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无雪/第五十八章 第17封信----冬天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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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靖的房间里安静下来了,不知道他们是否能睡得着,反正我是左右进不了梦乡,看来今晚又失眠了。

  爱情究竟是什么?

  我记得余贝煤气中毒在医院里抢救过来的那一刻,岳靖和余贝仅仅地拥抱了一会儿,这个拥抱在我看来和欲望无关,是劫后余生的相守,是心的靠拢。可拥抱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明明靠的那么近,却看不见彼此的脸。

  我们在成长过程中最先丢弃的总是幻想,最先受伤的是爱情,爱情为什么就那么脆弱,脆弱到只要有一方退缩就前功尽弃。

  忽然想起好久没有给上官秋雪写邮件了,最近一直忙得连邮箱都顾不得看,打开邮箱果然看到上官秋雪给我回复的邮件,仔细看了时间,都是春节时候的。

  就让夜晚去消化岳靖的爱情吧,也许天一亮,就都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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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老师:

  你好!

  我觉得爱情就是掺杂了误解,猜测才是正常的爱情,因为要求的更多,所以才矛盾更多吧。

  有时幸福就像手心里的沙,握得越紧,失去得越快;有时幸福就像隔岸的花朵,隐约可见,却无法触摸。两个人的世界里,总要一个闹着、一个笑着、一个吵着、一个哄着。

  生活有苦有甜,才叫完整。日子有阴有晴,才叫自然。心情有悲有喜,才叫体会。爱情有闹有和,才叫情趣。

  你给我讲小雪的故事发展到了隆冬时节,很巧,现在也是隆冬时节,庄老师也记得加衣哦。

  提前祝新年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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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秋雪:

  你好!

  实在抱歉,这都有半年没给你写邮件了,这半年实在是太忙,不过你放心,小雪的故事虽然会迟到,但一定不会缺席。今晚我继续给你讲讲小雪的故事,这应该是第十七封了。

  上次说到1999年的冬天,也就是高三的第一学期冬天来临时候小雪感冒了。

  这个冬天特别冷,虽然是北方,可是在这个国家级贫困县,教室里冬天没有暖气,夏天没有空调,寒冷的冬天我们都是硬抗,能做的只能是把衣服尽量穿多,大概在十二月份的有天早上,我们都刚吃完早饭,小雪走到我座位旁问我:“看你穿的不厚,你冷不冷?”

  “还行吧,我觉得我穿得很厚了。”

  小雪拉下我的手,摸了摸我的手腕说:

  “哇,你手和手腕都冰凉,冰凉的,还说自己穿的厚。”

  “哦,就是,你手挺热乎的。”我轻笑着说。

  “我穿的多啊,当然热乎,来,我这有个套手的东西,你带上。”

  “什么东西?”我疑惑地问。

  “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反正能保暖。”

  说着小雪把一个类似于袖头样毛线编织成的圆桶状东西交给我,让我套在手上,我接过来套在胳膊上,确实很暖和,不过,心里感到温暖的作用更大一些。

  “嗯,暖和,谢谢,这个办法好。”我开心地说。

  “这周回家记着多带点衣服来。”小雪交代道。

  小雪就是这样,对你好的时候,特别关怀,特别亲近,我心里感到异常的温暖。冷淡起来就严肃认真,似乎无视我的存在,这个学期就经常出现好几天我俩搭不上一句话,有时候感觉小雪离我特别遥远,难以把握。也许仅仅是因为小雪一心扑在学习上,是我多虑,在自取烦恼而已。

  到了下午天气暖和许多,吃过晚饭,有的去操场上做些运动,有的按照惯例在校内道路上打扫卫生,我去宿舍加了些厚点的衣服,在回教室路上,走着走着,发现前面有个女生步履阑珊,手按着腹部,走走停停,几乎要蹲下的样子,我走进才发现是我们班的女生,叫徐秋娟。同班了一年多,居然和这个女生都没说过一句话,光知道名字叫徐秋娟。

  一方面徐秋娟算成绩比较好的那一拨学生,和我们这成绩差的学生几乎不会有交集,她本身在班里似乎也不活跃。另一方面,我的心思和注意力都在小雪身上,对其他女生几乎没什么关注,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不光我们班的同学知道,就连隔壁班的也都有所议论,我曾经在宿舍亲耳听见过,之前和小雪关系比较好的三个男生之一说,小雪现在和我关系火热,早就没空理会他们。

