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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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在顾小南的生命中有一件事可以坚持很久,那便是暗恋唐老师。

十五岁的青涩年纪,不用修饰的花季模样,就像初春时节的杨柳,发出嫩绿的枝丫,等待自己的清风袭来。

干净的笑容,阳光的性格,讲解课文时专注的眼神就好像他是故事中的主人翁一样。他的黑板字很好看,就算顾小南每次都照着他的样子一板一眼地黑板上反复练习,还是学不会。

他的普通话很好,不仅说得好,还很好听。每次都会让听他说话的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不管别人的想法如何,顾小南知道这就是自己一直等待的晴天,阳光明媚,有你甚好。顾小南很清楚地明白,唐老师不会注意到毫无惊艳之处的自己,所以她要在一切他能看见的地方展示自己。

顾小南的确很出色,就算文言文再绕口,字面上的意思再难理解,只要给她一天的时间,她都可以快速地背出来。

在一次唐老师对于她背诵文章的速度之快及零错误给的极大肯定后,顾小南更是像加足了马力,在追求课文背诵这条路上不能停下。

顾小南知道,她要为老师那句骄傲的称赞“看看,这才是熟练”而时刻准备着。

顾小南的作文基础还不错,语文成绩在班里排名前三。所以在一次班干部评选中,顾小南被选举成为语文课代表。顾名思义,跟语文课相关的作业,试卷发放等等都需要顾小南来做。

但在顾小南眼中,只有离唐老师更近了这一个意义。果然,被感情侵占思想的女孩子是不会有理智可言的。

“老师,这道题怎么解,我不会哎。”顾小南再一次以问问题的方式制造与唐老师的单独见面的机会。

“这道题啊,你看这里的材料,是这样说的。”唐老师耐心细致地讲解起来,不知是老师的香水味太好闻,还是那阵风里有迷药,顾小南总觉得幸福得要晕倒。

末了,顾小南就会在老师看不出她听没听懂问题的疑惑中仓皇而逃。

二八年华,幻想描眉画唇,不仅想迷惑一下他人,也想迷惑一下自己。在一段莫名爱吃花生配红糖的日子里,顾小南发育了。

胸部微微隆起,臀部也丰满起来,穿起以前的衣服,有些凹凸有致。顾小南不喜欢这种异样的显露风头,更何况,她觉得这是一种肥胖,比起以前的清瘦,实在没有办法接受这突然的改变。

那时候的顾小南固执地认为,这就是胖,胖了就不好看,唐老师会不喜欢,所以,下意识地逃避,是顾小南的选择。

上下楼梯,眼看着前面迎来的就是让自己如痴如醉的唐老师了,顾小南却宁愿憋着尿也要躲回教室。

“顾小南,最近怎么了?”终于,唐老师在顾小南又一次的逃跑中抓了现形,“你怎么了,跟以前有点反常,看你是要上厕所,怎么又回去了?”

顾小南憋红了脸,脱口而出,“尿频尿急尿不尽,前列腺有问题。”说完,唐老师愣了,旁边的同学哄堂大笑。

顾小南知道自己这回是把脸丢到外太空去了。旁边还有同学打趣吹口哨,让顾小南抓紧去医院看看,千万别是男生还住进了女生宿舍。

有一次课,是一篇关于爱情的课文,名字叫做《麦琪的礼物》,课文的大意是在圣诞节前,为了给丈夫买一条白金表链作为圣诞礼物,妻子卖掉了一头秀发。

而丈夫出于同样的目的,卖掉了祖传金表给妻子买了一套发梳。尽管彼此的礼物都失去了使用价值,但他们从中获得比礼物更重要的东西——爱,却是无价的。

这是顾小南第一次听到关乎爱的故事,她不是十分懂,心情却因这种爱的力量而激动起来。

“老师,你有女朋友吗。”下课之后,顾小南冲到了唐老师的办公室。

“呵呵,没有啊。”唐老师的笑容温暖清澈。

“哦,那就好。”甩下这一句话,顾小南一溜烟就跑了。留下了不知所以的唐老师独自凌乱。

“小南,你准备去哪里去高中啊,我的英语,化学,生物,地理,数学,语文,哎,这些成绩都不好,不知道能不能读高中呢。”同桌问道。

“你干脆直接说你哪门课成绩好吧。”小南无语。

“呃,你问这个问题就是在难为我啊。”同桌说。

“我也没想好自己要去哪里。”说着,顾小南把目光挪到玻璃窗外,篮球场上专注打球的唐老师是那样神采奕奕,让人移不开视线。

“去一个离唐老师近的地方就好了。”顾小南听见自己心里的声音。

最后一次模拟考,卷子发下来,作文题目是我最喜欢的人。

思忖良久,顾小南不知从何下笔。她歪着头,脑袋里竟然出现了两个声音。

“你不是一直喜欢唐老师吗,写出来,让他知道啊。”黑衣服的说道。

“不能啊,写在作文上,要是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这太冒险了。”白衣服的说。

“马上就高考了,现在不说,没有机会了,顾小南,你甘心吗。你要给自己留遗憾吗?”黑衣服的加重了声音。

顾小南鬼使神差地点点头,提起笔来。

时间静静地流淌,笔尖从一个个文字框中划过,不一会儿,那面原是空白格子的卷面被顾小南心中倾诉出的感情所填满。

“我喜欢一个人,却只能每天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我喜欢看他打篮球的样子,一垫脚,便能轻松地投进球去。我喜欢一个人,喜欢他认真讲解课文的样子,仿佛世界所有的光圈都是为他设定,让我的视线只能为他吸引。

“我喜欢一个人,喜欢他在黑板上轻松写出好看文字的样子,我喜欢一个人,但是我要离开这里了,我希望以后去的地方也有他……”

铃响,交卷。

两个月后,秋风起,思念旧。

顾小南如愿读了市里的一所高中,成为重点高中,重点班里的一名学生。她的同桌成绩不佳,选了一所职高读中专。还好两个人的学校相距不远。

高中的学习任务比初中更重。顾小南每天都被天不亮的早自习,没有午休的做题,夜深了还没结束的晚自习缠绕着。

读小学时,班主任说现在好好读书,考上中学,就轻松了。读中学时,班主任说现在可要好好读书啊,考上高中,就轻松了。读了高中,班主任说一定要好好读书啊,上了大学就轻松了。

敢情这群老师是在每个学生的不同阶段接力忽悠人。

顾小南每天固定不变的事是写日记,将自己的开心难过等等有关自己的一切都写在里面,她的每篇开头,都是“唐老师,你知道吗?”“唐老师,你好吗?”“唐老师,今天天气不错。”每篇结束语确是统一性的“唐老师晚安。”

偶尔一次回家,当顾小南在书店为弟弟挑选复习材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还有一个不熟悉的的女人。是女朋友么。

暗恋,不过是我自己的一次华丽上映,你的角色我来帮你扮演,而你可以从未出现。

“玲子,你喜欢过自己的老师没?”顾小南一脸认真地问自己的同桌玲子

“神经病,老师都一把年纪,要是年轻的帅哥我一定上!我对帅哥向来都是一见钟情的咯。”,“听说今天会来个新老师哦。”玲子一脸花痴地看着我。

新语文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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