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冬

周末,冬日的太阳露出久违的温和之光,适宜蜗居的人走出家门。儿子在家写作业,我携妻女到附近的梅园透透气。心情舒畅往往可以发现更多的美好,感受到更多的惬意,漫步梅园,我的脑海不断的浮现奇异的画面,思绪翻飞到古往今来,形成没有主旋律的意识流。

冬日的梅园没有鸟语花香,没有热闹喧嚣,显得静谧而闲适。老人是广场的主角,儿童是小路的点缀,像我一样的中青年是罕有的物件,因为“匆匆,太匆匆”。这几年的北方似乎远离了严寒与瑞雪,暖冬成因的说法很多,但大多归因于科技发展副作用之人类对大自然的破坏。这位慈善家赐予人类生命和生存发展的基本条件,可是得到的回报远远少于破坏程度,所以它有时会给人类点颜色警告一下。近日流感肆虐,学校请假的孩子日益增多,门诊医院人满为患。如果来一场大雪该多好啊,驱走病魔之毒,净化空灵之气,换来身体康乐,这是个人、家庭、国家良性发展的根本啊。

女儿在家里闷久了,漫跑于广场,叫喊于树林,手持狗尾巴草的枯茎都很是兴奋。她组织我们三人“立正”“开始”,在甬路上时而有序前进,时而你追我赶。甬路很静,很净,有几位工作人员不畏严寒在逐个擦拭垃圾桶。美的事物背后必定有甘于付出的劳动者,更深层次的思考,眼前所呈现的事物背后有一个富足的祖国。国强民富,才有可能、有精力追求精神生活。我忽然想到前几年选秀节目的盛行,也是物质生活发展到一定程度、人们衣食无忧的结果;这两年读书、传统文化等节目火爆,说明人们对精神生活的追求日趋理性,不仅追求精神享受,更追寻富有积极意义、追寻灵魂之根的思考。发展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偶有弯路甚至冤路在所难免,但一定要动起来,原地不动本身就是错。人类首先要生存,然后要发展;发展过程中会有对大自然的亵渎,然后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付出很大的代价来弥补;然后眼光才能长远,知道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不可以做。

冬日梅园颜色的主调与他处并无二致,一样的灰褐色,暗黄色。只是由于心情的不同,我今天更容易看到生机。老人的服饰大多呈深色,他们在打乒乓球,在散步,在晒太阳,在下棋,在畅谈,通过种种策略与方法与生命做个较量;孩子是不懂含蓄的,他们跑、跳、喊,她们压跷跷板、踩落叶、拍皮球,孩子是生命,是春天,是希望。漫步梅园,高大的乔木都是光秃秃的,低矮的灌木种类中有一种树竟然满是深绿的叶子,片片布满沧桑,片片倔强向上,似乎想要冲出低矮的灌木枝条,颇有一飞冲天的架势。

绿,总是给人正能量的心理感受。松柏本是众人口中耐寒的生灵,可是,可是为什么我今天看到的松柏都是灰蒙蒙的,甚至冬青也没有了昔日翠绿,哪怕深绿的希望之色。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大片枯黄地面中的三叶草,它们手牵手,相依相偎,片片相连,尽管屡遭寒霜恶风的蹂躏,却使劲拱起腰,努力抬着头,绿的葱茏,绿的醒目。在众多绿色植被中,三叶草是微不足道的角色,就是这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小生命坚守着自己的气节,令乔木、灌木汗颜。判断一个存在是否有价值需要在非常时期检验它存在的意义,植被如此,人亦然,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

正当我感叹三叶草惊人的生命力的时候,抬眼看到了玉兰树。本来在我的心目中玉兰就是圣洁的树,这源于它的花大方自然,洁白无瑕,不娇媚,不造作,令人望之而生敬意。今天,玉兰这本不十分高大的树种在我心目中又高大了许多,我首次注意到,在数九寒天,在一九天,应该在更久以前,甚至可能是在开始落叶时,玉兰的枝头上就蓬勃着渗透绿意的花蕾。它还要经历三九的考验,静待料峭的寒风中的第一缕春意,绽放出第一朵迎春的圣花。对于春的到来,人是最后知后觉的,动物稍敏感一些,植物最敏感。稍有春的气息,各种积极的花卉就能捕捉到信号并作出反应。其根本原因在累积,蓄势,像玉兰一样,从落叶之时就开始为来年做准备。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到了一些彼此不相干的词汇:改革,涅槃,董卿,……

站在梅园的制高点——梅亭,我想起了在镇中工作时上下班路过这里的情景,我亲眼见证了梅园从庄稼地到休闲娱乐地的变化。我的脚下,周边的小山下,是社会发展进程中产生的建筑废料;近处、远处,由政府机关、企事业单位、社会名流和许多普通群众捐献的知名的和叫不上名字的树种一起构建了梅园这个大家庭;再远一些,建设大街的商铺鳞次栉比,现代化的楼房巍然耸立。

踏春不错,踏冬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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