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策划还是很成功的，感谢各位配合。”柳总带着我们向互娱事业部敬酒。
“柳总客气了，都是一家人，合作才能共赢嘛。”互娱部门也很客气。
现在是2015全国文化战线峰会时间。我又来了北京。
今年我们做了一个很棒的H5产品，又和互娱部门一起出了几个策划，数据都很不错，还被省宣点名表扬了。趁着休会这天，柳总约了对方吃饭。
“行吧，咱们也不说那些虚的了。我也不是太能喝，咱们都量力而行，哈。”柳总又端起了杯子。
“柳总，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也敬敬各位老师吧。”岳明君还是那么会来事。
“哎呀，柳总，你是真会带人。这个酒，我一定要跟小岳喝。来！”对面说喝就喝。
今年岳明君也来了。因为他在《四海为家》表现突出，柳总钦点了他来北京。
另外还有三个同事，两个技术一个编辑，也都是男的。
岳明君还用着那个箱子。出发那天，他在办公室里开了箱子找东西，被CC看见，非说他不会打包，非要亲自动手帮他。我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帮他理了箱子。
“那是，我们的小朋友也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你可别想挖墙脚啊。”许主任说笑了。
“看出来了。哎，我说个事，说着玩的啊。”
对面那位策划大哥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感觉，这位——伶伶同学，是不是和小岳是一对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已经很克制了，还这么明显吗？！
都分手几个月了，看着还像一对吗……
我看了看岳明君，他竟然害羞地笑了，笑得那么自然！他是在演吗？！
“啊？真的呀？你怎么看出来的？”柳总故作惊讶。
“我发现一起走路的时候，伶伶老爱往小岳身上靠，这是最亲密的人才会有的习惯，嘿嘿。”
这……
我又羞又怕。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是这么死皮赖脸。岳明君怕是要烦死我了。
“这好像叫……行为心理学是吧？我们还真没注意呢！”许主任也在演。
“啊，你们都不清楚啊？那我可不敢乱说了。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无论他俩是不是一对，伶伶肯定是对小岳有意思的，是不是？”
对面大哥看着我求证。反正大家都知道，我就很老实地点了点头。
“对嘛！我看人还是准的。小姑娘看自己心上人的那种眼神，明显就不一样。”对面大哥很满意。
“照顾一下我们小姑娘的面子呀，万一人家还没表白呢，就让你说穿了。”柳总说。
“哎呀！忘了问了，小岳，你没女朋友吧？我酒后失言了，你可别当真啊！”
“没有，我单身。”岳明君笑了笑。
“哎呀，那可太好了！那我今天也算是成人之美了，我看你对伶伶也有点意思……是吧？哈哈，我不会看错的。”
太好了。我也想说，太好了！
他如果真的有女朋友了，完全可以说出来。酒桌上的玩笑，本来就是说说而已，说错了也不会有什么后果。大家都懂的。
所以他根本没必要顺着对面大哥说。所以他现在说没有，就是真的没有。
“那，明明，你怎么个意思？”
许主任在暗示什么？
“这样吧，我们俩一起敬您一杯。”
岳明君笑着端起杯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对面大哥。
我也跟着喝了。
上次跟他一起喝白酒，还是去年春节。忽然想哭。
“哎，光敬我不行，你也得敬伶伶一杯。”
“这怎么好……”
我知道他是在逢场作戏。他只是在逢场作戏。
我如果不推辞，他只会更讨厌我。我应该懂事一点。
“这样吧，我也不敬了，我们喝个交杯吧。”
