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也是男人的权力,哭过之后记得擦干眼泪,莫让他人知道就好
无锡旅程结束已近到年底,可公司加班大部分都到了菲律宾,我作为一个工龄并不算久的员工,只能舍弃团圆年奔赴异国,在那里我认识更多的朋友,感悟更多的人生,甚至基本确定了我的下一段旅程。
去之前家里人不放心我,姐姐陪我去了趟精神类专科医院,希望开些药以备不时之需,病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看精神类的疾病,在那里见到了许多和我一样的人,甚至那么多状态不如我的,精神不正常的,他们带给我巨大的情感冲击,那不是找到伙伴的安慰,是一种无法言明的悲伤,我一定要在这条路上坚持,这不仅是我的希望也是这里所有人的希望,这里所有坚持的人也是我的希望。
我见到了因为母亲劝他不要动怒就疯狂捶打母亲的青年,每打在母亲身上的一声声闷响,都叫我和姐姐揪心,可那母亲明显早已坦然接受,姐姐躲在身后弱弱说了句更能理解我了,也许她有些怕我,但我感觉没有任何人能理解我。眼前发生的没人敢上前劝阻,他可是精神病啊!一会儿才有现场的保安人员将那名打人的男子拖走,她的母亲紧紧的跟了上去。
等了很久才轮到我进诊室,这次我才正式被确诊为抑郁症,姐姐再也不会说我凭空捏造,再也不会说我对号入座,终于有人帮我说话了。因为了解过一些心理方面的知识,医生说的我几乎都懂也都了解,所以没啥参考价值,他说这个病必须要吃药,把自己维持在一个正常的情绪状态,我只记得药很贵,而我不想吃,即使医生告诉了我连吃两年就能好我却不愿在吃药上坚持,花钱买书我愿意花钱旅行我愿意唯独不愿再花钱吃药,并且打心里反感药物治疗,我吃过的药太多了,甚至怀疑自己的血都能医治百病,我离开了上海和无锡,去往菲律宾之旅,前路未知,不过包里带着几盒上千块的药能给我最大的安慰。
公司的一个老员工带路,一切还算顺利,不过可能我和大家的感受不同,因为飞机是凌晨三点起飞,所以晚上十点到达机场后就一直在等,对他们可能仅仅是熬了个夜而已,而我则是又经历一次过去的痛苦,也不知是自己更麻木还是更强大了,偶尔的熬夜不会再让我有放弃生命的冲动了,毕竟在无锡这一年我的状态稳定了许多,又恢复了一定的承受能力。
七点多飞机落地,第一次出国丝毫未感兴奋,我一直都对外面世界不感兴趣,出关时还因为些小事被“扣押”,好在最终顺利出了机场到了公司租的别墅,他们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只有我时刻警觉着周边情况,不是不想睡而是没有那个能力,到住处才安心躺了一会儿,至此我又重新开始了群居生活,同事人都不错,我和一个新来的同事被安排在一个房间,这个单间只有我们两人,他不打呼,是最重要的。
工作毕竟是工作,来了之后第二天就开始工作了,面临着最大的问题就是这边工作需要三班倒,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就预感要出事情,这极有可能要了我的性命,最终经过领导商量,说是年轻人体力充沛去上夜班,家里人听说后让我去和领导说明自身情况,可我一直都是个懦弱之人,从来不敢表达,就因为我很多想法无法用语言表达才选择写下来,不过夜班要比白班轻松的多,白班总是需要解决各种棘手的问题,经验欠缺的我肯定应付不来,所以就这样硬撑着坚持。
每次去上夜班的路上便感觉自己已抽掉了灵魂,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我像是一坨割下的猪肉,被拉过来拖过去,人生又失去了希望,但有一件事还未完成,我在无锡写的那本小说决定在菲律宾整改后发到网上,一共八十九章,计划一天改两章发两章,算下来就是四十五天,而我一共需要在这里呆上两个月,应该能撑下来,那时候我管这东西叫梦想,虽然至今也没几人浏览,我也失去了刚开始发表时的兴奋与幻想,但不能否认它曾经带给我的力量。
我不太愿和身边人分享平常记录或写的东西,首先自知能力平平,以此吃饭并不现实,其次有些人知道后就会前来嘲笑你的梦想,让你畏手畏脚不敢前行,所以不分享给身边之人,若打算在周围这群普通人面前谈论梦想就要提前做好“丢人”的准备,我脸皮薄所以选择闭口不言,偷偷坚持。“害怕”有人嘲笑我的梦想,为保护自己,防止那些无聊的人来嘲笑最好的方式就是这梦想并不让他人知道,他人又怎能嘲笑?
