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的超人

为了五月的斯巴达,我从这周开始把有氧运动变成搏击和室外跑,尽管第一次参加的只是竞速赛,但是跑5公里泥地外加21个看起来不是那么轻松就能通过的障碍还是告诉我绝不能掉以轻心。赛事有严格的关门时间,时间一过,我跑得再精彩也没用。所以从去年年末开始,我就一直在精心准备,因为我想在今年拿到三色牌。五月的赛事只是初级竞速赛,成功后会拿到红色奖牌;竞速赛的上一级别是12公里跑外加25个障碍的超级赛,成功在时间内通过障碍并且跑到终点的可以拿到蓝色奖牌;超级赛再往上一个级别是野兽赛,21公里跑加30个障碍,成功的参赛者会在赛后拿到绿色奖牌,这三个级别的赛事一定要在一个年度内成功完成,才可以拿到整体的三色牌。当然,斯巴达赛事不止于野兽赛,野兽赛上面有超级野兽赛,50公里跑加上60个障碍;往上走还有飓风赛,可以参加飓风赛的参赛者身体素质是可以和服役于特种部队的战士们相媲美的,飓风赛的指挥官们很多都是美国特种部队退下来的军官。


为了我的目标,我不能不坚持。我是一个很有灵性,但是耐力超级差的人。章先生说我其实耐力好得很,只是自己把自己定格成耐力差。我喜欢参与竞技类特别强的体育活动,篮球,羽毛球,网球是我喜欢的,每一次上篮,每一记扣杀带给我的都是畅汗淋漓的胜利感和无与伦比的成就感。跑步,游泳都是我不喜欢的,而且是我干着干着就会觉得很无趣的事情。去年看到嘉秋参赛斯巴达,我还觉得不可思议,现实版的超人原来就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但是当我看过斯巴达赛事的一些视频和介绍后,我真是被深深地吸引住了,我想自己一直很自律,健身也好,饮食也罢,经过努力我也可以参赛,我也可以做我自己的超人,把这定成自己的一个目标吧。说实话,今年有没有希望拿到完整的一个三色牌,我自己心里也没谱,尤其是野兽赛,毕竟就跑而言,我从没跑过半马的距离,更何况是要在泥土地和砾石地上跑,跑的过程中还要过障碍。我知道我自己的肌肉力量还是不够,会所的朋友和教练给我提出了很多特别中肯的建议,好吧,既然上了这条路,那么就走吧,能走多远走多远,我知道它在远方,但是远方未必荒凉,等待我的也许是连我自己也意想不到的惊奇和惊喜。


这周开始加户外跑,跑的时候要戴上加强版的护膝,因为我左右腿的半月板早在2015年年初就受伤了,医院去了好几个,要么保守治疗,要么手术,我最终选择了保守治疗。辞掉了喜爱的工作,安心在家养病,不要说跑,就是走,我都是超级小心超级慢地走,那个时候我开始游泳,因为只有游泳才可以使我膝盖的伤不至于更加糟糕。可是游泳的活动量实在不够,我以前愿意参加的运动那时对于我来说完全就是不可能,想都不要想,所以那一年我的体重一路飙升,长到60公斤。上秤,不敢看,想起上学时师哥一直说我是肉球儿,因为我天生小骨骼,体重再轻也是圆乎乎的。直到我称体重让他在旁边看,他才相信我是体重不过百,因为冬天穿着厚衣服上秤,我的体重是103斤。师哥拍手称道:"好样的,好女不过百,要保持住!" "谁家的规定?好女不过百?"这个问题一直在我心里,我想大概是我师哥自己定的,因为他180的身高,体重只有110,来个大码女友,哪怕是中码的,他也handle不了,婚礼时怎么抱得动人家?!哈哈。


