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撞沉吉野
晚间八点半了，又到了练功的时间。我合上《高等数学》教材，收拾干净课桌桌面，走出了教室。当我走到五楼通往房顶堆满杂物的通道时，忽然从上面出现了手电筒光，并传来了几个人的说话声音。
我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在练功，搞得在校园里沸沸扬扬的，急忙闪身躲到了一个废弃的卷柜后面。来人走近了，前面打着手电的是学校保卫处小范老师，后面是我的同寝室同学“真讨厌”曾洮岩，“真讨厌”的后面竟然是“白列巴”安琪。开始我没有反应过来，心中暗想：这两个人居然背着手下楼，黑灯瞎火的也不怕滚楼梯。就在一行人经过我身边时，“白列巴”和“真讨厌”背后金属的反光让我恍然大悟：原来“白列巴”和“真讨厌”都戴着手铐。一定是“白列巴”和“真讨厌”又到楼顶腻腻歪歪的，没想到被保卫处巡逻的人抓了，难怪晚自习没看到这两个人。那么，最后跟着保卫处处长“三寸丁谷树皮”唐穹就顺理成章了。嘿嘿，报应呀报应！但我随即警告自己：“这不是幸灾乐祸吗，岂是君子所为？该打！……”
自从我上次练功偶遇“白列巴”和“真讨厌”蜜里调油之后，我对“白列巴”渐渐产生了厌恶感：“他娘的，这‘白列巴’山盟海誓的要和自己搞‘对象’，转身功夫又搞上了自己的同寝同学。……这可比‘寡妇扇坟’还急，要是真的结了婚，自己这帽子时不常绿油油的那是一定的了。……”
“寡妇扇坟”的故事有一次我和“白列巴”卿卿我我的时候给她讲过。这个故事出自冯梦龙的《警世通言》：“一日，庄周下山出游，见一座新坟旁，坐着一个身着缟素的少妇，手拿扇子不停扇向坟土。庄周好生奇怪，便上前问道‘坟中所葬何人？为何举扇扇土？’少妇答曰‘坟中乃妾之拙夫，不幸身亡，埋骨于此。生前与妾相爱，死不能舍。遗言教妾如要改适他人，直待葬事毕后，坟土干了，方才可嫁。妾思新筑之土，如何得就干，因此举扇扇之。’庄周听后，感慨万千，心里想‘这妇人好性急！亏她还说生前相爱。若不相爱，还要怎样？’……”
我又时常安慰自己：“算了，‘真讨厌’是自己哥儿们，常言说‘兄弟如手足，妇人如衣服’嘛，‘白列巴’也不是啥‘好饼’，‘真讨厌’愿意喝自己的‘剩水’那也由得他。……”
既然抱定了无所谓的态度，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我决定窥探一下“三寸丁谷树皮”究竟会怎么处理“白列巴”和“真讨厌”。
保卫处位于四楼，窗户恰好在三楼的房顶上。我从四楼走廊的窗户爬出去，很轻易的跳上三楼的房顶。见保卫处的两个窗户透出灯光，我小心翼翼的从瓦面上走过去，生怕把房瓦踩掉。
来到第一扇透着灯光的窗户，窗台挺高，在我头顶之上。我双手十指勾住窗台，来了一个引体向上，探头向室内窥探。只见房间内没有其他人，只有“真讨厌”垂头丧气的戴着手铐面向墙站着。待我来到第二扇透出灯光的窗户下，由于房顶是斜坡型的，我的双眼恰好可以看见房间内的一切。
只见室内明亮的灯光下，“白列巴”背着手坐在一把椅子上。看来她的待遇要比“真讨厌”好一点，只不过手铐还没有被打开。“三寸丁谷树皮”坐在桌子上，晃荡着两条短腿，上下打量着只穿一件无袖白色纱质圆领衬衫，米色麻布短裙，双手被拷在背后的“白列巴”。
“白列巴”虽然才二十岁，可是肉滚滚的身体看起来发育得绝不亚于少妇。在同学们中传说，“三寸丁谷树皮”胯下之物奇大，与其身高简直不成比例。尤其是“三寸丁谷树皮”的那个能力超强，那是不折不扣的亢进。其那方面的功夫就连人人皆知的色中饿鬼西门庆也望尘莫及，就是与纪晓岚相比，恐怕也不遑多让。这话的来源自然无法考证，但在同学中间却越传越神奇。我对自己那方面的能力是很自信的，对于这种传说，也只是一笑了之。
