。

凶手的逻辑也很简单,当年出现那场血案之后,院长本应该回归故国或者暗暗蛰伏,手刃仇人,没想到院长竟然还认中国人为恩人,还救治孩子,简直天理难容,死不足惜。他还在信中冷冷的说道,“下一个人我还会在教堂杀死,敬请期待!”

元宇宙气的把信撕了个粉碎,“不找到这个王八蛋,我跟他姓!他妈的!”说罢让人把尸体抬了出去,又骂骂咧咧跟任霁说道,“我说神探,这些天你都找到什么证据了,这人可是真死了一个啊!”元宇宙明白,凶手就是跟他们在玩解谜游戏,如果他们不能比凶手早一点找到谜底,那么凶手就会再次行凶。

任霁心中也很恼怒,可他知道唯有冷静才能解决这些问题。

“刘怀德告诉我他儿子有个叫彪子的朋友,经常卖给他儿子一些古董,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线索,还没开始,就碰上这件事!说说你那,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送信的小子,说是一个中年女人给他一块钱,让他把信送给我,至于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他也没看清楚,就是一普通女人而已。我估计这也是那个传教士找的人,不过我还是想着让你再问问,万一有什么线索呢。”

任霁看着惊魂未定的孩子,和声细语的问道,“给你信的人是在什么地方给你的?”

孩子定了定心神,“在城北当铺那条街上。她把信给我之后就离开了,走的很着急,好像有什么人在盯着她似的。然后我就把信交到这位长官手上了,然后就被你们带来了。”

城北当铺?任霁曾经从凤城的地图上看到过,那里距离教堂和福利院的距离几乎一致。凶手是在杀人之后,把信给到女人,然后女人在城北当铺那里把信给到小孩。在这期间,任霁赶到了教堂,而送信小孩耽搁了一会,元宇宙就比任霁晚到了教堂里面。

任霁看了一眼元宇宙,后者立刻心领神会,“兄弟们,跟我去城北当铺,就算把地板翻起来把那鳖孙给我找到!”

任霁又看了一眼血槽上方的虎头形状,虎头,西北方向,到底代表了什么呢?而那个彪子,从他哪里能得到有用的信息吗?

另有隐情

城东的古董街,一群摊贩有一搭没一搭的吆喝着。任霁走到一个貌似忠厚的摊贩面前,询问彪子的店铺。看起来彪子还挺有名,那人往里一指,“顺直走,第九家店铺就是,梅花斋。”任霁谢了一声离开,摊贩在后面嘀咕道,“最近找这个彪子的人可真不少!”

梅花斋三个篆字意味深远,任霁推门进去,一个十多岁的小伙子走了出来。任霁见状说明来意,小伙子面露难色,说彪子现在不在店里,已经离开好几天了,现在都是他在守店。任霁难以置信,表示要等等看。小伙子见他不信,便给他倒了一杯茶,自己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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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会儿,任霁看小伙子神色自若,不想骗人的样子,起身要走。小伙子却坐不住了,其实他一直在观察任霁,这些天他一个人待得特别无聊,好容易有个客户过来,也打开了他的话匣子。

他告诉任霁,前些天他从老家过来,彪子是他表哥,希望他能过来帮忙看下店铺,到时候会给他不少好处,兴许还能帮他在城市里落脚。小伙子父母听了也是十分高兴,就让他来这里投奔表哥。可他就来那天见了表哥一面,之后就再没见过表哥,这么多天过去了,小伙子也就靠着瞎卖点古董过日子。

“那你表哥说他去什么地方没有?他给你有没有留什么口信或者嘱咐。”

“没有,我记得那天他被人叫走之后就急急忙忙走了,说是有急事,还让我好好看店。”

“叫他的人什么模样。”

“没看太清楚,好像是个十来岁的女孩,看起来挺清秀的,应该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吧。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副市长家的丫鬟。”

“你听谁说的。”

“有一天,我们店里来来个黑衣服的人,他说他自己是个传教士,受我表哥的委托,来拿一样物件。”

“什么东西。”

“一个奇怪的雕像。我想起来了,那个雕像和那个黑衣传教士胸前的雕像一模一样。”

任霁离开“梅花斋”。没想到副市长竟然和彪子也有这样的联系,而能让侍女去叫彪子,除了刘仲甫,那就是副市长夫人了。按照小伙子的描述,侍女叫彪子离开的日子,和他们在教堂解救刘仲甫的日子同一天。也就是说,彪子也在绑架刘仲甫案件中起到重要的作用,而那个黑衣人正是中间串联者。

还没等他想清楚这些,元宇宙的手下也到了古董街。他找了大半天才找到任霁的行踪。元宇宙在城北搜查了半日也没有找到黑衣传教士的下落,哪里的人说连个外国人毛都没瞅着。看来黑衣传教士又给他们耍了一回花枪。虎头到底是有什么。西北方向正是凤城警察局所在的位置,“虎头”,古代一般指军队或者武装力量,和平年代也可以指警察。至于“虎头”,那就是警察局长元宇宙了,难道凶手下一个目标是他?

