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阳春时 儿郎赴边关

四月一日,青海大雪,推开被积雪堆挡住的铁门,任那飞粒扑面。它们占据了这方圆几十里的自由,甚至更广,漫延出这四周袅娜的山,每一处的雪都是这样的铺天盖地。

按捺不住惊喜,毕竟好几年不曾见过这样豪爽的雪了。

一时兴奋,随手抄起门角的扫把,于半夜除雪。本打算就清理清理门廊的台阶,但感受着这堆砌起来的雪的厚重,心生一股劲儿,较真儿的劲儿,征服的劲儿,拥抱万物的劲儿。停不下来的心,每推一茬雪,都会多得一份满足,同时多得一丝快乐,而且是在这四周昏暗,只有古老的楼房和被压得厚实的雪松才能懂得的快乐。现在,坐在办公桌前,我才有时间静下来思索这其中道理。这是一种怎样的快乐啊!无人知晓,万籁俱寂,独乐,独享,独思。于世界无伤害,于自己无温柔,感性地在脑海里过着白天的画面,再从灵魂安放地上捡起几滴尚有余温的眼泪。那是阔别了些许日子重新听到的乡音,是远赴北国,收到的几千里之外的父母送来的祝福,是戍边游子第一次远征时放不下的乡情和思念。

这群开始肩扛使命,抛洒青春的热血儿郎,在他们爹娘的眼中,依旧还是个孩子,一个长大了的孩子。一句:“爸,妈,我很好......”

来不及继续,烫脸的热泪夺眶而出,咸涩里,有独立自信,有委屈不适,有强忍的脆弱,有梦想和远方,更有爱和被爱......

我的镜头,留给谁,不都是一样的吗?它留下的,是一种在特殊环境中才会释放尽然的有血有肉的感情。它定格我的心,让我在这轻风拂雪的暗夜,坐听山村犬吠和群峦在雪床下的呼吸。

这雪,下得越来越骄傲了,刚刚清理过的门前小道,又覆雪如毯。闲庭漫步,遥听无声,万物皆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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