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数】1396
【正文】
之前看到一个问题:什么时候你会觉得自己老了?我想,应该是开始怀念童年的时候吧。
现值春暖花开之时,万物竞相生长,吐露新芽,从花下走过,我仿佛看见了那些年里,纯粹而快乐的我们。
下雨是春天的常态,这会我们就不能外出了。我们平时在河边都会捡些拇指大小、略呈四方的小石子回来,所以这些石子就成了被春雨困在院子里的我们的玩具。抛石子有两种玩法,一种是只取五颗,一种是不限石子数。虽然规则不同,但玩法大同小异,先把一颗(有些是几颗)往空中抛,然后迅速抓起地上相应数量的石子,并在空中的石子落地前把它(们)稳妥地接回手中。
抛石子玩累了之后,我们会沿着屋檐绕到屋后,找小沙窝。小沙窝里藏着一种灰色的小虫,就像是微型版的土鳖虫。小孩子肚子疼的时候,大人们都会挖这种小虫来兑水给小孩喝。
雨停后,我们便会提起菜篮,往田野里奔跑。除了去采摘一些喂猪的野草外,就是去找火炭子、竹节草、酢浆草、白芒等能吃的“食物”,顺便抓一些出来透气的小蟋蟀。
炊烟袅袅的傍晚,我们在一声高一声低的叫唤声中,你推我跑地往家中跑去……
到了夏天,知了趴在树上,不知疲倦地唱着属于它们的生命之歌,更衬托夏天的宁静。躲在大树下乘凉的我们,最期盼看到的就是那位自行车后放置了个小小泡沫箱的大叔了。他那一声浑厚悠长的“卖冰棍咯~~”,能瞬间打破乡村的宁静以及小伙伴们内心的平静。
有一天,我们在路边的大树下抛石子,堂兄突然从坡上跑下来,大声喊“卖冰棍喔~~”不久,有两兄弟一手拿着钱,一手拿着杯子,从一座旧房子的转角飞奔下来,通红的脸颊上还留着汗珠滑过的痕迹。
我们顿时笑得前仆后仰,那两兄弟一脸懵地看着我们,随即就明白了,低下头,抱着杯子又飞奔着消失在转角处。
夏天也是各类野果成熟的季节,所以早晚间,我们都流连在山间、杂草丛生的废墟、水沟,寻找山捻子、地捻子、牛捻子、酸藤果、空心泡、五指毛桃等能进嘴的野果。
夏末秋初,暑气渐消,河边的水翁树结满了酸酸甜甜的果。我们一群小伙伴就开始蠢蠢欲动,一帮人拿着刀,一帮人拿着桶直奔河边。拿刀的爬树砍树枝,拿桶的下河捡带着果子的树枝,同时,顺便游个泳。
不会游泳、又怕树枝掉下来砸到自己的我拎着桶,挽起裤脚,在上游捡石螺、挖河蚌。石螺一般是吸附在靠近岸边的石头以及枯树枝上,只要用手一抓水中的枯枝,基本都会有丰收。而河蚌,则在岸边的沙滩找,只要往沙洞里挖,一挖一个准,而且洞越大,蚌越肥。
夕阳西下,我们唱着歌,一手提着螺,一手抱着果,回家了……
凛冽的寒冬,田野就成了我们最喜欢的游乐场。丰收过后的田野一片空旷,地面也被太阳和北风制服得干燥,特别适合窑番薯!一部分小伙伴负责挖坑、搭窑,另一部分就去已经挖过番薯的地里捡漏,还有一部分就去河边的竹林捡干竹壳、水翁树下捡枯枝。
泥窑搭好后,就开始在窑里烧竹壳、枯枝,当搭窑的泥块被烧得通红时,马上丢番薯进窑,然后大家伙用铲子七上八下地把泥窑拍塌到番薯上,直到确认窑泥已经把番薯都严严实实覆盖之后才罢手。
然后大家就各自散去,到别的田里找找还有没有遗漏的稻穗来消耗等待的时间。待到薯香四逸、窑土已经不再烫手,就可以开窑,分享劳动成果了……
在最纯真的年代里,即使处于物质匮乏的农村,心无杂念的我们笑容依然灿烂,精神依旧富足,每每想起,心中都涌上一股暖流。
都说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拥有过幸福童年的我,也希望能给孩子一个能治愈一生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