关于纪晓岚的那方面的能力，采蘅之的《虫鸣漫录》记载说；“纪文达公自言乃野怪转世，以肉为饭，无粒米入口。日御数女，五鼓临朝一次、归寓一次、午间一次、薄暮一次、临卧一次，不可缺也。此外乘兴而幸者，亦往往而有。”至于“三寸丁谷树皮”那方面的能力能不能比上纪晓岚，我不敢肯定，但从他鼻子大、眼袋结实、门牙整洁、骨骼粗壮、手指粗大的面相看，“三寸丁谷树皮” 那方面的能力绝非常人能比，恐怕在我之上。同学们还传说，“三寸丁谷树皮”的老婆樊金莲是师范学院音乐系教小提琴的老师。别看“三寸丁谷树皮”长得那么猥琐，樊金莲却亭亭玉立，长得很像七岁时就曾在影片《烈火中永生》中因饰演小萝卜头，而引人世人瞩目，获得过百花奖最佳女演员奖的中国著名女演员方舒。同学们十分好奇“三寸丁谷树皮”当年是怎么把樊金莲骗到手的。
关于“三寸丁谷树皮”和樊金莲的传说很多，咱们掐头去尾，单说到了一九六五年八月六日，“三寸丁谷树皮”所在的611护卫艇在福建省东山岛以东海域参加了“八六”海战，“三寸丁谷树皮”英勇负伤。
伤愈后，“三寸丁谷树皮”获假探亲，回到哈尔滨的家。第二天晚上，和同学聚会结束回到家里，忽听房中传出凄婉的小提琴演奏的“梁祝”。“三寸丁谷树皮”十分好奇，就问他的妈妈：“妈，这拉琴的是谁呀？……”
妈妈接过儿子手中的上衣，笑道：“是你爸爸的一个学生，叫做樊金莲……”
“樊金莲？……是莲莲吗？……”闻言，“三寸丁谷树皮”疾步闯进琴房。果然是莲莲，她长大了，变成大姑娘了。她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
“莲莲……莲莲……我们已经六年没见了，我的大恩人。……”“三寸丁谷树皮”凝视着莲莲，幽幽说道。
“你……唐穹叔叔，怎么会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莲莲酥胸起伏，也紧盯着“三寸丁谷树皮”。
父亲露出了慈爱的笑，悄悄退出了琴房，和“三寸丁谷树皮”的妈妈窃窃私语起来。房门刚关好，莲莲立刻扑到“三寸丁谷树皮”怀里，粉拳擂鼓般敲打着“三寸丁谷树皮”的胸膛：“你这个大坏蛋，坏死了！……”
樊金莲大学毕业后，和“三寸丁谷树皮”结了婚，次年诞下一女，取名“唐婧和”。
一九七三年，“三寸丁谷树皮”已经成为中国海军南海舰队274猎潜艇的艇长。同年八月底，南越不顾中国政府反对，派军队侵占了中国的南沙、西沙群岛中的六个岛屿，并于九月宣布，将南沙群岛中的南威、太平等十余个岛屿划归其福绥省管辖。一九七三年十一月，南越军队在西沙海域野蛮地撞毁了中国南海渔业公司的捕鱼船，把中国渔民抓到南越岘港进行严刑逼供，强迫渔民承认西沙群岛是南越领土。
西沙群岛，位于中国海南岛东南约三百三十公里的海域，由宣德群岛、永乐群岛、华光礁、东岛、中建岛等构成，共有二十二个岛屿，七个沙洲，另有十多个暗礁暗滩。西沙群岛与东沙、南沙、中沙群岛共同组成了中国南海的四大群岛，自古以来就是中国领土。西沙群岛总面积约一万五千平方公里。从一四〇五年(永乐三年)到一四三三年(宣德八年)，郑和等数万人曾七下西洋。那时船舶的航线常常通过南沙和西沙，对这两个群岛不但竖旗立石，而且一一命名。现在西沙群岛的“宣德”和“永乐”，就是四百多年前的明代时期命名的。