什……什么？！
领导和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对面的几个大哥则是喜出望外。
逢场作戏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吗……
还是说，他对我也还有感情……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也凝视着我，眼睛里没有一丝杂质。
他真的好自然……
这是我们第二次喝交杯酒。第一次是在去年年后的同期聚会上。我都记得。
“好！”
酒喝完了，对面起哄了。
“我们伶伶这么优秀，你可不要辜负了人家。”柳总也在敲打他。
“好的，您放心。”
啊，幸福得想哭。
虽然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今天晚上，明明表现得还挺懂事的嘛？”
回到酒店，许主任还是提起了这茬。今年我还是和她住一个房间。
“是啊，他很优秀。”我尽量平静地说。
“看那样，他是转过弯来了？是想跟你和好吧？”许主任一边敷面膜一边说。
“不，不可能的。”你们都不了解他。
“不可能吗？我看他今天很自然啊，还以为他是幡然醒悟了，当众表态把你追回去呢。”许主任惊讶得声音都高了八度。
“不是吧。”我只能苦笑，“他应该只是逢场作戏吧。毕竟是工作场合。”
“啊，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
是啊，太可惜了。
“你呢？状态怎么样，还好吗？”
“还好吧，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是能正常做同事的，不会影响工作。”
“那就好，想开点。”
许主任进了洗手间，关上了门。
我躺在床上，又试着加了一下岳明君的微信。还是加不上。
收到了小武的微信：“你还好吗？”
春节我休了六天。两天在路上，四天在医院。我真的在老家挂了四天水。
身体并没有痊愈，拍片子显示肺部还有阴影。但我不能住院。年后第一周的夜班就是我，第二周就是全国文化战线峰会了。按编辑部的规矩，找不到人代班，那就别想请假。
而我兼着三个组的值班：每周至少一个早班，一个晚班；每个月至少一周夜班；白班也都正常上。两天连轴上也不是没有过。
要不是肺炎，我可能也休不到六天。
我相信付出会有回报。我想用加班来抵消分手的痛苦。我必须让领导看到我的态度。所以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弃峰会这个项目。
肋骨不疼了，就还好。
领导不在的时候，氛围还算轻松。岳明君并不排斥和我吃饭，甚至还会主动说笑。
甚至我几次提出复合，他也没有翻脸，都是笑着拒绝。
我又看到了希望，越发胆大起来，成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嘘寒问暖，端茶送水。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强硬地赶我走，只是皱着眉头笑，在我看来像是撒娇和享受。
山长水远，时过境迁。我立下宏愿：我要用这十几天的朝夕相处，挽回我的爱人。
每当有别的部门同事说我们看起来好像一对，我都感觉自己离复合又近了一步。
只是，小武……
我只能对不起小武了。
眼看只剩下两天，岳明君还是不松口。我也不管别的了，直接冲到他房间。
“你到底想怎样嘛！”
他的室友，那个编辑小哥，默默地退了出去。
“我不想怎样啊，反正我就是不要复合。”他还是嘻嘻哈哈的。
“为什么？这几天你不开心吗？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不是都很开心吗？”
“反正我就是不要复合。”
“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啊。你能不能别老缠着我啊？不是有人在追你吗？那个谁，小武，是吧？你跟他在一起就挺好的！”