  这三个男生的情况是,其一,给小雪表白过的,小雪断交不来往了,其二,参军走了,小雪给我说去送过。其三,就是在宿舍里说这话的人。

  我曾经给小雪开玩笑地说,也许最后这个将来也会向你表白的。

  小雪说,不可能。

  一说到小雪就扯得比较远,咱继续说说这个女生----徐秋娟,因为她后来也是和小雪有些关联的人。

  和徐秋娟虽然不熟,但是看到本班女生都快晕倒在路上了,我还得上去帮忙。

  “你怎么了?生病了?要不要带你去医院看看?”我问

  “不用,你帮我,把我扶到教室就行了。”她有气无力地说,我看她脸色苍白。

  “你确定不用看医生去?”我扶着她的胳膊,怕她摔倒在地。

  “不用!”她很肯定地说。

  无奈,我只好两只手架起她一个胳膊,把胳膊搭我肩膀上,让她扶着我走路,毕竟是女生,不好用力,一路是相当别扭,像扶一个喝醉酒的人一样,我别别扭扭地费了好大力气,才半扶半架地把她弄到教室座位上。按说直接抱起来是最好办的,一个女生也重不到哪里去,这要是小雪我早一个公主抱就解决问题了。

  可是面对徐秋娟我却不能,让小雪知道,再闹出来什么误会可就不好了,虽说是帮助生病的同学,我心里很坦荡,但是也还得避嫌。

  徐秋娟可能是真不舒服,连句谢谢也没有说,就趴到桌子上了,后来她怎么好的,是什么病,我也没再关注,这事儿,看似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的是,徐秋娟居然和我一个要好的同学有着令人匪夷所思的关系。

  我这同学叫张伟,成绩是和我一个档次的,甚至比我还差那么一点点,人仗义而热情,和所有学习差的学生拥有相同的特点,爱玩、爱交朋友,喝酒打架也是常有,我们结伴最多的就是一起打篮球,加上又在一个宿舍,几年下来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在扶徐秋娟回教室事件发生之后的某一天晚上,我和张伟在床上聊起了未来。这时候高三的生涯将近过了一半,高考的命运对我们来说,几乎已经成了定局,难以翻盘,大家或多或少地开始考虑未来。

  “我的理想特别简单,将来能当个小学老师就好。”躺在床上的张伟和我说道。

  “靠,你这要求确实不高!为什么想当个小学老师,咋不当个高中老师或者大学老师呢?”

  “小学老师简单啊,工作简单,对老师要求也低,妈的,教太难的我不会啊!”张伟说得倒是实情。

  “哈哈,现在小学的题也他娘的很难的。”我笑着说。

  “我没啥远大目标,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好。”张伟继续说着他的展望。

  “那也得先有个老婆,没能力怎么找老婆。”我怅然若失地说道。

  “你不是有你的小雪嘛,高中毕业就把婚一结。”张伟给我出主意。

  “去球吧,还高中毕业婚一结,好歹不得上个大学,找了工作,哎,还不知道小雪能和我走到那一天不。”想到这个问题,我就有点伤感,感觉好遥远。

  “你还没把她拿下?”张伟惊奇地问我。

  “什么拿下?”我不知道他想表达的准确意思。

  “上床啊!”张伟诧异地说。

  “咋可能呢,我俩现在仅到拥抱接吻,我想其他的,到结婚了再说。”

  “你呀,就是太老实,看你俩天天来往密切,腻腻歪歪,原来是形式大于内容,果然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张伟恨铁不成钢地说。

  “现在小雪也不会接受的,现在咱才上高中。”

  “你没试,咋知道不会接受,都一样的。你知道吗?我有女朋友的。”张伟神秘地对我说。

  “咱学校的学生,还是外面的?从来没听你说过。”张伟这么一说,我还真挺意外的。

  “没看出来吧,你更想不到是就在咱们班。”张伟轻描淡写地说。

  “谁?”我越发好奇了,平时毫无蛛丝马迹。

  “徐秋娟!”

  “咋可能呢,学习那么好的三好学生,看起来不爱和人说话的乖乖女,咋可能和你搞在一起嘛,咱们学习都这么差的,和她不是一路人啊!”我顿时惊讶异常。

  “靠,上床还管成绩好不好呢!”张伟说得粗俗而富有哲理,张伟见我不说话,接着说:

  “学习好的也是人,我俩都是在外面联络的,不像你和小雪都在学校里。有一次我约她到我们县城一个亲戚家里玩,然后就把她搞了,我给你说,女人都一样,搞了一次后面就乖了,学习再好,我俩到现在还不是隔三岔五去私会,在床上一样叫声很大。”

  “那你俩啥打算,会结婚吗?”我问了一个一开始关于老婆的问题

  “哎,谁知道呢,先过好现在吧,不知道以后会咋样,反正我想分了。”

  我本想着他喜欢老婆孩子热炕头,能好好珍惜眼前的徐秋娟,没料想张伟给我了一个意外的答案。

  是呀,谁知道呢,谁知道面临这人生关口高考后会是什么样子,不光张伟迷茫,我相信当时所有人都处于这迷茫之中,所展望的未来又有多少人能实现。

  我俩的聊天让彼此都倍加伤感,在这个伤感的夜晚,我和张伟又哼起了,我俩已经哼过无数遍的《还是朋友》

  为何相爱相知

  /相信相聚还不够

  /见你深夜徘徊

  /冷陌的脸好难过

  /就算爱情到了尽头

  /不再有结果

  /我们还可以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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