郑和足迹遍历西沙群岛的时候，比哥伦布发现美洲还早几十年。西沙自古就是中国的领土。我国劳动人民曾世代在这里捕捞、创业，留下了许多文物古迹。如古钱，就有西汉的“货泉”、东汉的“五株”、宋代的“圣宋元宝”和明代的“永乐通宝”等。西沙群岛地处连接印度洋与西太平洋的海上要塞，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且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历来为侵略者所觊觎。第二次世界大战前，西沙群岛中的一部分岛屿被法国所占领。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又落入日本之手。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西沙群岛连同南海其他岛屿重归中国。七十年代，南越当局一向企图占西沙群岛为己有，曾连续派遣军舰侵入西沙永乐群岛海域。
一九七四年一月十一日，南越当局居然公布地图，把我西沙群岛全部划归它的版图，还反诬中国侵占了他们的宣德群岛。中国外交部立即发表声明，再次重申南沙、西沙、中沙、东沙群岛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中华人民共和国对这些岛屿拥有主权。南越西贡当局置中国政府的警告于不顾，于一月十五日至十八日悍然派“李常杰”号、“陈平重”号、“陈庆瑜”号和护航舰“怒涛”号相继侵入西沙永乐群岛海域，向在这里从事生产的中国南海渔业公司的渔轮402号、407号进行疯狂挑衅，向飘扬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的甘泉岛开炮，打死打伤中国渔民和民兵多人，并相继占领了金银岛、甘泉岛。
一月十七日，中央军委命令中国人民解放军南海舰队立即派出舰艇，驶往西沙永乐群岛海域进行巡逻，同时命令海南军区派出民兵，随海军舰艇进驻西沙永乐群岛的晋卿、琛航、广金三岛。
一月十八日深夜，风高浪急。蓄谋已久的南越海军，仗着有美军撑腰，决心与中国海军一较高低，增派了护航舰“怒涛”号赶到永乐群岛海域，与先期入侵的“陈庆瑜”、“李常杰”、“陈平重”三艘驱逐舰会合。一月十九日清晨，与中国海军对峙了一整天的南越海军，见有便宜可占，根本就看不起中国海军的几艘巡逻舰艇，决心以军舰的优势，一举吃掉在装备上处于劣势的中国海军巡逻舰艇，进而强占永乐群岛。“李常杰”与“怒涛”号率先蠢蠢欲动，拉开了开战姿势。两舰不顾中国军舰警告，从广金岛以北接近中国海军编队，而“陈庆瑜”号和“陈平重”号两舰则从羚羊礁以南外海向琛航、广金两岛靠近……
从装备上看，南越海军的这三艘驱逐舰和一艘护航舰，大的为1770吨，小的也有650吨，总吨位为六千多吨，舰上共装有127毫米以下口径火炮五十门。而中国海军舰艇编队的四艘舰艇，最大的才570吨，比对方最小的还少80吨，而小的只有300吨，总吨位加起来只不过1760吨，还不足对方最大一艘舰只的吨位。尤其让编队指挥员担忧的是我方四艘舰艇仅装备85毫米口径火炮十六门，其中大部分还是双管小口径火炮，装备实力悬殊极大。
一月十九日十时二十三分，南越5号驱逐舰穷凶极恶的高速冲向“三寸丁谷树皮”指挥的274猎潜艇。274猎潜艇政委冯松柏和“三寸丁谷树皮”并排站在指挥台上。他见敌舰不顾一切的冲来，立刻拿起话筒喊道：“这里是中国的领海，你们必须立即离开……”
