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鱼

      遇到幸芸儿的那天下着小雨，淅淅沥沥地声音在我的耳膜上跳动。看着前面开锁的女孩，一袭白衣映入我的眼帘，笑容甜美，长相清纯，这对当时还是初中生的我来说简直就是暴击，不争气地暗恋上了，隐秘而又羞涩，快乐而又小心。

    后来，她成为了我的同桌。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功劳。班级依身高排队，一男一女配对成为同桌。初一时，我在同龄人中也是很高了，本来是没有机会和她成为同桌的。后来我心生一计，故意把腿给弯一弯，顺利排到了前面，你说巧不巧，就那么和她成为了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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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好”，我也哆嗦着回应。后来混熟了，我见她十分安静，在班里并不活跃，于是我问她，幸芸儿，你怎么都不喜欢说话呢？你的生肖是啥啊？她一本正经地看着我，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我，她的生肖是鱼。我无语了，对她吼道，骗人吧你，十二生肖里面哪里有鱼啊？她说，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喜欢鱼。

    “你喜欢鱼什么啊？”

    “我喜欢它们无拘无束，能在水里自由自在地游。”

    “我也喜欢鱼，真的。”

    “那你喜欢鱼什么？”

    “我喜欢红烧鱼，清蒸鱼，都挺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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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因为这个她一个星期都没有和我说话。我鼓起勇气向她道歉，上数学课的时候，写了一张纸条子递了过去。

    “对不起啊，我之前不是故意那样说的，我喜欢鱼，喜欢一条大大的鱼。”

    “什么大大的鱼？鲨鱼还是鲸鱼？”

    “比这还要大。”

    “哼，你又骗人。”

    最后我俩终于和好，她也愿意和我说话了。某一天她告诉我，她的爸爸妈妈离婚了，妈妈像大海中的一条鱼儿一样，游向远方。我不知怎么安慰她，想说点什么又怕自己嘴笨惹她伤心，不说点什么聊天又不能继续下去。她见我红了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摸着后脑勺，不明就里地问她:“你笑什么呢？”

  “我笑你像一条害羞的鱼。”

  我无法回答她的话，我没有见过害羞的鱼是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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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三的学习是紧张而又忙碌的，我常常看着她在晚自习的时候陷入瞌睡的状态，眼皮耷拉着，仿佛有千斤重，然后头随着老师讲课的节奏，低头，惊醒，抬头。又是低头，猛然惊醒，然后抬头，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打着呵欠。这个时候我就知道是时候出手了，只见我伸出我的右手，迅速地在她的手臂上掐了一下，后来我脸上就挂彩了。

    我对她说，要考高中了，得认真一点。

    她说，她不想考高中，她想出去打工，挣钱补贴家用，有钱了妈妈就会回来的。我很想问她，那我怎么办呀。可是那句话我一直没有说出口。中考出成绩后，她没有考上，一声不吭去外面打工了，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只知道她家的地址，我找过去，发现早已人去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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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像是一条鱼，消失在了大海里。我想成为她的大海，拼命捂热自己，带给她一点温暖，她应该是一条温暖的鱼，不管何时何地，她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