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放假了,当小明赶上汽车的那一秒,他就不断的在回忆,看穿眼前的丛山险隘,就好像已经回到了他可爱的故乡,听到了山林中熟悉的鸟叫虫鸣,夹杂着哗哗的江河流水声。他还记得在环绕的大山深处的秘密,那是一处四季飘香的山坳,在哪里四季凉爽轻快,带上一卷凉席,就躺在哪里,他睡了个通天。
他还记得那黑漆漆的山路,熊瞎子明晃晃的大眼。猫头鹰的怪异的叫声,四周草丛莎莎作响。他一个劲儿的跑啊,跑啊。突然前面一处亮光,是来找他的一家人,至今还记得被妈妈按着头打的那几下,疼得要命。但现在那种疼反倒是让他感到一股暖意流向心头,一种家得感觉,瞬间围绕着他。
“啊,果真是这样,我爱着它!”,他心里敞亮着,他感到愉快,高兴,乐。
汽车使着劲儿翻着一座座得山,就好像感受到了车上乘客得归乡的愿望一样,嘟嘟嘟的也不停歇。遇着了坎就淌过去,遇着坡就爬上去,一往无前,没有什么可以阻拦。准备归家的人,也自然不在意它的颠簸,反倒是这个时候的颠簸也逐渐有了家乡味了,就好像入了这片山,那林子是故乡的,那小溪是故乡的,那高耸入云的山峰也是故乡的,甚至这上坡嘟嘟嘟的小客车也变成故乡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一样,因为它在故乡的山路上跑着,它的嘟嘟嘟也仅有这个地方才有。
一天一夜,小客车终于没有嘟嘟嘟了,它把他们送到了他们真正的故乡,也不用再望着苍蓝的天,翠绿的林,寻哪里似故乡,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货真价实,一切熟悉又安稳,就好像又回到了婴儿的襁褓,在母亲摇篮里听着她歌唱。
入了秋,山林的雾气便很大,四周都静止着一层层的薄纱,撩也不开,也就只能在遮掩中循着眼下的踪迹前进。路边茂密的草丛露珠必然的打湿了裤腿,于是卷起来觉得轻快,湿漉漉的草叶就像一条条浣洗后的衣带,擦拭着小腿留下一条条痕迹。进入林路后更加清爽不止,如沐浴晨露般洗去奔波后的劳累。林子静悄悄,虫鱼鸟兽都愿意赖床,只听到早起的鸟儿扇动翅膀,从一棵树跳到另一颗输的声音。他也像怕吵醒沉睡的四周一样,一个人,悄悄地路过。
眼前的大河,蒸着流动的白色水汽,一条小船晃晃荡荡的停在河边。上面的槁子随着河浪敲打着船身,发出阵阵沉闷的重音,挂着缆绳的门前杉树已经落尽了页,地上是散开的一片片金黄,挨着金黄的便是金黄的稻田,沉坠坠的稻谷压弯了稻杆像是要从上面掉了下来,再也容不得一点点力量。鸡鸣一声,山谷彻响,炊烟燃起,山谷开始苏醒,鸟声人声鸡犬声,交杂融汇。
“相好的,你搞啥子?太阳晒屁股了,快起来,干活了。”,刘大妈掀开被子,边收拾着屋子,边跟王大明说到,他见不着大明偷懒,那算一会儿,在她心眼儿里,好吃懒做的男人干不成事儿。
“嗯!我就起。我说,什么时候我们成相好了?你不是我婆娘吗?”,“相好听起来好像我们在自由恋爱。”。
“哎哟哟,你说这话,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可是明媒正娶的黄花姑娘,哪里晓得啥子是爱,困瞌睡了才晓得啥子是爱?”,
“堂客,扯到起,越讲越开。我做活路去了。”
刘大妈一脸嫌弃:“楞大的岁数了,说起来还脸红哦?瞌睡都困了”
“我求求你勒,你莫说了。说起安逸是不是?”,王大明也不想搭后来得话,就头也不回的出门了,这个时候他得去看昨晚下的鱼笼收成如何,中午是否有得鱼吃。
他沿着河岸边得田埂一直往下走,刚收完一个鱼篓,及看到远处田埂上一个黑影慢慢得走过来,这么早都有外人,相比有什么重要的事儿。
“你来找谁?有什么事吗?这附近只有我家住这儿?”,王大明朝着那人问道。
“爸,是我,小明”,
“小明啊,这么早的天,你就起了啊,回去多睡会儿,等会一起弄鱼。”
“爸!我刚回来。我出去上大学了。刚回来”。
“那你回去睡会儿,等我弄鱼。”
“嗯,好”。
原来,‘久别重逢是这样的’,就跟没离开几天一个样。
侧身绕开对方后,小明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大明却站在哪里,看着小明,就好像在探索发现什么一样。
沿着田埂走不了多远,就看到偏屋里火明晃晃的跳动,一个人影在哪里走来走去。
“爷爷,妈,我回来了”
“得,我就说我今天眼皮怎么一直跳,原来是我乖孙子回来了。”,爷爷丢下火钳,就跑了出来。
“来来来,让爷爷看看,胖了瘦了?”,瞅了一会儿,话锋一转,“你怎么一个人,我听说隔壁村的刘大胖,带了个白白净净的大姑娘回来。”
......冷场10分钟......额!!!!!!
刘大妈门外两人对视良久,却不发话,只觉得奇怪,但也不知道所以。但心里面也不管那老爷子心思,只想着自己上大学的儿子回来,也是脸上高兴,有光。沉闷于心头那股牢骚劲儿一下就没了,心里面只轻松,脸上笑得欢快。
“小明,快来坐,赶了一天的路吧!”
“小明,你等会儿,我去给你铺床!”
“小明,你要是困,就去爷爷哪里睡吧?”
“小明,你要是饿了,我先给你煎鸡蛋吃吧。”
“小明,你喝水吗?”
“小明,蛋煎好了。”
“小明。。。”,刘大妈这个时候,除了小明其他什么都装不下,说什么都要先想到小明,就好像失而复得的宝贝儿一样,害怕再次失去它。但这一声小明是对着空气叫的,小明这个时候早已经睡下了。
“小明,小明,我个老明天天在你眼前,也没见你这么热情过?”,王大爷白眼到。
“你想得美嘛?天天跟你做饭洗衣服还觉得巴适?”,
“巴适,巴适,我也要吃煎蛋!”,刘大妈把小明没吃完的端给了他,“老明,煎蛋来罗!”。“得,你还是叫我老头子吧!”。
小明还没有睡醒的时候,就被刘大妈摇醒了,她的手发着抖,脸色煞白。声音微弱,像是缓不过气来一样。
“小明,楼下有警察找你!”