话音未落，骄狂至极的南越5号舰置喊话于不顾，对我274艇指挥台突然开炮，正在向敌舰喊话的政委冯松柏见敌舰炮口火光一闪，不由得大吃一惊，他大叫一声“老唐……”用尽全身力气把“三寸丁谷树皮”扑到。“轰”的一声巨响，敌舰的这一炮打得很准，直接命中我274艇指挥台。“三寸丁谷树皮”被政委覆在身下，身受重伤，可政委冯松柏却当场牺牲在战位上，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战友的安全。短短十几分钟之内，永乐群岛海面就打成了一片火海。274猎潜艇其他官兵见指挥台被摧毁，艇长和政委不知死活，顿时慌乱起来。
“三寸丁谷树皮”被持续的炮声惊醒，他强忍伤痛，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手扶指挥台残破的铁管，高声喊道：“同志们，我们是经过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洗礼，战无不胜的人民军队，是毛主席的战士。……我们……我们岂容南越跳梁小丑猖狂！……同志们，我命令你们坚守战斗岗位，同仇敌忾，视死如归，英勇作战！……用生命保卫祖国海疆，……狭路相逢勇者胜！给……给毛主席他老人家争光！……‘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现在听我的命令：全速接敌，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炮！……”
274猎潜艇其他官兵仰望着身材不高，但却临危不惧的艇长，仿佛一瞬间变得那样高大。
官兵们恢复了镇定，除了抢救伤员的全部就位。274猎潜艇像一匹愤怒的雄狮，拖着滚滚浓烟，迎着敌舰密集的炮火，一马当先，冲破海浪，高速冲向南越海军军舰。
其它三艘舰艇也紧随274猎潜艇之后，全速冲向已经摆开阵势，用炮火拼命地拦截的四艘南越军舰。一发发的炮弹在四艘中国舰艇四周爆炸，激起冲天的水柱。中国海军271编队指挥员沉着冷静，机智的指挥舰艇编队舰艇不断变换航向，躲避南越海军疯狂的炮击。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三寸丁谷树皮”只觉得自己的战舰一震，南越军舰的一发炮弹命中了274猎潜艇的主机舱。汹涌的海水从弹洞涌入主机舱内，身负重伤的水兵郭玉东扑向弹孔，堵漏塞不够大，他迅速脱下身上的水兵服裹在堵漏塞上，依然不够，他就投入了自己的血肉之躯堵在弹洞上。直到牺牲，郭玉东还一直保持着堵漏的姿势，避免了舰艇沉没。郭玉东因其英勇行为，被誉为“海上黄继光”，荣立一等功。为了抢修被炸坏的发电机，副机舱内的五名战士，在硝烟弥漫、严重缺氧的情况下坚持战斗，最后全部英勇牺牲……
距离越来越近了，慌乱之中南越军舰立刻向外退却，企图和中国舰艇拉开距离，发挥自己远程炮火的威力。但是来不及了，编队指挥舰271号猎潜艇一声令下，复仇的弹雨立刻向敌舰倾泻。我军的战术是两艘打一艘，打指挥舰和弱舰。271与274猎潜艇打“陈平重”号指挥舰，389和396扫雷艇围殴“李常杰”号。271与274猎潜艇的第一轮集火射击，就将“陈平重”号打得冒了烟。396跟389扫雷舰的85炮威力很大，所以“李常杰”号被打的更狼狈，指挥台差不多都掀翻了。“陈平重”号的大口径火炮派不上用场，只有挨打的份。这就是271编队指挥员的聪明之处：采取灵活的战术，敢于集中兵力打近战，以己之长，克敌之短。
“陈平重”号招架不住，边呼救，边向外海狼狈逃串。271与274猎潜艇哪里肯放过，开足马力紧追不舍。追击途中，“三寸丁谷树皮”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他吃惊的转身望去，原来是攻击敌方“李常杰”号的我方389号扫雷艇中弹着火了。
