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白鹿原》小说中黑娃角色的重要性,他悲剧命运的起因是什么

导言:黑娃这个角色在《白鹿原》里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一个作用,在看《白鹿原》电影的时候,那直接感觉电影就是在拍黑娃和田小娥的传奇故事,甚至可以改名叫“黑娃田小娥传”,其实我们通过叙事学的角度分析《白鹿原》这本小说,不难发现,从第九章开始,黑娃的人物成了《白鹿原》故事的元动力,故事完全按照黑娃的命运走向,进行的事态演变,因此黑娃这个角色我们是有必要进行一个多角度的分析和阐释,有助于我们更好的了解《白鹿原》这本当代文学经典名著。

过去我们多注重通过外部环境的因素,来分析黑娃的悲剧命运成因,比如与田小娥的爱情,与白嘉轩的恩怨,最终死在白孝文的手中等等这些外部的原因,以此了解了黑娃的人生命运,今天我从黑娃的性格因素,也就是人物角色的内部,进行分析黑娃悲剧命运的一些确定性和不确定性,从而让我们更清晰的了解黑娃这个小说中的关键人物。

如果我们稍微的细心阅读《白鹿原》这本书,当读到第八章的时候,我们基本上就能看到一些人物的角色定位,白嘉轩的仁义代表,鹿子霖的反派代表,白孝文是一个在控制型人格下长大的第二代代表性人物,鹿兆鹏和鹿兆海最终走向叛逆的道路,这些都是有一个自始至终的人物命运固定走向。

假设没有黑娃和田小娥,我相信整个故事你看到这里,也基本就能知道故事结局,甚至在第四章结束的时候,整个故事就已经没有了推动力,所有的情节基本都是在于人物性格的丰满程度上进行渲染和着色而已,如第五章的白嘉轩的办学堂,第六章的朱先生退敌,第七章的交农事件,其实这些都是在横向的进行人物塑造。

而从第九章开始,黑娃的故事彻底的打破这种死水般的故事情节,从而开始推动整个故事继续前行,之后几乎所有的故事行动元都源自黑娃和田小娥。黑娃是长工鹿三的儿子,我们印象最深的就是鹿兆鹏给他水晶饼的时候,他毅然的扔掉,还有他当土匪的时候打断白嘉轩的腰杆子,所有的这些行为本身就是他内心的一种不平衡,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并且产生了极为不满的情绪,自卑、失落与之他强烈的不屈的个性形成了尖锐的矛盾。

他其实和自己的父亲鹿三是完全不同的性格,鹿三就是那种鲁迅笔下“坐稳了奴隶”的一种人,从黑娃不愿意继续当白嘉轩的长工,哪怕自己的父亲说东家白嘉轩有多么的仁义,他仍然是要离开白嘉轩,到外面去做事,通过后文的故事我们可以看到,这并不是一种以理想为方向的出走,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对自家身份的自卑和反抗。

黑娃与田小娥的相遇到成家,是他叛逆性格的一种延续,但我们也看到了他仍具有传统伦理文化的影响,仍然回到了白鹿原,回到了村子,而没有像鹿兆鹏他们那样,远走他乡的生活和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黑娃在这里显出了传统的一面,这其实和之后又回到朱先生那里学习有着前后呼应的关系,他有叛逆的一面,但也有传统的一面。

从成家到因为鹿兆鹏怂恿进行“风搅雪”运动,然后到失败又去当警卫,之后又是土匪,又是营长,最后是县长,我们发现他所有的这些身份角色,只有从长工到成家的一家之长,这是他主动行为争取的结果,后面的所有身份都是一种外力的介入,一种被迫或者是不得不为了生存而进行的角色转换。

前者是自愿,之后从农协开始,所有的身份都是被迫或者外力干预,他不同于鹿兆鹏这般人的一种理想牵引,也不同于白孝文最后的欲望牵引,黑娃除了成家、种地、养娃、盖房这些,剩下的其他角色,就是为了生存而被迫的这样一步步的走下去。

最终到了县长的这一个位置,被自己人杀害,我们可以归为外部因素,但黑娃的这种内因我们也不能忽视,黑娃自始至终都没有一种目的性,看似是被迫,其实自身的无目的性特始终影响着他的一生命运走向,我们无法把黑娃这个人套用到任何一个具有理想和叛逆特征的人物上,他所有的反抗都来自于本能,而非理想,在当土匪的时候,我想他一定会被鹿兆鹏收编,结果并没有。

我们回顾黑娃第一次尝到 冰糖的滋味,表现出了一种美好但却也是痛苦的悲哀,后来当土匪时真正拥有一桶冰糖时,他竟然用自己的尿毁了它,其实是因为冰糖唤起了他贫乏的悲哀,而不是占有的幸福,他和田小娥的故事所表现出的一种对封建传统道德的抗争和挑战,是一种无意识的,仅仅是一种本能的觉醒,他带着田小娥回到白鹿村,也是一种传统心理的重现。

当他面对鹿兆鹏的劝说,让他加入“农讲所”的时候,他一开始表现出了一种反对的态度,这种态度其实是一种希望稳定生活的期待,他和鹿兆鹏说,如今他就像好好的干活,吃几年苦,买两亩地,盖两间房,再添两个娃,他已经对鹿兆鹏这些事没有兴趣了。

与其说他本身的无目的性,还不如说他是一个缺乏理智思维的人,因此在他的一生中,表现出的是一种模糊的不明确的随意性的走向,从因为“风搅雪”之后的离开白鹿原,之后所有的行为和目标都是在为了生存为目的,任何事都缺乏理智的判断,他只会做因果判断,只会直线思维,在当土匪的时候,表现出的是一种义气和鲁莽的行为,在风搅雪的时候,就以为只是铡人而已,他不从根本上去思考这种行为的渊源。

在故事的最后,他又突然想起做先生,但他却并没有付诸于实际行动,这样看来这种心理上的隐退似乎是一种内心的对立意识,他实际是厌烦这种生活,自从风搅雪之后的漂泊,现实的安稳又让他产生一种失落与孤独感。

长期的不安定之后的安定,似乎增加了他的苦闷,消磨了他的意志,我们看不出他热衷什么,看不出他具体的人生目标,也许安稳本身就是他的生活目标,最后到朱先生那里求学,看似是向好的方向发展,但也是一种从善的心理补偿,补偿过去做下的恶事,最终的起义也并没有表现出有一种人生新理想和新方向。

而正是黑娃这种无目的性的内因,使《白鹿原》这部作品没有呈现之前那些作品的套路化、模块化,阅读过程中也始终琢磨不透故事的最终走向,从而让我们有了一定的阅读陌生感,增加了阅读趣味。

结束语:在我看来这种无目的性的人格特征,也许是黑娃本身那个人群的最主要特征,农民出身的黑娃和地主出身的白孝文,两人本身就有着很大的差别,一种带有明显的欲望意识,具有很明确的目的性,而黑娃却完全与之相反,白孝文与黑娃之间其实呈现出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生取向。

也恰恰是黑娃的这种无目的性人格,决定了黑娃在心理上并没有一个戒备成分,自己始终处于一种松弛和涣散状态,他单纯的以为自己通过向善完成对作恶行为的补偿,就可以能完成他在人生新时期的发展,从而未使自己意识到身边的危险,他内心太简单了。

文: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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