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九 东奔西走

二零一九年过去的时候,终于长舒一口气。

这一年东奔西走,感觉从头踉踉跄跄直到年尾。

今年一坨事情迎面扑来,避无可避,只能迎难而上。

今年搬了家,每天在回龙观到望京之间奔走,每天通勤时间要花两个小时。我却对这段与自己独处的时间倍感珍惜,玩玩游戏,看看书,看看番剧,享受人声嘈杂中的男人的浪漫。这段路上AR讲给我听《校园寓言故事》,王以太展现了他《演·说·家》的才艺,俞军教给我他的产品方法论,马伯庸告诉我《显微镜下的大明》到底是什么样子。

今年结了婚,安了家,为了处理各种手续,今年自己在北京和家乡之间多次奔走。旅途路上免不了胡思乱想,越来越意识到自己距离二十岁渐行渐远,人生已经开启了自己的Round 3。在前两个回合中,我能认清自己,能找到自己的价值。下个回合,我希望能撬动更多力量,为别人创造更大的价值。

今年换了工作,换了行业。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在纠结是留在纯线上业务中深耕,还是去一个新行业早做积累。思考的结论就是现在的我,在一家教育公司卖了一年的课。从直播业务转移到教育业务,欣喜与忧愁同样令我印象深刻。

令人高兴的方面在于自我实现。

对我而言,尽管爸妈都是老师,但县城的教育生态和主流教育公司关注的教育生态并不完全重合,互相之间都有诸多不理解和未知的因素。这一年边学习边探索,明确感受到自己的知识体系成长了很多。同时换了个工作环境,自己关于团队的很多思考也在今年得以落地,有幸能从产品角度出发,撬动更大的资源推进事情。今年我们的业务从一堆概念,到了年底跑出来比较稳定也说得过去的财务模型,我们团队也看到了个人技能和思考维度的提升,今年的成就感部分可以交个好答卷。

令人忧伤的方面在于直面未知。

这同样来自于行业变化。

其一是我所熟悉的一些小技巧、小知识无所适用,在自己熟悉的领域,很多时候光速决策并非是拍脑袋,而是来自于知识和经验的积累,但是到了新行业,或大或小的决策都令人忧心忡忡——你必须把这个命题从起源到发展都了解清楚,才足以让你做出一个靠谱的决策。

其二是教育行业的特点,相比发展飞速又鱼龙混杂的线上业务,教育行业比较重、比较慢,因此教育行业积累的大量的知识点和方法论。和其他人相比,刚踏入这个行业的我几乎对这些常识未知万一。

其三在于个人身份。无论做工具也好、做直播也好、做社区也好,就算我本身对这个领域没有爱好,我也能化妆成一名用户,每天浸淫在各种竞品和自己的产品中,培养感觉。但是对于教育而言,无论是想把自己带入到小学生的思考方式,还是带入到家长的思考方式,恰恰都跟我的年龄很不契合。

其四在于业务,教育行业的重体现在两个方面——内容生产的重和运营模式的重。如果我们想对内容做优化,翻录以前的内容重复成本太高,录制新内容验证时间太长,更别提对内容大方向的调整了。我们业务每个月卖一期,这个月对于运营层面的讨论,最早也得下个月才能进行验证,如果我们采用了暑秋寒春的运营节奏可能验证周期会更长。相比之前线上业务以天、周为维度出数据的迭代方式,工作习惯有所差异。

前半年的自己尤为焦虑,因为从工作以来自己已经习惯了工作和生活分不开的状态——虽然我是一个很讨厌加班的人,但是我喜欢也习惯在公司外的任何地方考虑工作问题。但是今年的前半年,在家里、在咖啡厅、在地铁上,当我尝试思考工作相关的问题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大脑一片空白。这种失控的感觉让我恶心。

这四方面的因素夹杂到一起,让我今年的大部分时间都与焦虑相伴。

用《黑魂》里面的元素来形容,一年前的我是使用伊鲁席尔直剑的舞者,精准,迅速,指哪打哪。今年的我是双持漫烟特大剑的重甲兵,挥出的每一刀都需要发动浑身力量,小心翼翼又孤注一掷,挥刀后沉重的惯性又不知会把自己甩到哪里。

在原来的行业中,我自诩不算太差的人,但是在这个行业,我像个匆忙闯入的小学生,一切都需要从头学起。

不过好在,虽然基本知识需要学习,但是学习、应用知识的方法是相通的。

第一个相通点是用户方面。对我们而言,用户是需求的集合,不是自然人。但是考虑用户必须带入他们自然人的身份。一个孩子家长,剥去家长的身份,可能同时是新闻客户端的用户、斗地主玩家、微商卖家,一个孩子,剥去学生的身份,可能同时也是动画爱好者、抖音用户、王者荣耀玩家。这个产品的用户和那个产品的用户,他们的诉求可能不同,但是他们的思维方式往往会有明显的社会环境和教育程度的印记。我们用户的思考方式是能从其他角度进行借鉴的。