389号扫雷艇烈火熊熊、浓烟滚滚。“三寸丁谷树皮”心中一沉，他凭经验就可以判断出389号扫雷艇是弹药库中弹，引起了弹药殉爆。击中389舰的是南越护卫舰“怒涛号”。原来当389和396两舰和“李常杰”号正打得不可开交时，“怒涛号”赶了上来，趁机悄悄的从背后发起攻击，十分侥幸的是，居然击中了389号扫雷艇的弹药库。
389号扫雷艇电台失灵，无法联系，不知道伤亡情况。“三寸丁谷树皮”心里有些紧张，他的心里迅速盘算着：“现在战场上本来就是四条小艇对南越四条大舰，己方已经处于绝对劣势，要是再沉了一条艇，这仗就更没法儿打了。……顾不得那么多了，打仗嘛，就得灵活多变，389号扫雷艇必须救，不能让389艇沉了！……何况，上面还有那么多的战友。……”
“三寸丁谷树皮”向指挥舰271猎潜艇汇报，征得编队指挥员的同意后，立刻调转船头向南越海军“怒涛”号扑去。“怒涛”号航速不快，很快就被274号猎潜艇的炮火笼罩。274号猎潜艇的冯政委就是死于南越“怒涛”号的炮口之下。此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三寸丁谷树皮”咬牙切齿的指挥274号猎潜艇集中火力攻击“怒涛号”。274号猎潜艇第一轮集火射击，就炸飞了“怒涛”号的指挥台，“怒涛”号上的舰长和舰上的好几名指挥官全部被炮火击中。南越海军“陈平重”号被击伤后，不得不撤离了战场。战场形势出现了对我方有利的局面，396、271、389三舰开始合力打击南越“李常杰”号。
“李常杰”号见势不妙，立即掉头逃跑，却迎头与我方389号扫雷艇相遇。
389号扫雷艇的主炮虽然哑了，但却拖着愈燃愈大的火焰奋力疾驶，目标直指南越海军“李常杰”。389号扫雷艇的目的非常明确，分明是要和“李常杰”号拼个同归于尽。389号扫雷艇超乎寻常的大无畏举动，吓得南越“李常杰”号的指挥官惊慌失措，接连指挥失误，居然下令转向逃跑。“三寸丁谷树皮”热泪盈眶，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他最爱看的电影《甲午风云》中，北洋舰队“致远”号军舰在炮弹打光后，奋勇撞击日舰“吉野”号的场景，耳朵里仿佛听到了“致远”舰管带邓世昌震撼三山五岳的呐喊：“开足马力，撞沉吉野！……”
“三寸丁谷树皮”急忙命令信号兵用旗语阻止389号扫雷艇，可389号扫雷艇犹如不见，拖着滚滚的浓烟，继续向南越“李常杰”号冲去。“三寸丁谷树皮”身边的信号兵也看明白了389扫雷艇的意图，急切地说道：“艇长，你快想办法呀，咱们……咱们赶紧拦住389吧……”
“来不及了……”“三寸丁谷树皮”何尝不想拦，可是怎么拦？他只能痛苦的说道。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给389报仇！给冯政委报仇！集中炮火击沉‘怒涛’号！……”“三寸丁谷树皮”热血沸腾，他把手一挥，咬牙切齿的吼道。话音刚落，紧咬“怒涛号”的274号猎潜艇的火炮又是一阵怒吼，打得没有人操舵的“怒涛”号，在原地转圈。
战场的另一边出现了戏剧性的情景。中国海军389号扫雷艇受重创后行动迟缓，只撞到了南越海军“李常杰”号的尾部。两舰脱开后不久，389号扫雷艇又跟南越“李常杰”号两舷擦撞，389号扫雷艇在连续撞击中彻底瘫痪。就在这时，“三寸丁谷树皮”的望远镜中出现了奇迹：只见389号扫雷艇和南越“李常杰”号军舰两船相撞后，由于距离太近，389号扫雷艇上的水兵们情急拼命，纷纷把支援西沙群岛民兵的半自动步枪、冲锋枪、轻机枪和手榴弹都搬上了甲板，朝南越“李常杰”号一通狂扫，这就是著名的“海上拼刺刀”开始了。