任霁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这不可能!先不说元宇宙的身份,就是元宇宙个人能力,寻常三五个人都不能近身,更何况一个神神叨叨的传教士呢,他断然不会傻到对元宇宙动手。可是在西北位置,“虎头”除了是元宇宙,也没有别的解释,

不过任霁也不能掉以轻心,传教士连副市长公子都能挟持,抓一个警察局长也没什么不可能。他立刻去城北和元宇宙汇合,想要把他的推论告诉元宇宙,可等他到达城北,却得知元宇宙被市长调走的信息。

“元局长突然接到市长的指示,让他护送带副市长公子回家。听元局长说,本来副市长推辞了,但副市长夫人坚持要这样。”年轻警察唯唯诺诺道。

“开车去副市长家。”刘福看到任霁一行人,眼神飘忽不定。

“任警探你们这是?”刘福打了个哈欠。

“听说你们公子被送回来了,还是元局长送回来的,我来跟元局长打个招呼,有了新的线索。”任霁不紧不慢。

“噢?什么线索?”刘福突然蹦出这一句。

“这是警方的机密,我想刘管家最好不要知道。元局长在不在。”

“不在,他把公子送来之后就走了,还是跟夫人的侍女走的,说是夫人还要见他,要单独谢他。”这就很诡异了,一个副市长夫人,为什么要单独感谢一个警察局长,还要在自己丈夫不在的情况下。副市长夫人身上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任霁这时候又回想起副市长夫人胸前的十字架,失踪的彪子,还有那个叫彪子的侍女,任霁作出大胆推断,元宇宙一定被副市长夫人骗到了教堂,或许正在开始仪式也说不定。他们立刻冲出刘府,驱车赶往教堂。

门口的两个警察看着横冲直撞的任霁等人,也是一脸懵。他们都站了一天岗了,愣是没听见什么动静,怎么任神探又要急急火火的往里面闯呢。不过他们也不敢阻拦,立刻打开教堂大门,放任霁进去。

穿过走廊,内室的大门却死活打不开,任霁和几个警察用身体猛烈冲撞,可还是撞不开房门。无奈之下,任霁让警察用枪射穿房锁,几声枪响之后,他们终于打开了内室的房门。

果不其然,祭坛上躺的是元宇宙,黑衣传教士和另一名身材较矮的传教士并对而立,手中拿着圣经念念有词。而元宇宙的四肢都已经被放血,只剩下脖子,黑衣传教士手持匕首就要刺下去,却被任霁当场拦住。看着黑洞洞的枪口,黑衣传教士也只好认栽。

而这次任霁直接将他和自己锁在了一起,防止他跑掉。那个身材较矮的黑衣人也被警察抓住,摘下头套让他们大惊失色,不是别人,竟然是副市长夫人。只见她眼神中充满凶狠,慈眉善目的样子早已荡然无存,口中不断念叨着“可惜啊,可惜!”任霁冷冷注视着这位曾经的贵妇人,现在却成为传教士的帮凶。

二十年的故事

期间,副市长曾来警局大吵大闹,叫嚣着自己夫人不可能和传教士沆瀣一气。他强调妻子只是虔诚的基督教徒而已,根本就不懂那些祭祀的歪门邪道,一定是被传教士逼迫的。可当市长把元宇宙的惨状照片拿到副市长面前时,他也震惊的说不出话,颓然坐在地上。

传教士仗着手中有省城的委任状,不发一言,任霁知道他是外强中干,索性晾着他,开始从副市长夫人这里寻找突破口。四十多岁的贵妇一直养尊处优,何曾在看守所这种潮湿简陋的地方过夜过,几个晚上下来就变得憔悴不堪,却仍凭着一点骨气死命硬撑。

“说说吧,夫人,何必做传教士的殉葬品呢?”任霁坐在副市长夫人对面,给她倒了一杯咖啡,那是副市长夫人最喜欢的蓝山咖啡。

咖啡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如同一种能量注入她的整个身体。几天的疲惫因为香气而一扫而光,再度恢复了曾经的雍容华贵,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淡淡的说道,“没有别的原因,就是想长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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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大学

她给任霁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她叫叶胜楠,二十年前,那时候的她还是燕京大学的大学生,忙着学业的同时也关心国事,经常上街游行。而彼时的刘怀德在军旅中担任连长一职,并在二次革命中立了不少军功,深得上司的赏识。后来他们部队驻防北京,上司带着刘怀德到燕京大学拜访恩师,而她正好是上司恩师的学生。

两个年轻人一见如故,一个是高等学府的知识女青年,一个是军队里冉冉升起的将星,珠联璧合,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思念。

后来军队转移,刘怀德求婚,两个人就正式结为夫妇。成婚之后,叶胜楠才知道刘怀德在老家成过婚,还生了一个孩子,就是后来的刘仲甫。她顿时觉得被欺骗了,大吵大闹,直到刘怀德给他百般保证和老家的女人断绝关系,并将孩子接过来养之后,她才逐渐消停。