他怎么知道？！
他这什么口气？！
他看不上小武，还把我推给小武，他一直都在看我的笑话……
我不能再和小武接触了。
“你胡说！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那谁知道呢，反正跟我没关系。”
“岳明君！复合不丢人！你明明就不讨厌我，又没有新女朋友，怎么就不能……”
“我就是想单着，你管我啊？马上要回青山了，麻烦你自重一点。”
“我……”
就是因为要回去了，我才急啊！复合了，别人就没闲话可说了啊！
“你死心吧，我是不可能跟你复合的。那话怎么说来着，好马不吃……哦不对！好男不艹回头×！哈哈哈！”
“你！”我气得直跺脚，却没忍住笑了。
心里警铃大作：白伶伶啊白伶伶，他又在羞辱你了，你竟然还笑得出来？你怎么就那么贱？
“我再跟你说最后一句话吧。白伶伶，你要知道，爱情就像沙子，你抓得越紧，就漏得越多。”
本来我就不敢生扑他，现在更没脸了。算了，走吧。
一开门，那个小哥就在门口。一声不响地把我拉走。拉到了走廊尽头的楼梯口。
“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没用的。”小哥说。
“诶？”
“我晚上有听到他打电话，应该是女的。聊得还挺久的。”
“是他女朋友？”
“我觉得是，但他说不是。”
“那就不是。以前也有妹子撩他的。何况他现在单身。”
我是看过岳明君微信的。漂亮妹子头像不少，是有那么一两个，老爱大半夜问他睡了吗，逢年过节祝他快乐。婊里婊气，让人生气。
但他比我更生气。他平时都把手机捂在手里，我一偷看他就不高兴。
我也觉得不应该侵犯他的隐私，连他的密码都没问。也就看过那一次。
那次他忽然从床上爬起来跑厕所，坐定了要我给他拿手机。没锁屏，我鬼使神差的就看了微信。
“你怎么能看我手机呢？！”
他坐在马桶上生气的样子，还蛮好笑的。
“这是谁？大半夜给你发消息，绿茶婊你看不出来吗？”
“所以我没回啊，你看我回过她吗？”
“哦，好吧。”他确实都没回。“那你干嘛不删她？”
“我删她干嘛？她又不是我前女友。留着说不定哪天还有用。”
好吧。他兼职游戏主播，也兼职吉他老师，人脉多，受欢迎，我应该高兴才是。
“反正你别傻了，我们看着你这样，都觉得你不值。”
“你们？”
“对啊，技术他们也这么说的。这些天你对他，没得说，大家都看在眼里。那他对你呢？你看他刚才说那话，我都，我都不想重复。那还是人话吗？你自己想想吧。”
那当然不是人话。可我……
对他怎么也恨不起来。
我只恨我自己，没有本事挽回他。
“岳明君，你现在不忙吧？”
事态紧急，我直接冲到了他工位上。
“你干嘛？！”他气急败坏，也只能压低嗓门，“白伶伶，你又要干什么？！”
“我有事。你把你那个频道打开。”
“我警告你，不要影响我……”
“你闭嘴，我是在帮你。”我抢过了他的鼠标，“这篇稿子是你审的？”
“是啊，怎么了？”
“你瞎啊，这个图有问题你看不出来？赶紧删了。”
“卧槽，”他乖乖地删了，“你还有事？”
“把我QQ加回来。”
“不可能。”
“岳明君，你有没有脑子？万一再出现这种情况，你是要我在群里@你？”
“你还没闹够吗？！”他忽然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我，“我在群里态度还不够好吗？！对你还不够低三下四吗？！领导都叫我让着你了，你还想怎么样？！还要来陷害我吗？！”
“我什么时候陷害你了？！”
“白伶伶，我刚转正，不像你是校招的亲儿子，我得罪不起。但是我转正是凭我自己的能力，你别想毁掉我。”
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吊东西。我扭头就走。
他转正了，我不知道多开心。
他以前老说配不上我，现在配得上了。他不知道我多开心。
幸好，这一切都和小武无关了。
小武一直在等我的回应。直到我告诉他，我还是放不下岳明君。