南越官兵哪里见过这种打法呀。别说他们，就是他们的美国干爹也没见过呀。他们惊恐万状，毫无招架之力，抱头在军舰上乱串，有的甚至不顾一切的的跳到海中。
幸好，南越“陈庆瑜”号军舰拼死拦住了271和396二舰，并纠缠在一起，“李常杰”号这才摆脱了389号扫雷艇的死缠烂打，拖着滚滚浓烟逃逸。否则，“李常杰”号恐怕也难逃被击沉的噩运，中国南海舰队的光荣历史上，又会添上光辉的一笔。随着南越“李常杰”号退出，让“三寸丁谷树皮”可以把全部精力用在攻击“怒涛”号上。
可“怒涛”号的吨位不愧是比“三寸丁谷树皮”所指挥的274号猎潜艇大一倍有余的护卫舰，274号艇的火炮口径又小，急切之间难以击沉“怒涛”号，让274号艇处于尴尬境地。
“三寸丁谷树皮”急得发狂，他大吼了一声：“装填火箭深弹，坚决打沉它！……”
枪炮长急了，急忙劝阻：“艇长，敌舰和我们距离太近，会危及我们自己的军舰的……”
“三寸丁谷树皮”转头一瞪眼，斥责道：“混蛋！……现在还能管得了那么多吗，就算拼个同归于尽也要击沉它！……听我的命令，装填火箭深弹，坚决打沉‘怒涛’号！……”
“火箭深弹”由战斗部、固体火箭发动机等组成。发射炮是一个两头开口的圆筒，反潜火箭深弹就装在筒里。反潜火箭发射炮有五管、十二管、十六管等多种类型，可通过俯仰炮管来改变射程。这也是南越当局为掩饰失败，当天制造了骇人听闻的“新闻”由来。说是在这场海战中，中国海军派出了实力强大的“科马尔级驱逐舰”，同时在交战中还使用了“冥河式导弹”，妄图以此蒙骗世界舆论，为自己的失败寻找借口。一月十九日下午一点多，随着一连串山崩地裂般的爆炸，南越“怒涛”号的沉没已经不可挽回，舰上的南越官兵纷纷跳入海水之中求生。眼见“怒涛”号沉没，“陈庆瑜”号心胆俱裂，无心恋战，玩儿命般向外海逃去。
我军的四艘军舰因不同程度的受创，也无力追击，见好就收。喧嚣的海面上一时平静了，可389号扫雷艇的火势却越来越大，从上午一直燃烧到深夜，始终没有熄灭。眼看就要爆炸的时候，很多民兵冒着枪林弹雨，不顾生命危险，趁夜摇着小船冲上前来，围着389号扫雷艇喷水、救火。把389号扫雷艇上烈士的遗体、伤员和其他官兵全部抢救上岛。就是在这些冒着随时会被炸得粉身碎骨的危险的普通渔民的奋力抢救下，389号扫雷艇的火被扑灭了，伤员无一人因伤重牺牲。舰艇虽然受创，但在渔船帮助下，终于抢滩登陆成功，没有沉没。
在西沙战区人民不顾自身安危的全力支援下，尽管我军装备处于绝对劣势，但经过艰苦卓绝的顽强作战，南海舰队参战部队击沉南越护卫舰一艘，击伤驱逐舰三艘，毙、伤敌数百人，创造了以小艇打大舰的成功战例，保卫了我国海疆的完整。海战结束后，我军乘胜组织了登陆作战，从南越军队手中夺回了被占的三座岛屿。
在收复甘泉岛、珊瑚岛及金银岛三岛登陆作战中，解放军和民兵俘虏了南越军队范文鸿少校等官兵四十八人，美国驻南越岘港领事馆联络官科什也当了中国军民的阶下囚。
此役给南越军队以沉重打击，捍卫了中国南海主权，取得了海上自卫反击作战的经验。西沙群岛自卫反击战中，中国海军274号艇政委冯松柏等十八名官兵牺牲，六十七人受伤，舰艇无一沉没。
在民间，曾有一个活灵活现的传说。西沙海战之后，解放军东海舰队驰援西沙，途径台湾海峡时，台湾海军将领请示蒋介石是否拦截。蒋介石沉默许久，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西沙战事紧呀”的话，东海舰队的舰只得以顺利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