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志”电话里,金童声音哽咽。
“我在开会,等会好吗?”公司里技术资料被黑客入侵,公司面临着重大的考验,李奇志正忧心忡忡,他没有听出金童声音里的异常。
金童挂断了电话,看着小董送来的文章,禁不住流下眼泪。作为一个焦虑症患者,一个孕妇,金童的情绪起伏不定。这个时候,她太希望李奇志告诉她一切都是炒作,只要他的一句承诺哪怕是假的都没关系。可是,他却只顾忙自己的。原来他根本就不在乎她!原来他就是个骗子,原来他跟小冰早就不清不楚。
几个小时后,金童再次拨打了李奇志的手机。
“阿童,你说!”黑客的事情没有解决,李奇志很焦躁。
“你把小冰开了可以吗?”
“就这事啊?以后再说好吧,我现在哪有时间考虑这个?”李奇志觉得女人真的是无理取闹,公司这么大的事情她不闻不问,追问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更何况他曾经向她解释过自己与小冰是清白的。他现在没有丝毫的心情来处理这些事情。
公司的技术人员竭尽全力最大限度地挽回损失,李奇志这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家。家里静悄悄的。李奇志以为金童已经睡下了,她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太好,李奇志不想打扰她,他在楼下洗漱完后,才轻手轻脚地上楼来到卧室。被子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床上,却不见金童的身影。他打开灯,书房、起居室到处都没有金童的身影。他的心有些慌,连忙下楼敲开阿姨的房间。阿姨说,金童不声不响地出门,她以为李奇志知道。金童走的时候,只背了一个包,好像还哭过。
李奇志连忙拨金童的手机,关机。他不顾这个时间是大半夜,打电话给金建树。金建树夫妇也急着打金童的电话,都拨不通。
“爸爸妈妈,我很好。不要找我。”第二天,金建树收到金童的一条信息。金建树连忙拨电话的时候,金童的手机又关机了。
不久,金童委托的律师来到金童广告有限责任公司,将金童的80%股份转让给弟弟金旭,20%的股份转让给朱阿里,并递交了辞呈。这件事在金童广告有限公司引起轩然大波。震撼最大的是陈涛。他当场揪住朱阿里的衣领,吼道:“你是不是什么都告诉她了?”
朱阿里含着泪,拼命地摇头。这一年,朱阿里在金童生病期间,与陈涛沆瀣一气想办法赶走金童,阿里悔不当初。
陈涛向律师询问金童的下落,律师一直沉默不语,问得急了,律师说:“我的当事人对我说这是她的遗嘱,算算时间,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听了这个消息,陈涛的脸变得惨白,一句话未说当场晕倒,被送往医院后一夜白头,从此不肯多说话。
李奇志却没有金童的任何消息,律师并没有找李奇志。但金童广告有限责任公司发生的一切早有小冰向他作了汇报,还间接告诉了他金童已经自杀的消息。
李奇志的心一下子空了。巨大的痛苦取代了之前的无边无际的恐慌。他一方面请了私家侦探到处打听金童的消息,一方面疯狂地投入工作,毎天工作二十个小时。回到家,他是一只被丢弃的困兽,思念和痛苦折磨他,他常常情不自禁地哭,无法入睡。最后,他索性把被子带到办公室,很少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了。
五年之后。
艾力在书店里发现了一本书《灵魂出窍278天》,开篇写着:一个寻找爸爸的孩子长大了,我的灵魂也该回家了。这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作者,不知道为什么,艾力却被深深地吸引了:在妈妈的坟前躺了三天三夜,我以为我已经死了,睁开眼,四周黑乎乎的。这要是放以前,我该有多害怕啊,可是,现在我似乎不知道什么是恐惧,我的大脑异常地清醒,我使劲掐了一下自己,我感觉到了痛,那一刻我知道自己还活着……
这种写作手法,叙事方式像极了一个人。那就是消失了5年的金童。艾力马上打电话给李奇志,李奇志含泪看了几页他就肯定这就是金童。他马上联系出版社,并且立刻飞到北京去见这本书的编辑。编辑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干练而显得风风火火。她告诉李奇志,她没有见过作者,当时她审阅电子稿时,看了前五页就被作者的文笔吸引,马上打算录用。她根据作者留的邮箱和作者联系的。她们至始至终没有见面过,打过电话,但对方拒绝和她视频。
李奇志请求编辑把联系号码给他。编辑表示不能随便泄露作者信息,因为她与作者有约在先:绝不透露作者的任何事情,包括手机号码。李奇志立刻叙叙叨叨地告诉了编辑他们的爱情故事,说到痛心处竟泣不成声。编辑被感动了,立刻将号码给了李奇志。李奇志发现这个号码的所在地居然是金童老家。他请的私家侦探曾经在金童老家呆了好久,也观察跟踪了金童的舅舅很久,都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李奇志不敢贸然打电话,便立刻联系了金童的父母,他们一起赶往金童的老家。他们和金童的舅舅联系,可是,舅舅还像以前一样回答不知道金童的下落。
此刻的李奇志双眼一直红红的。这五年,李奇志瘦得像一道闪电,只有老天知道他是怎么度过的。他曾经无数次幻想金童回到家的情景,情不自禁时他又总回到家去看看金童是否回来过。同时,他一直和阳光、方华以及孔慧保持联系。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你们要是知道金童在哪里,一定要告诉我啊。”
私家侦探把金童的室友情况摸得一清二楚:阳光离婚了,一个人过得很好,据说有个同事一直追求她,但是阳光明确表示暂时不想结婚。
吴宏和潘清清结婚后,脸上、脖子上、胳膊上经常有抓痕,一向爱交际的他开始离群索居,很少参加朋友的聚会了,偶尔参加总是醉得不省人事,喜欢翻来覆去说“老婆还是原配的好”。据朋友们推测,吴宏是受不了家暴,结束了与潘清清的三年的婚姻。现在他租的房子与孔慧家对门(据说他出高价与原来住户换了房子住)。看着吴宏落魄的模样,孔慧不自觉地心生同情,但她很快骂自己心软,觉得应该痛打落水狗,但她从来说不出恶毒的话,更做不出过分的事,只好装作看不见对面的吴宏,虽然他总是在她的眼前晃荡。梓儿放学回家,不知道自己该走左边的门,还是右边的门的时候,她就站在那里念念有词:“点兵点将骑马打仗,有钱喝酒没钱滚蛋,鸡蛋鸭蛋手榴弹,不能超过八点半,八点半有炸弹,炸死地主王八蛋。”当她念完王八蛋,手指向吴宏的家门时,她就到打开爸爸家的门,如果指向自家门时,她就打开自家的门。
方华与闫明亮的地下恋情似乎已经转向地上。私家侦探时常见闫明亮带着女儿一起到方华所在城市。方华正打算到上海定居,之所以举棋不定是因为大宝。王成五年内又结了三次婚,离了两次婚(可能只是同居。大家都像他民政局的人忙不过来)。王成脾气越来越暴躁,他不允许大宝与方华见面。方华只能乘王成出差才能偷偷与大宝见面,要是到了上海,她见大宝更是难上加难。闫明亮正在物色最好的律师,准备帮助方华维护她的正当探视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