后来刘怀德转任地方,她也成为高官夫人。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始终没有孩子。没有孩子的她心理也有些扭曲,对前妻的孩子刘仲甫也各种讨厌,虽说没到虐待的地步,但也是冷嘲热讽,好在刘怀德从中斡旋,才算是母慈子孝。

也许是刘仲甫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对家庭丝毫没有归属感,整日里在外边浪荡,就是为了逃离这个所谓的母亲。而她随着年龄增长,愈发觉得在刘怀德心中地位下降,生怕哪一天刘怀德也会像抛弃糟糠之妻一样抛弃自己,越来越恐惧衰老,害怕时间的流逝。

在大学的时候叶胜楠就在教堂受洗,成为忠实而虔诚的基督教徒。她严格遵守着教义,在他的影响下,丈夫刘怀德也入了教,只有那个刘仲甫对基督教嗤之以鼻,根本不当回事。这也让她怒火中烧,再加上刘仲甫放浪形骸,屡次触犯基督教一些教义,这也让严格遵守教规的叶胜楠难以忍受。

几年过去,刘怀德成为副市长,而刘仲甫的生活也愈发纸醉金迷。叶胜楠看在眼里,怒在心上,而她对衰老的恐惧也与日俱增。她只好从祈祷中获得安宁,希望上帝能听到她的祷告,让她可以永葆青春。

而来到凤城之后,她曾多次想让丈夫拜托市长重新开启废弃的教堂,却被丈夫断然拒绝。一来哪里早就成了荒芜之地,鬼气阴森,二来开启也会引起老百姓的反感,引发民怨沸腾,市长也不敢冒这个险。而后来一支奇怪的黑衣传教士来到凤城,他们手中拿着一纸省城的委任状,还有大批的物资。

刚开始这些人在教堂附近分发物资,老百姓是群情激奋,收买了不少人心。之后黑衣传教士又再次到市政府登门拜访,希望市长可以开启教堂,市长见老百姓拿了不少好处,也就顺坡下驴,同意了黑衣传教士的请求,教堂得以重开。之后,这些黑衣传教士对教堂修葺一新,还发展了不少新教徒,而叶胜楠这个忠实的教徒自然得到黑衣传教士的重视,经常在一起切磋教义,感恩上帝。

随着沟通的深入,叶胜楠也将疑惑和恐惧告知了黑衣传教士。黑衣传教士思索了一会,看着这个已经露出苍老之色的女人,犹豫再三,说出了一个隐藏在基督教内部的黑暗仪式。也就是任霁第一次发现的祭祀仪式。通过这种仪式,屠杀六个人之后,就能获得来自地狱撒旦的力量,注入灵魂深处,肉体都能永葆青春。

作为上帝的使者,传教士应该不会说出这么邪恶的仪式,可这个传教士具有双重身份。他不仅是来自罗马的教廷代表,也是隐藏在意大利教廷深处的邪恶代言人。他们一直鼓吹人要战胜神,要用力量和智慧来统治这个世界,而长生正是统治的第一步。

他告诉叶胜楠,第一步要找到一个男人,一个跟他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男人。叶胜楠首先想到的就是刘仲甫,在她的安排下,刘仲甫当天回家之后,就被秘密送到教堂开启祭祀仪式。为了逃脱干系,叶胜楠还安排专人报警。他和黑衣传教士也考虑到仪式可能被打断,可只要获得刘仲甫的血液,仪式也算是成功。后来果真如他们所料,任霁和元宇宙打乱了仪式,可刘仲甫已经失血过多。紧接着黑衣传教士在已经安排好的密道内逃离。

至于任霁在刘仲甫房间发现的种种,那也是在叶胜楠的安排下进行的,黑衣传教士将相关物品送给侍女,再由侍女放到房间中。任霁这时候才明白,如果没有叶胜楠的钥匙,任谁都进不去刘仲甫的房间。

而杀福利院长也是如法炮制,先是传教士的信扰乱视线,叶胜楠安排侍女听从传教士安排,找了个孩子给元宇宙送信,黑衣传教士则将院长骗到教堂杀死进行仪式。由于从教堂有密道,密道正好距离福利院不远。黑衣传教士在哪里与院长见面,将其迷晕之后带到密道中杀死。

至于元宇宙也是如此。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叶胜楠会是凶手,就单独去和她见面。而黑衣传教士也趁其不备迷晕了他,将他带到教堂继续开始仪式,如果不是任霁发现了端倪,恐怕也会成为祭品。

有了叶胜楠的供词,黑衣传教士不认罪也无可奈何。最崩溃的当然属于刘怀德,他想不到当年那个意气风发,谈吐优雅的小姑娘怎么变成一个腹黑,阴冷,凶残的女魔头。他自诩非常爱她,可那种可怕的危机感竟让叶胜楠做出如此举动,实在是难以置信。

案件最终告破,凶手伏法,可凶手的动机却让任霁无法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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