若你我不识,我便能肆无忌惮的写心中想说,过程中必须不断的提醒自己动笔的初衷,才能无拘无束的一直写下去,当然若能因此获利我决不排斥,没必要装的太过清高,甚至很多时候我还是希望能够靠此生活,这样就不用承受更大的生活压力,所以我永远活在在矛盾之中,既希望成名赚钱,远离工作压力,又希望自己一生默默无闻,为这个纯洁的梦努力一生。
记忆中少有快乐时光,更多是痛苦和被嘲笑,脑海中还残存着这样的画面:自己孩童时期曾画过一幅“熊猫吃竹图”,并在上面赋上了一首小诗,满心欢喜的去找母亲和姐姐炫耀,本以为会得到她们的夸赞,结果至今尤记得她们的嘲笑,也记得自己在一旁尴尬的陪笑,那笑声割开了幼小的心,让我恨不得钻进地缝,我承认当时写的画的幼稚,但毕竟年纪尚小,她们可能读过更好的文章,见过更美的图画,可这毕竟只我的开始,即使很差你们的笑也需要收敛一些啊,她们的笑声至今仍在耳畔回响,那时候我远没有现在成熟,虽然梦想成为诗人却因她们的嘲笑而彻底放弃,回到屋子后我撕碎了那张纸,决定再也不写不画,再也不会和她们分享,她们看似无心的笑毁掉了一个孩子的梦想。
若是现在我当然会越挫越勇,被嘲笑就要证明给你看,或无需再和你分享,属于自己的艺术有时无需他人理解或感动。但一切都晚了,很小的时候我就停下了创作的笔,也不再睁眼观察世界,可好像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最终还是拿起它,现在仍处在那孩童时期水准,所有作品可能仍不值一文,但我不在乎,这是最好的年代拥有属于自己的自由,水平虽仍停留在儿时,但心却已经长大。
话题收回,继续讲述这趟未结束的菲律宾之旅,工作上我遇到了最好的同事和领导,即使沉默寡言他们还是接受我,在写作之路上给予我很大的勇气,因为自卑,所以总想在这个世间寻找认同,后来在书中找到了些类似之人。同事们没怎么看过我的作品,我也不好意思给别人看自己那不通文墨的文章,每次创作除刚刚写完的那一瞬间感觉自己是个天才外,其余时间都认为写出来的“狗屎”一般,只要是会说话的人就能写的比我好,我总是相信周围的人就是因为懒不愿起笔,不然每个人都是伟大的作家,但同事鼓励我继续坚持,所以我一直还在写作路上。
去菲律宾值得感恩的第一件事:那个黑脸“师傅”因为自己睡觉打鼾,主动让我和新来的同事一个房间,几次喝酒和他相熟后发现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虽然面黑严肃心肠却好的出奇。
我因知道会有人嘲笑自己的梦想或在自己逐梦的路上给一些打击,所以我从不和别人炫耀自己闲来无事会写文章,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自己,也从不祈求所有人的理解。睡眠不好因为住在一起便众所皆知了,这个消息透露出来能博取一些大家的同情,这样在住宿或一些其他方面会占些好处,所以失眠的毛病我也不再隐藏。一次和我关系较好的同事把我写作的消息透露出去,我清楚的记得吃饭时一个领导说:你失眠就是成天想这些,不写就不失眠了。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刺耳,但我想说这个领导有些愚,我不在意无知的人,因为不会把这样人的话放在心上,用自己的想法去揣度别人本身就是愚蠢的行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独立的思想,你的想法永远是你的,若你我关系一般,则不需要你给出人生建议,在我眼里若你是愚人即使富可敌国也是精神世界里的“穷人”,思想的贫瘠是这个时代最可怕的疾病,这领导是直性子,我倒也知他并无恶意,但有些人就是好心相劝我也不需要。
我已经过了幼稚的童年时期自然不会再被打击,虽然心里不爽但毕竟他是领导,决定不去反驳,但也绝不会因他的无知言论放弃自己的坚持,这让我见到一丝丝光亮的东西怎能轻言放弃,写又不是为了给他看,又不占用工作的时间。
作为一名不太合格的九五后,综合素质不太达标,但我希望自己能把这个让我略感浮躁的时代通过自身经历勾勒出来,写出最真实的自己。时代造英雄,在这样的时代是很难写出经典的,不经历苦难的折磨很难写出伟大的作品,而我又是不愿意活在现实中的一个人,总在无时无刻的逃避生活,逃避工作,小半生又都在面对自己想要的逃避的一切,可能这也是一种现代的勇敢吧,记录或描绘的时代故事是否经典也不应该是你我追求的,留给时间去发酵。