“我努力过了，才知道我救不了你。自己也陷下去。”
说完这句话，小武就拉黑了我。和岳明君一样，能拉黑的全部拉黑。
我不怪他。他还年轻，应该和更美好的姑娘在一起。
工作上也还有交集，我就在群里@他。
有一天，我@不到他了。我知道他走了。
我不后悔，只是有点遗憾。没有机会说一声再见。
还有，对不起。
“伶伶，今晚排练去吗？”夏花又问我了。
每周二下午，她都会问我。
“去啊，你不去吗？”
每周二晚上，是集团合唱团固定的排练时间。
“不去了，头疼。有啥事你告诉我一声。”
“好的。”
她已经好几周没去了。我都习惯了。
合唱团是去年夏天才成立的。夏花一早就去了。我是眼睛哭肿的那段时间才去的。
团里有专业的声乐老师，还有一群和妈妈年纪差不多的阿姨。她们乐于分享自己亲手做的茶点，工会还会给大家集体过生日，带大家出去休闲。
只有在那里，我才能暂时忘记岳明君。
我和夏花也自然熟络起来。她说她有抑郁症。
她说因为她有抑郁症，她总觉得自己是个废人，吃不下睡不着。
我才知道她天天迟到早退原来不是任性，是我错怪她了。
我不该错怪一个病人。她和我很像。
网站改版的项目，还在缓慢推进。一个领导一个想法，领导一天一个想法，需求多到爆炸。技术部和我们编辑部又不在一层楼，我一天七八个对接电话，也免不了跑上跑下。
于是上周五，夏花也亲自上楼对接的时候，技术负责人抓住了她：“夏花呀，能不能安排一个编辑，就坐我们旁边呀？你们随时提，我们随时改呀！”
“好哇好哇！”夏花一口答应了。“我也早就觉得，应该放个编辑在你们这了。”
那还能放谁呢？当然是放我啊！整个编辑部就属我和技术部对接最多了。
我满心欢喜地自荐，夏花的脸色却忽然变了：“不行。你那点心思我知道，不就是因为那个谁吗？多大点事啊，不就失个恋吗？你们年轻人谈恋爱分手不都很随便吗？怎么到你这就这么矫情了？我跟你说，差不多得了！好好干你的活，别老想着逃避！”
“我……”
我只能闭嘴了。我知道什么叫病人了。她真的是病人。
现在我只想离她远点。领导就是领导。
“伶伶，你来一下。外面茶歇区。”
这是……A姐？我不敢怠慢，立马蹿了出去。
“刚才什么情况，你跟岳明君？”A姐皱着眉头。
“哦，没什么，就是工作上的事。”
“哦，那就好。我是想说，其实我最近听到一些消息……呃。”
“A姐，其实……我不想知道。算了吧。我跟他已经没事了。”
我赶紧打断A姐。她看起来真的太纠结了。
“那好吧。反正……如果真是那样，你迟早也会知道的。”
呃。A姐应该知道我讨厌八卦。应该还有别的事吧？
“嗯，伶伶，有个事情，我先给你透个风。领导打算成立一个原创组，所有的原创栏目都归到一块，这就需要一个负责人。我跟领导的意思，就定你。”
哦豁，我要的就是这个。我等这个机会已经太久了。
“之前我们还担心你那件事过不去，要真是那样就太可惜了。还好，你现在状态还不错。继续保持住，到时候应该还要走个竞岗流程，问题不大。”
“好的，谢谢A姐。”我不敢得意忘形。
“怎么搞的，半年奖也太少了吧！”
“就是啊，老娘累死累活，竟然一万都不到！”
“一万？你做梦吧，你看我那几个项目，我都没拿到一万！”
“要不咱们一块辞职吧，走不走？”
“走啊！我跟你说，我下午就去改简历！”
我不想再继续不合群，又开始和同期一起吃饭。他们也真是什么都敢说。
“你呢，伶伶？”小桃忽然问。
“我……”一直没敢吭声，还是躲不过。“特别少，应该是最少的吧。”
“哦？”他们看起来并不相信。
“可能，是你们一半。”
“不可能，那也太少了。”他们纷纷摇头。
“真的，差不多。”我点点头。
集团是要求薪资保密的。吐槽归吐槽，谁也不会说出具体的数字。
再说，连我都知道要留个心眼，说低一点，免得大家都不开心。难道他们会说真的吗？
所以我估计，说一万都没有的，可能在一万到一万二。
而我是六千。可不就是一半吗？
2013年，我7月才入职，年终奖就有九千；另外还有两千的优秀员工奖金。
2014年就更高，半年奖一万二，年终奖两万。
今年2015年，一下跌到六千，实在是太刺激了。
说好的原创组，也一点动静都没有。这都两个月过去了。
