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队里的老马

这是很多很多年前的故事,父亲转业来塘沽工作,我家就迁居来塘沽,在塘沽母亲生了弟弟,父亲在船舶做船长,工作原因常年漂在海上,母亲也要去工作。孩子多了照顾不过来,为了我能够得到好好照顾,姥姥把我领回老家抚养。

上小学前我一直是由姥姥姥爷带着,这样我小的时候就在东北农村生活过几年,能写小时候的故事,说明我还太傻还能记忆很久以前低龄的事儿。

那时候农村辖区的名称与现在的名称不同,现在的乡镇那时称为公社,公社下级单位被称为生产大队、生产小队。这是那个年代的级别组织结构,生产小队的小队长相当于现在的村长。有句俗话“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别不拿村长当干部。”那个年代村长和会计在村子里响当当的人物,实权派,村民们都要敬着点。

姥姥家所在的生产小队里有一匹年迈老马,老到已经不能从事驾车拉犁等等的农业劳动了。生产队长和大队会计商量好,冬天农闲时候要把老马杀了,马肉按户分给村民们打打牙祭,那个年代农村,一年之中除了过年杀猪能吃上一点肉,平常很少能见到肉腥儿。

杀马可是村子里的一件大事情,那天天气晴朗无风,农闲着没事的村民们都围拢过来看热闹。老马被牵到生产队附近的一个菜园子里,我猜这匹老马在生产队至少应该有二十多年了。此时老马被栓在菜园子里的一棵树上,它曾经为每家每户都出过力,有的村民在讲述着,能够记得住起关于这匹老马的事迹。

老马可能知道自己的大限要到了,它的眼睛长睫毛依然忽闪忽闪的,看不出一丝的悲哀。我那时候年纪小心里没有悲哀,终究是我看不出来它眼睛里的悲哀。

老马的眼睛用布蒙上了,老马的腿被绑起来了,我记得有个外号大头的老农拿来一个白铁皮水桶,目的是想接老马身体里流出来的鲜血。磨的锋利的尖刀,一刀刺进了老马的脖子。鲜血哧哧的喷了出来,老马挣扎着倒了下去还在挣扎,生命最后的挣扎很有气势没有人胆量靠还,但最终它还是慢慢的不动了,老马的身下的土地变成了黑色,那是它流出的鲜血染成的颜色。那位外号大头的老农也没敢于上前,只好悻悻的拎着空水桶回去了。

老马被就地剥了皮,生产队长找来了好几个大盆大桶的来装马肉和马的下水。砍下来的马头和四条马腿放在菜园子的围墙下面。那时我年龄小胆子大不知道什么叫怕,走过去搬动那个马头,可是我一点都抬不起来,于是我扛起来一条老马腿回家了。

姥姥见我扛了马腿回来,就把马腿放在窗台上防止被狗叼走了,我扛出来马腿的目的是想要马腿关节那块骨头做玩具。马腿上除了皮就是骨头 ,姥姥细心剥掉马皮,从骨头上剔下马筋,马筋在炕里小炉子上炖了整整一个晚上,早晨醒来满屋子的肉香。姥爷看着马筋还端起酒杯喝了一盅,唉,老马太老了,它的筋这么炖了一晚还是嚼着费劲。放到现在想想那时要是有个高压锅多好。不过我最终还是落下来个马骨玩具,马拐。

生产队按人头分了老马的肉,转天家家户户都在吃马肉馅饺子,虽然这马肉又老又硬,但人们依然吃的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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