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唐诗(七)

【九洲芳文】   

              玉阶怨

                李白

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

却下水精帘，玲珑望秋月。

注释：

玉阶怨：乐府《相和歌辞-楚曲调》旧题。

罗袜：丝织的袜子。 　　

却下：放下。(也可以说退到屋子里放下…)

水精帘：水晶帘。

思妇的题材，古诗词中常用。一般认为“托比”较多。有屈原“香草美人”的传统，以美人(思妇)自况，也是很自然的事。只觉李白这首思妇辞，寥寥二十个字，却活脱一个深闺少妇，立于目前。其身份、举止、神情及气候节令、环境氛围，都可使人于想像中得其仿佛。

只提“罗袜”，其人服饰可想。而“玉阶”、“水精帘”，其人居室亦可知。由此，其人之风致亦不难想见。“夜久”犹立“玉阶”，可知望月非为赏月。“白露”已湿“罗袜”，犹不归寝，可知心有所思，意有所盼，盼之愈切，思之愈苦。“却下水晶帘”，应是切断思绪，转入室内。既已下帘，却仍“玲珑望秋月”，可知其欲罢不能，心潮起伏，彻夜不寐。而帘内之孤影，又由“秋月”照出，使悲秋与怀人叠合为一。真可谓空际传神，象外见意，“不涉理路，不落言筌"者矣。

就意像而言，简直是“玲珑”剔透，精致得到家了。“玉阶”、“白露”、“罗(丝织)袜”、“水精(晶)帘”，更有“秋月”。

更有玲珑的人，剔透的心。刚才我说：可使人于想像中得其仿佛一一即如现实中，又有多少“玲珑剔透的女子，尤其是少女。十七八岁的女高中生，“玲珑”者，岂非比比皆是？

这又让我想起那时的教书。我讲朱自清的《荷塘月色》。朱自清的名字以及扬州朱自清故居纪念馆他的汉白玉雕塑，就“清”得让人忘俗了，更何况他的诗文，尤其这篇《荷塘月色》，更况这当中描写的清荷，又是多么的清丽脱俗！

我讲得忘情，顺手在黑板上写下“清丽脱俗”这四个字…不一会儿，坐在最前排的一位小女孩，怯怯地举手，站起来问：老师，您写的这四个字，可有拟人效果？我说，当然有啊…你再读读作者对荷花的那一连串的比喻(修辞上为“博喻”)，多美呀…现实中，一个清清爽爽的女孩子形象，完全可以用“清丽脱俗”这四个字来形容…而我心里也在说：“比如你”。这孩子长得，那叫一个白净，那叫一个剔透…你简直无法形容…

这样一个“玲珑”剔透的女孩子，后来竟报考到南大哲学系…这是十来年以前的事了…现在，她，也该是个“少妇”了吧…

古时候，二十七八，说是“少妇”，可能有点超龄。

玉阶生白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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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6.20.辛丑五月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