思前想后，我决定找领导谈谈。
一来，这半年我也没少加班；二来，整整两年了，我从来没抱怨过钱少——CC她们可是经常跟领导撒娇的。总不能因为我不提，就欺负我吧？
“柳总，我想去找您一下，您现在方便吗？”我先Q了一下柳总。
“来吧。”
说起来，我还真没有主动去过柳总办公室。都是汇报工作的时候才去。
“坐吧，吃糖。什么事啊？”柳总笑容可掬。
“呃……是这样，”我结结巴巴的，“是关于半年奖……呃，我这次好像……呃，有点太少了。”
“哦，就为这个，看你紧张的。”柳总还是那么和气。“数字具体不是我定的，就最后让我过了一眼，印象中好像没有特别低的。要么你再找许主任聊聊？”
“哦，好的。”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许主任定的，我差点就错怪柳总了。
“没事，有想法及时提出来，正常的，别闷在心里不说。”
“好的。”
柳总一点也没有不高兴，那我就放心了。
许主任没有自己的办公室。重要的谈话，通常都在会议室。
“嗯，你是觉得，太少了，是吗？”
在我说明来意之后，她又重复了一遍。
“是的。”我老老实实地承认。
“但你应该不知道别人的数字啊。你是基于什么认为自己少了呢？”
许主任长得很美，话音也很温柔。正因为这样，我更不敢大意：“是跟我自己比。之前我拿的都还好，这次我感觉落差有点太大，不是太理解。”
“哦，好像是有一些差距……但也不是太大。”许主任点了点头。“那你认为，可能是什么原因呢？”
唉？这又把问题丢回给我了。
许主任认真地看着我，整张脸都在循循善诱。
我好像知道是为什么了，但我不能自己说出来。
我不能说出她想让我说的话！说了，就真成我的问题了。
“我确实是……不太理解。”我说。
“好吧。”许主任叹了口气。“伶伶，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这一点，我们也不多说了。之前都体现在你的奖金里了。但这次，为什么会是这样，这和你自己是有很大关系的。你仔细想想，过去这段时间，你的个人问题，是不是没有处理好呢？”
我……
我就知道，她是在这等着我呢。
“对，一开始那段时间，我确实情绪不太好。但我应该是没有影响工作的，该做的事情我都做了，工作量没有减少，我也没有请假。年后我就完全调整好了，您也是知道的。”
“是的，你的工作确实都完成了，但是……”许主任尬笑了一声，“你的状态不好，你周围的那个氛围，也不会好。一个办公室里，互相之间那个情绪影响，是很大的。你是觉得你没有影响工作，但你的状态确实很差，周围的小伙伴也都看到了，你说对吗？”
我说……
我说什么？虽然她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我感觉就是欲加之罪。
我都那么伤心了，都要死了，还坚持上班，怎么？我还得笑吗？最好还能和大家其乐融融地聊聊八卦？活跃活跃我周围的气氛？
再说，A姐都看到我状态不错了。她怎么就没看到？这还是个理由？
“说实话，看你状态那么差，有些重要的项目，也不放心交给你。”许主任一脸公平，“所以你这个数字，基本是合理的，不会不公平的。”
项目少，钱就少。我在最糟的时候，也没忘记找领导要项目。但……
“你是觉得你能做，但当时谁敢让你做？风险太大了，万一你出错了呢？”
已经过去的事情，已经失去的项目，没有万一。没有我辩白的余地。
“那咱们就说到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领导，我只是……不想因为私事耽误工作，所以才硬撑着，一直不请假……”
“那倒也没必要，”许主任忽然打断了我，“该请假还是要请假。”
我……
我从来没有觉得许主任这么高高在上过。一个自己不打卡、还老不批假的领导说出这话，就好像狗皇帝在说：何不食肉糜？
又想起岳明君从前对我的谆谆教导：领导说什么都对。
行吧，我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