生在幸福的时代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我为生在这样的时代而庆幸,也为能记录这个时代一个年轻的人真实内心而知足。
我因年轻被安排去上中班和夜班,中班:晚上六点到凌晨十二点;夜班:一点到早上八点,我最担心睡眠问题,每次长时间的休息不好都想做出些伤害自己的事情,尤其在这异国他乡,飞机落地后就一直在担心这件事,本以为正常的作息我都入睡困难,遑论被打的七零八落的时间,抱着赴死的心而来,开始的确痛苦,一直在上夜班,白天也睡不好,还没等崩溃自己的直属领导也飞了过来,一下就有了主心骨的感觉,因为我知道他肯定是关心下属的,工作后我就一直很佩服他。
后来有机会和他一起上夜班,他会带着我在办公室睡觉,因为好歹我们算是管理层,并不参与工作上的实际操作,每次都是去现场巡视一番就溜回办公室睡觉,上班期间若是无要紧事一晚也就去个三、四趟而已,发现问题后和操作人员仔细交代一番便可离开工作现场,其他领导,即使在现场无事可做也要一直死盯着,在这里不评价对错,只能说和自己领导工作会轻松许多。
就这样两三个凳子一拼我就睡的很好,真是难以想象对睡眠环境要求极高的我居然能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安然入睡,人真是会随着环境而改变自身的娇气,就像《活出生命的意义》中一小段讲述。
进入集中营前他认识的很多人都有睡眠障碍,结果在那样的环境中他们反倒睡的好了。——《活出生命的意义》
需要学会保护自己,在认为会受到伤害的环境中关闭一些功能,比如说一些情感或一些感知能力,让自己不再像之前那样的敏感,随着环境的再次改变这些功能或会重启或会永远关闭。
当然也有突然开启的时刻,对我来说那就是无尽的痛苦,我的眼泪除了过年那次被家人看到过外,剩下的都不曾被人目睹。
也常有上完中班回来睡不着的时候,凌晨一点回到住处,翻来覆去睡不着时我曾流下无声的泪,双手颤抖的写下《生活;总在你自以为足够坚强时加大痛苦的剂量》熬到了天空放亮,擦干眼泪放下手机,假装刚刚睡醒起床运动,因为早已躺的浑身疲惫,在床上的每一秒都是煎熬,跑步回来见到了起床做饭的厨师,他说起这么早啊,我笑了笑说:是啊!
虽然这期间经历了莫大的痛苦,但我总是相信世间所有的痛苦都带着回报,就像我去无锡明知道会承受巨大的压力一样,成长的速度也是指数增长,甚至开启了记录生活的按钮,而在这里慢慢的学会了关掉一些感知功能,虽然它并不全由自己控制,但至少能保证在这样痛苦的环境中生存下去,即使明知道现在的生活毫无意义,但希望还在,我从未停止寻找意义的道路,却开始疲于再问自己生命的意义,每当心灰意冷时自己的潜意识便不再需要这个答案让自己坚持,这样反倒活的简单,也没有那麽多的时间去想本不应属于我去思考的哲学问题。
我嫉妒心从小就强,却从不承认,但我嫉妒的东西不是很多,比如说别人身高很高我是羡慕绝不嫉妒,比如说别人赚钱很多我是羡慕绝不嫉妒,比如说别人活的很成功我是嫉妒,因为我自己活的很失败,失败不是没钱不帅没老婆,而是活了小半辈子竟不知道为啥而活,忙碌起来就不会去寻找这些答案了,有些人说我是闲的也不无道理,毕竟好像周围只有我没有认真的去生活。
我一直恐惧失眠,这趟菲律宾之旅着实让我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不得不承认工作还算是轻松,主要是自己失眠的毛病被不规律的作息搞得一团糟,但也因此而获益,不再像以前那样的惧怕黑夜,也不再那样害怕失眠,因为这段期间已有过太多次深夜不眠的经历,很多东西尝试过就不觉得那么可怕了,以前总感觉一夜不眠是件恐怖的事情。
当经历了更大的痛苦后之前的痛苦就变得无足轻重,以往失眠最严重也就是三、四点钟睡到第二天七点钟上班而已,但在这里我经历过长达四十个小时的不眠经历,那才是真正的痛苦,相比之下,那些也就不算什么了。
当时我并不知道自己关闭了一些感知能力,以此麻痹了自己,失眠再次袭来仍会掉回以前痛苦的深渊。不过如今会以经历过比这更大的痛苦开导自己,难熬的日子我都挺了过来,用这样的话劝了自己很久。无论工作还是生活上,除非有一天我明确的看到这次的痛苦没有终点,那终点也就摆在了面前。
在国外时我想要拥抱自然的冲动一次又一次被点燃,真希望自己回国后能享受一段田园生活时光,即使知道这样的生活过不了几天可能就会开始厌倦,但这是在当下想做的事,虽说不算理智但是不是做了才不负青春。
在菲律宾和一大群同事在过年那天晚上去市中心吃了一顿饭,仅此而已。
这是我过的第四个缺少幸福感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