2016年年底当我的生活就那么无惊无喜按部就班地进行着的时候,腰开始疼,刚开始时我认为是穿得太少的原因,有些受凉了,直到有一天夜里,腰痛把我痛醒。我从来没有乱吃药的习惯,有什么毛病,我都是遵医嘱,该吃药吃药,该打针打针,因为我知道再不专业的医生也比我懂得多。所以再痛,我也要等到医生说吃止痛药的时候再吃。我起身,想坐直身体,却发现我坐不直,因为不光腰疼痛,腰带着我的左边屁股和左腿一起疼。我想下地走走试试,我睡在床的右侧,下床是右腿先落地,站起来的时候,腰部就像针扎一样疼,屁股和左腿的疼要加个更字。我不想吵醒正在熟睡的他,扶着墙,一步一步蹭到客厅。没有开灯,不想开灯,不知道几点,黑夜寂静得可怕。坐到椅子上的时候,左边屁股不可以挨到椅子,一挨到就是刺骨的痛,我站起来,想往沙发那边走,我想椅子硬,沙发软,坐沙发也许就不那么疼了。拖着左腿蹭到沙发,坐下来,左边屁股一样疼,更夸张的是,我当时想站已经站不起来。泪水涌出眼眶,我在心里问自己,这是怎么了?痛不是我所惧怕的,行动受限,我动不了,这才真会是要了我的命,真真地要了我的命。就这样,我一次两次三次地试,试着站起来,站起来了,可是站起来又有什么用呢,痛还在,一点没有减轻。过了一阵儿,章先生觉得不对劲,发现我在客厅,漆黑一片,我没有开灯,在我最难过最脆弱的时候,尽管是我最亲的人,我不愿意他看到我痛苦时的样子。他开灯,看到泪流满面的我,问我是膝盖又疼了吗?我咬着嘴唇摇头,这时的我真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他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一样哇哇大哭起来,我告诉他说我动不了了,我的世界完了,我的天塌了...... 章先生用双手捧起我的脸,一边擦拭我的眼泪一边心平气和地说:" 傻盈儿,有我在,什么都不会完,生病伤痛每个人都会有,咱们有病就治,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就是这一句"盈儿",曾经把我的心叫酥叫软,他曾对我说过除我以外,心里再也装不下另一个女生;就是这一句"盈儿"把我们这相差八岁的两个人叫到了一起。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是章先生让我真正明白这不是诗,这是他和我。


去医院,穿衣服还好,穿裤子时我发现我的左腿抬不起来,是章先生帮我穿好的。好吧,收起眼泪,勇敢一些,我不是一直都很勇敢嘛! 到了医院,挂急诊,先做检查。章先生是做医疗器械这一行的,北医三院,三零六医院和协和都用他们的设备,他有很多熟人,但是找他们也是在天亮以后,检查在哪里做都一样。我在武警总院做的所有检查,医生看X光以及核磁的结果已经可以诊断是腰椎间盘突出并伴有椎管狭窄,屁股和左腿的疼是腰椎问题引起的。第二天先生陪我去北医三院,因为就骨科以及运动医学来讲,北医三院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拿着所有的检查结果,找到章先生提前联系好的一个主任,他给出的诊断和昨天的医生如出一辙。于是,我开始了漫长的康复治疗,无论如何,治疗效果很明显,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没有再来过。


这样就春暖花开了吗?2017年的春天,我腰部的治疗刚刚告一段落,开始打算继续游泳,因为几个月没有活动,身体变得特别僵硬。游泳没游几次,我发现我在游蛙泳时在水中憋气的时间特别短,头几乎刚下水,就要抬起来,我在想可能是有一段时间不运动,心肺功能下降了,那么多游几次,我的心肺功能还会再升上来。我又坚持了一周,每天至少一千米,但是每次仍旧感觉特别憋气,在水下时我很惶恐,感觉就像是快要被淹死一样。这还没完,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了,有一天早上准备陪孩子上学,还没出门,我就开始喘不过气,胸闷,头晕。圆宝急得喊爸爸,章先生赶紧跑回来,问我左后心疼不疼,他担心是我心脏有问题,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喘不过气来,没有氧气,我感觉我自己快晕过去了。没有别的办法,还是来医院,还是做检查,一摞检查单,查了好几天。最后我被确诊为心脏二尖瓣关闭不严,导致血液会回流。我做检查的时候大夫说暂时是轻度,但是就我发病的情况而言,已经比轻度严重,接近中度,要很小心,再严重会造成心衰和心源性休克,那个时候唯一可以救我命的就是开胸手术换个二尖瓣。


好吧,如果上天就是这么安排的,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我只能面对。这一次心脏出毛病,只有我的爸爸妈妈和章先生知道,过了一段时间我才和一两个关系近点儿的朋友谈起。爸妈难过得不行,而我却出奇的镇定,我很坦然,我第一次见识到了生命的无常,我可以平静地接受,坦然的面对。我总觉得自己长不大,但是在这个时候我必须变成熟,因为我知道只有我自己保持一颗平常心,家人才能安心。


......


我慢慢恢复运动,按时去医院复查,乖乖地当一个病人,勇敢的病人。

是不是讲了很多,我一边打字,一边在想,这些年我也经历了很多,成长了很多。章先生发现我虽然病了,但是却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欣喜地看到在我身上发生的变化,心态上的,体态上的;圆宝认为我是她见过的最酷的妈妈;爸妈还是会很担心我,老爸会定期把速效救心丸的小瓶塞给我,其实真正发病,速效救心丸应该是救不了我,但是我每次出门都会带上,为了让爸妈安心。


说了这么多,我想说这一路我走得很辛苦,陪伴我的人更辛苦,我想活得精彩一些,我想成为我自己生命里那道最靓丽的风景。有些事,你绝对不会去做如果你连想都不敢想。


斯巴达,成功与否,我已上路,奔向我的远方,那个充满未知数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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