第二个相通点是方法论方面。在我们的业务中,最重要的可能并不是某个页面的某个交互,迭代速度也没有线上业务那么快,但是基于用户场景进行思考、小步快跑的思想、MVP的核心思想等等方法是可以借鉴的。我需要做的就是了解现在业务的背景,并且从用户层面、团队层面和资源层面去思考,怎么把上面那些思维工具落地成可以看得到效果的举措。

第三个相通点是知识获取方面。教育行业已有的知识对于刚开始的我而言是个壁垒,但是跟线上业务相比,教育行业的知识更加体系化、具象化。那么留给我的问题也就是时间问题了,只要有耐心,掌握这些知识比在线上的新风口中当一个追风筝的人容易太多了。

第四个相通点是团队方面。我们有在互联网行业混迹多年的人,也有完全的教育工作者,既有一线城市的生活经验,也有县域流量的理解和接触。多样性的团队结构让我们可以通过不同的大脑思考同一个问题。

于是,差不多到了下半年的时候,我们自己搭建的学生端渠道数据开始喷涌的时候,这套系统就像是粗糙的水车,虽然简单,但是能吱嘎吱嘎推着整个系统向前流动。

于是,整个三四季度,我们每个月运营节奏渐显雏形。每期数据都能提升,并且提升点如我们所料。

于是,某天夜里,当我躺在床上的时候,听着熟悉的音乐,脑海中不自觉地一遍又一遍过着白天讨论的后台需求。有个辅导老师住在我的脑子里,他对我说这块设计的不好,应该怎么样改。

于是,年终汇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对那堆LTV、CAC、会计收入、现金收入的词汇已经如数家珍。一些前期令人迷惑的抉择,一旦清楚它会影响哪个数值,决策也变得清晰明确。

此刻的我仍然是一个知识浅薄的新来者,但这块业务的战争迷雾已被拨开,剩下就该一刀一刀去攻克它了。

尽管伊鲁席尔直剑是一把精巧、准确的剑,甚至还有冰晶剔透的雪花围绕剑身,但挑战了四周目黑魂的我几乎没怎么用过这把剑。相比之下,让漫烟特大剑的重量带动着自己,依托巨大的惯性顺势斩下下一刀,这才是更适合我的战斗方式。

今年面对的几个BOSS,虽然我们笨拙粗糙,总算是将他们斩于马下。明年的目标和挑战也很明确,面对着更大的目标、更快的增速,我们的团队能否让自己跑的比业务要求我们的速度更快一点。

今年对于团队的思考与对于业务的思考同样复杂,我不是个左右逢源的人,甚至有发自心底的社交障碍。但是在这个项目中如果我仍然扮演一个单枪匹马的武将,是不负责任的。我考虑的是怎么把项目最新的数据、目标、规划尽可能的同步给团队中的每一个人,怎么把自己专业领域方面微不足道的经验与其他人分享,怎么为大家创造相对舒适的工作环境、让自己负责的部分成为自己的舒适圈,进而能推动与自己相关的一切分内分外的事情向前驱动。

这块我做的不够好,当事情多起来的时候自己总有盯不过来的部分,而将事情分拆出去的时候又感到若隐若现的失控感。很多地方流程化并不到位,有些复杂系统的思考自己也没想的太清楚。但我仍在刻意学习和训练这方面的能力,受益于之前做秀场和社区的经验,有一些方法论是相通的。抛开最大的KPI数字不谈,明年我最大的期望实际上是让我们整个团队变成一只掌握先进作战工具、多台发动机驱动、战斗力强大的队伍。

今年给自己打个分,75分。相比及格线,我认为自己还算是合格,但是相比优秀线,还需要加把劲,差的分数在于自己身份和行业的转变。有的时候我会赌气想,换个自己更熟悉的领域,可能做出事情的效率和数字更高。但甘瓜苦蒂,换个领域很难遇到如今讲得通道理的工作氛围,很难遇到值得作为良师益友的前辈了。另外也是跟自己置气,我的游戏结局只有两个,要么推了对面的水晶,要么自己基地爆炸,20分钟点投降不适合我。今年踉踉跄跄撑过来了,希望明年自己交出的答卷分数能高一点。

今年自己的总结和收获可能要比之前的每一年都要多,但是能公开的文字却不多。思考许多,值得广而告之的却寥寥无几。二零一九年的自己不是个提笔的文人,是个东奔西走的行者。

二零一九,油炸鸡柳。

头孢就酒,东奔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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