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情打断骨头连着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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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大妈快六十岁了,每天上午都会推着小推车推着些自家菜园里种的小菜出来卖。

她并不是家境贫寒的人,实实在在是人太勤劳,闲不住,夫妻俩都是辛苦劳碌一生的人。现如今儿女都成家立业,忙各自的工作和生活。万大妈在屋前别人荒芜的田地里丢下一些菜籽儿,天天浇水施肥,菜苗儿一天一个样回报给万大妈。左邻右舍都送些给他们,剩下的绿油油的蔬菜,万大妈用小推车推到集镇购卖,自家的新鲜蔬菜,购买的人多,有时候供不应求。

于是夫妻俩干脆将门前别人不种的田地都一并种了蔬菜,由一个地道的农民变成了一个专业菜贩。

菜市场门口,城管不许小菜贩摆临时摊位,有些菜贩子会和城管理论,万大姐从不和城管起冲突,总是默默将小推车停到我家门口。

我笑问她,脾气这么好,应该没和人结过仇吧?

她笑笑,眼角的皱纹像两朵绽放的金丝菊。似乎在酝酿情绪,等了会儿才说“我现在脾气收敛很多,年轻的时候我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火爆,和娘家兄弟都吵过架,差点儿交手打架了。有几年时间,我俩面对面碰到都是互不理睬的。”

我忙赶兴趣地追问是什么事情令他们兄妹关系如此糟糕。

她见没什么顾客,干脆搬把椅子坐下,开始娓娓道出年轻时的事情。

小时候万大妈家兄弟姐妹五个,上有三个哥哥在前,后来才有了她和她妹妹。但作为长女,她得到父母的关爱远比几个哥哥和妹妹多。

她的父亲是个唱皮影戏的,相比别的家庭而言,他们家条件还算可以,她父亲有门独门技术,虽有几个孩子,但有儿子们干农活,她父亲长年在外唱戏挣钱,比周围一般的家庭都经济好。在儿子和女儿都成家后,她老父亲手中还有几千元积蓄。

她结婚几年后,她的母亲生了一场大病,病得奄奄一息,将她拉到床前说“万啊,我命不久矣,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爸,他被我服侍惯了,连碗面条都不会下,洗衣做饭就更别提了。你三个嫂子也都是靠不得的。你嫁得近,要多回来看望你爸,生活上多照顾他。”她拉着母亲骨瘦嶙峋的手一边频频点头一边痛哭不已,一个星期后,她母亲就去世了。

她听从母亲的叮嘱,将父亲接到她家住了几个月,并给父亲里里外外缝了一套新衣,还专门缝制了两身出门唱戏防寒的昵大衣,花了大几百元。不过她父亲没白要她的,悄悄塞给她几百元。

她的父亲在她家住了大半年,直到父亲终于面对母亲去世的事实,她大哥也愿意将她爸接回去和他们一家一起生活。

不久后,她大哥托她姑妈带信给她,要她将从父亲那儿借的钱还回来。

她觉得莫名其妙,自己什么时候找父亲借钱了。

她姑妈悄悄告诉她,她大哥认为父亲手中存的几千元钱不拿出来,八成是在她家住时,都被她连哄带骗讨要去了,希望她趁早还给父亲。

她很气愤,自己对父亲好,竟被哥哥误认为是骗父亲的钱。于是趁着父亲的生日,买了礼物去娘家看父亲。并当着父亲和三个哥哥嫂子以及她姑妈的面,开了一场家庭会。首先澄清自己并没有在父亲手中借钱。并质问大哥,谁说我拿父亲的钱用了?

大哥指着老父亲说“爸爸说的。”

“爸,我什么时候从你手中借过钱。如果我家有喜事请客,父亲送的人情礼也是借款的话,那我今天去借利息钱来还上。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从此我们父女兄弟亲情到此为止。你们只当没我这个妹妹,爸爸只当没生我这个不孝女儿。”

她老父亲颤颤颤巍巍地说,“我从来都没说过女儿借过我的钱,也不知是谁生事非。我手中是还有一点存款,那是我的棺材本,等我动不了时,谁服侍我,我就给谁。”

听了老父亲一番话,她大哥才知误会了她。不过她却记恨在心,在路上碰到大哥都是一言不发走开,大哥也自知不好意思,不和她计较。

过了几年,她父亲在七十五岁那年去世了,最终是三兄弟轮流照顾的,住得近的万大妈也是隔三差五去看望照顾父亲。兄妹之间在父亲去世后也慢慢和解了。

去年她大哥去城里儿子家住,手中几千元积蓄都存放在她手中,说寄谁那儿都不放心,还是放她手中安全。

她感叹道,兄弟姐妹间哪有什么仇什么怨,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珍惜眼前人,因为父母恩情也好,兄弟姐妹亲情也罢,都只有今生,再无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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